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Part 雨愛
“晨……”韓祯烨看着沖出門的韓晨，心一陣絞痛。他好想沖出去向她解釋一切，但，為了承諾，他不能。
只感覺後背被尹若輕輕拍了拍，而後便聽見尹若踮着腳在自己耳邊安慰道：“沒事，我去看看。”
天色已經漸漸變暗，零星有雨點飄落。尹若看着前方那個失神走在馬路上的女子，內疚之情在蔓延。她看到雨水打在韓晨身上，淋濕了那瘦弱的身軀。但尹若卻未曾發覺，她自己也沒有帶傘。
下雨了，韓晨擡起頭，看着灰色的天空。老天爺，這是在同情我麽？還是用雨水來掩飾那臉上殘留的淚痕。
馬路上的行人沒帶傘的匆匆奔過，尋找着一個避雨的地方，或者便利店，去買把傘。匆匆而過的人們只在乎着雨淋後可能感冒的幾率，卻沒有發現那個低着頭失神走路的女子。
“對不起。”一個男孩看到避雨的地方後便匆匆向那奔去，沒留神，便撞倒了失神的韓晨。而後沒有将她扶起就跑去避雨，對他來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嘛。
地上的積水濕透了韓祯烨送給她的鵝黃色長裙，黑色的斑駁在裙上留下了難以抹滅的痕跡。裙子髒了，感情，也是。
沒有立刻站起，她抱着膝蓋，哭得很厲害。
尹若靠着身後不粗的樹，看着前方不遠處正傷心哭泣的韓晨。她将頭輕輕靠在樹上，閉起眼，淚水滑落。
“對不起。”喃喃道，看到韓晨哭泣，她何嘗不心揪？在心中，她已經說了無數句對不起，但她知道一切都于事無補了。
計劃在一開始便被打亂，她必須冷靜。現在的她不能上前将韓晨扶起，現在的她不能告訴韓晨一切。或許，如今信以為真的韓晨，對于蘇亦來說，便更有說服力了。尹若想着，自嘲地笑了。
此時的韓晨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她不想回家，最起碼現在不想。她用手撐着地，站了起來，她現在唯一能傾訴的人或許只有蘇亦了。
藍調門口，蘇亦焦急地看着前方。電話中他聽到韓晨哽咽的聲音，直覺告訴他，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
“怎麽了？”看着向他一路奔來的韓晨，蘇亦關切地問道。
只是還沒等韓晨回答，韓晨便緊緊抱住了他。她将頭緊緊埋在蘇亦的懷中，努力汲取些許的溫度，“只要一會兒就好，別放開。”她哭着乞求道。
“……好，好。”僵硬的手臂這才緩緩輕拍着韓晨的背脊，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此刻，他能做的只有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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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蘇亦畢竟不是韓祯烨，他不能給到韓晨所有她想要的。不久，韓晨緩緩放開蘇亦，牽起一抹勉強的笑，“好了，沒事了。”
“說吧，到底出什麽事了？”蘇亦遞給韓晨一塊幹淨的手帕，讓她邊把臉上的雨水淚水擦淨，邊把事情說出。
韓晨咬着唇，用手帕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水珠，只是遲遲不願告訴蘇亦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知道自己所承受的，一旦蘇亦知道訂婚的事情，便會在他身上再次出現。但是，他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或許有些心理準備也好吧。
她将手帕還給蘇亦，握着他的手，認真地說道：“聽着，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蘇亦捏了捏韓晨認真的小臉蛋，而後溫和地笑着說道：“放心。你說吧。”
“若若準備和烨訂婚了。”
這是一顆炸彈，在蘇亦腦海中轟然炸開。笑容在瞬間凝固，在這一刻，蘇亦突然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勾起牽強的笑意，他雙手按住韓晨的肩，“是我聽錯了吧？是吧？”
“你沒聽錯。若和烨的訂婚典禮就在藝術節那天晚上。”韓晨知道蘇亦将會承受怎樣的傷心，但，他也必須接受這現實，就像她一樣，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情願。
他猛地推開韓晨，“不會的，不會的……”他喃喃道，前一天尹若對他說着愛，她還緊緊地抱着他。那條說着她愛他的短信還儲存在蘇亦的手機中。
“亦，是真的。”韓晨一字一句地說道，畢竟在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也曾一再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現實還是如此。
“晨，我想，我先送你回家吧。不然，伯母會擔心的。”沒有理會韓晨的确認，對于他來說，除非是尹若親口告訴他，否則，他不會相信的。
在藍調前方的拐彎處，尹若看着一切。她看着韓晨撲進那曾經屬于自己的懷抱，她看到蘇亦隐隐變掉的臉色。隐約間，她知道，韓晨已經把一切都告訴蘇亦了。真好，省了她得親自告知的麻煩了。只是，心還是好痛。
看見蘇亦正帶着韓晨向自己的方向走近，她匆忙間逃離，躲進不遠處的便利商店。
買了把黑色雨傘，在看到兩人已經走遠後，便離開，攔了輛出租車，回家。雨水淋濕了她的身軀，粘稠感讓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好好沖個澡。
淋浴頭的水漸漸止住，尹若還沒來得及擦拭剛剛洗好的發絲，手機鈴聲便不住地響起，上面顯示着“亦”。
“亦，有事麽？”她用幹毛巾粗粗将頭發擦拭一遍後，便拿起手機，摁下了接聽鍵。
“韓晨說，你要和祯烨訂婚？”沒有半點委婉，單刀直入。如今的蘇亦只想趕快知道一切都只是誤傳。
“是真的。”尹若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發絲上的水珠也正一滴一滴落至地上，“我們……”尹若頓了頓，深深吸了口氣，“分手吧。”仿佛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只是，水珠依舊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許久的沉默。她可以聽到時間緩緩流淌而過的響聲，漫長的等待仿佛在慢慢折磨着她的心，那句分手，是她親手在自己心上劃下的刀痕。很痛，很痛……
“好。”清冷的嗓音劃破了那凝固的寂靜。蘇亦聽到尹若滿不在乎的語氣，他選擇了同意。他尊重她的選擇，他，頭痛欲裂，心亦是如此。
匆忙間，他挂下了電話，倒在了床上。頭好痛，他緊閉着眼，仿佛走進了從未出現的黑暗。
“嘟嘟”聲在電話那端傳來，他們，結束了。他回答得好幹脆，不過，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結果麽？很好，很幹脆。
她忍着心痛的疼痛，在通訊錄中找到了薇安的電話，而後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薇安？我想請你幫個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