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魏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我今天還有事要辦,就不進去了嘿嘿,代我向宋寒辰問好!”
許珘拔腿就跑,卻被身後的人拽住了後領,一時間動彈不得。
“來都來了,又趕上我家大公子生辰,進去喝一杯吧。再說了,我家老爺還等着您進去敘敘舊呢。”
許珘聽到“老爺”兩個字,雙腿一軟,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宋府內,前後兩院都坐滿了前來祝賀的人,不分高低貴賤地圍在同一張桌子上,吃着笑着。
柳淡煙跟着小鄒一路來到前廳,此時的宋寒辰和秦素安正拉着大兒子宋衍給賓客們敬酒,前者餘光瞥見了門口的大人和小孩,對賓客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放下酒杯留了秦素安和大兒子宋衍繼續招呼客人,自己則朝那邊慢慢走了過去。
宋寒辰沒有停留在兩人面前,而是徑直從旁邊走了過去,留下一句,“跟我來罷。”
幾人又一路走到後院,繞過十幾桌賓客才到了最裏面那間藥房。
宋寒辰打開門走了進去,擡眼一看,已經有人先來了。
宋府二公子宋喃正跪坐在宋寒辰常坐的那張椅子上,手裏捧着一卷醫書,邊讀着還打起了瞌睡,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驚得從座位上跳了下來,跟門口的幾個人面面相觑。
宋二公子本就長得可愛,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盯得許憑闌心裏直發怵,好像偷看醫書被發現的是他一樣。
“喃兒,過來。”
宋寒辰手一揮,宋喃已經小步跑了過來。別看宋二公子只有三歲,走起路來可是穩穩當當。
一張口便是濃濃的小奶音,聽的柳淡煙心都酥了。
“爹爹,什麽時候開飯呀?我想娘喂我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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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辰将他抱起來塞進小鄒懷裏,又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臉蛋,
“跟着小鄒去找奶媽吧,你娘和哥哥在前廳招呼客人,你就別去打擾了。”
宋喃點了點頭,被小鄒抱着出去了,路過許憑闌的時候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着,這個小娃娃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像個女娃娃,就是白得太吓人了,可惜可惜。
宋寒辰朝房內走去,在宋喃剛坐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招了招手示意柳淡煙坐到對面來,又将桌上的墊子推了過去。
“把許小公子的手放在這上面。”
柳淡煙抱着兒子坐過去,看了看無精打采的許憑闌,輕輕地捏着把他的手腕放了上去。
“依脈象來看小公子并無大礙,只是微微有些體虛,可是身上有什麽不适?”
柳淡煙嘆了口氣,輕輕挽起了許憑闌的衣袖,一直挽到大臂才停下,一條明顯的紅絲線般的血管從手肘一直延伸到大臂,還有繼續向下延伸的趨勢。
“憑闌剛出生的時候是沒有這個的,許珘就出去了一會,孩子手臂上就莫名其妙多了個紅點,床邊還留下了封信。”
宋寒辰嘶了一聲,
“信上可是說,若想救令公子的命,只有三年後方可開始?”
“對....起初還只是個點,如今憑闌已經三歲了,點也成了線,只怕....”
宋寒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柳淡煙便沒再往下說了。
“下毒的人還算好心,三年是個很好的緩沖期,年份多了少了都會影響發生毒變,看來,他只是有意報複,并不是真的想取令公子的命。”
“這麽說,憑闌真的是中毒了?”
“嗯,而且還是一種劇毒。”
柳淡煙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嘴巴,擔心地看着面前的兒子,而後者倒是滿臉天真,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那..還有救嗎?”
宋寒辰摸了摸下巴,轉身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醫書,對着上面抄了幾個方子遞給柳淡煙,
“這幾副藥可以暫時緩解病情抑制毒素深入體內,不過,每三年就會毒發一次,雖不會太嚴重,但想要徹底治好,怕是有些難度。”
“這毒叫什麽?”
“萬箭穿心。”
所謂萬箭穿心,顧名思義,毒發時像有幾萬支箭同時射入心口,毒不致死卻箭箭鑽心,每每将要昏迷的時候又使毒發者頓時清醒過來,硬生生承受穿心之痛,想死卻不能死,生不如死。據柳淡煙了解,先前中過這個毒的,就連青蓮山的季道長都沒能挺過去,早早地就趁着毒沒發作的時候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這許珘的親兒子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聽到這裏,許憑闌擡頭看了宋寒辰一眼,眼神好奇又無辜,
“宋叔叔,我真的有救嗎?您照實說就行,我能接受。”
宋寒辰看看他,沒說話,表情有些無奈。
柳淡煙道了聲謝,折好方子放進懷裏,拉起許憑闌就準備走的時候,魏逸帶着許珘進來了。
許珘看着自家夫人和兒子,尴尬地笑了兩聲,又對着宋寒辰寒暄了句好久不見。
“魏逸,你帶他們去前院入座吧,今日衍兒生辰,一起喝一杯也好。”
說罷,宋寒辰擺放好桌上的醫書起身就走了出去,不是他不想跟客人多寒暄幾句,而是跟這個人真的沒什麽好說的。要不是魏逸非要将人拉進來,還打着他的名號,他早幾年就跟這人斷了往來了,更別提一桌吃飯一起喝酒。
既然宋寒辰都這麽說了,許珘也沒了之前的不自在,反正來了來了,又趕上人家大兒子生辰,要是扭捏起來倒顯得他們一家小家子氣了,便一手抱起許憑闌另一手牽着柳淡煙跟着魏逸走了出去。
魏逸低低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到底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