第24章 我的秘密說不出口（8）

說了很多，卻不見女人的回應。“你覺得怎麽樣？”郁啓凡直覺的低頭，一擡眸便是她清晰的輪廓。艱難的咳嗽一聲，他趕忙退後一步，“抱歉，我——”該死，他究竟是怎麽搞的，一不注意就和她貼的這樣的近，似乎，她的臉又紅了。

“嗯，我覺得你的想法很有道理，我會修改一下。”故作鎮定，她刻意繞開了方才的尴尬，理智瞬間上身。“郁總裁，多謝你了。”

不得不說某人突然失望起來，目光黯淡下去，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你好像和我很見外。”

“沒有的事。今晚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真的很感激。”

“你執意要分的清清楚楚？”心裏莫名覺得不爽，為什麽他的示好她總是忽視？

她莞爾一笑，搖頭。

輕輕呼氣，男人的視線移到了窗外。天空早已是一片墨色，暗示出時辰不早。甩甩頭，他擡手招呼她，“我們繼續吧，再疏理一下。”她點點頭。

偌大的宮室裏，四處都是靜悄悄的，走廊裏突然出現沉穩的腳步聲。

陳熙堯自黑暗中走出，手上拎着便當盒，看着前面從門縫裏洩出的燈光，不由得在心裏嘀咕自己的猜測絲毫不差，某個神經大條的女人不出意外又在加班。她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連帶他也放心不下。

嘆口氣，他慢慢走上前，卻在經過窗戶的時候頓住腳步。裏面顯然不止她一個，放眼望去，辦公桌前坐着一個男人，正對着電腦敲敲打打。再四下一看，終于在沙發一角找到了沉浸在夢鄉中的她。她歪着頭，手上還握着筆，該是剛睡着不久。

視線游移回桌前，待他看清楚來人的臉後，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陳熙堯啊陳熙堯，為什麽你總是晚了一步？握着便當盒看了許久，他将盒子收起來，咧嘴自嘲，“就當我善心大發好了。”

悄悄地來，他又悄悄的離去。本是擔心某人又加班餓肚子，不想發現了大新聞。看來，肖迪所說的顧凝薇的追求者，他，算是其中之一？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遇上郁啓凡，你終是逃不過。對她而言，分不清是同情還是欣慰，也許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最清楚。

幫助顧凝薇将文字輸入進電腦裏，男人顯然很是疲憊。靠在椅子後頭伸了個懶腰，他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來。回頭一望，她正靠在沙發上睡得香甜。好笑她睡着了還将筆緊緊握在手中，他使勁抽了抽才抽出放到一邊去。

半蹲着近距離凝視着女人的臉，郁啓凡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有片刻的混亂。手緩緩掠過她的臉頰，卻因她一聲無意識的哼哼而驟然停頓。由驚吓中緩過來，看她睡的不舒服，便擡手抱着她平放到沙發上。

溫柔的脫去鞋子，他取下自己的大衣為她蓋上。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她，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淡淡的，卻時時刻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個杯子也一樣，好像他也曾經擁有過。沉迷在紛繁庸擾的生活裏，他的心漸漸迷亂，已經分不清楚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感情重要，還是金錢至上，他思索了很久，卻仍未找到答案。

對她産生興趣，不可否認是源于她始終平靜的面容，好似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卻又不是無動于衷。腦海中不知不覺搜索着近日關于顧凝薇的記憶，她猶如初見的那一次，可以安靜的坐下來看書，卻也在自己質疑她的瞬間翻臉就走；可以無情的拒絕自己的一再相邀，卻也會對路邊流浪的人生出同情之心。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傻，或者兩者都有吧。

一開始，她刻意疏離，甚至懷疑自己會竊取宮室的商業機密，可今晚，卻能放開顧忌接受他的幫助。不多言，這就是信任，曾幾何時，他也被她列為可以相信的人？郁啓凡不知道，于顧凝薇而言，他從不是威脅、也從不是秘密，可以相信的人不多，但他就是其中的一個。

将滑下的頭發別至耳後，一時心血來潮，他執起手機對準了她。看着屏幕上閉着眼睛睡着的女人，他果斷按下了保存鍵。

将手機收進褲兜裏，男人又轉回到辦公桌前，揉揉眼睛繼續工作。此刻，夜已深。

顧凝薇是被手機的鬧鐘叫醒的。迷糊中按掉鬧鈴，竟發現自己身處在辦公室中。睡眼惺忪，她掙紮着坐起來，身上蓋着的衣服瞬時滑落到腿邊。

支着額頭，她拿過手機來，上面清清楚楚顯示的時間是六點整。奇怪，怎麽比她往常設置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猛然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她很快清醒。記得郁啓凡陪了自己一個晚上，卻怎麽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低頭看着大衣許久，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起身走到桌邊。果不其然，辦公桌上異常的整潔，一摞紙整齊的放在正中央，上面用杯子壓住。電腦屏幕上貼着一張便條紙。

她取下來，念出了聲，“企劃我幫你整理好了輸入在電腦裏，有個別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做了批示，你看看吧，考慮一下。不好意思，把你的鬧鐘調快了一個鐘頭，不如先去梳洗一下？”

念完，她不由得笑了，将便條紙又黏回到屏幕上。手裏捧着成打的手稿，上面的一筆一劃都是他的心意。雖然兩家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宮室和禦達也是合作夥伴的關系，但是，為了一個盟友做到此地步，已不再是舉手之勞那麽簡單。顧凝薇心裏清楚，卻也因此而更加疑惑。

郁啓凡，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你？為什麽，現在的你變得圓滑和世故，完全異于十年前那個正氣的少年？又為什麽，你可以放下架子毫不保留的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