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條龍尾巴
時尚圈派對散得晚, 從派對開始到結束，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位在時尚圈久負盛名的總監下樓，但至始至終沒等到。
謝舟遙順着樓梯間看去, 不着痕跡收回視線, 暗自松了口氣。
那人靠近的瞬間，難以克制的尖銳排斥感讓謝舟遙分外難受。接下來的派對, 他與其他人交談時都略顯心不在焉。
姚嘉看出謝舟遙狀态不好, 扯了個理由理由帶謝舟遙從人群中脫身。
“怎麽了？累了嗎？”經紀人婉拒周遭時尚編輯們的邀約，帶謝舟遙往派對外露臺走。
姚嘉也是妖，且能信任，謝舟遙回頭看了眼, 徑直與姚嘉說了。
“惡心感？刺痛感？”姚嘉聽着謝舟遙的描述, 陷入沉思，“賽格先生不可能是妖的，他是外國人, 至少不可能有華國範圍內的妖族血統。”
這也是謝舟遙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可能是你的問題, 妖類确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要麽是情緒極度波動, 要麽是血脈傳承潛意識地在作用。”姚嘉在露臺踱步。
“我不認識他，沒有接觸，沒有交集，我對他沒有産生情緒。”謝舟遙斂眸，“……血脈傳承？”
“但是你現在也沒接受血脈傳承, 自然不會出現血脈傳承後才有的族內共振。”姚嘉否認道。
謝舟遙要是接受了傳承，不至于還是個小崽子。因血脈相連而在同族成員間産生共振效應, 也僅僅能發生在接受傳承後的成年個體身上。
而且沒聽說還有另外的青鸾！
姚嘉不放心地看了眼樓上，決定帶謝舟遙離開。
他們前腳一走，樓上房間裏的白發男人便接到了樓下保安傳來的消息。
“那小家夥還有人照看着呢。”白發男人懶散地坐在沙發裏，目光邪性而空洞。他以為那只青鸾待在娛樂圈是隐藏身份單幹，沒想到還有非人類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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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助手正在往境外發送消息，彙報發現青鸾這一重大情報。
“不用在意。”白發男人撫指，“那女的不弱，但我們有控制針。還好來的時候帶了，不然得眼睜睜看青鸾流落在華國，而做不了任何事。”
聽到“控制針”三字，助手沒再言語。
強效藥劑雖然能提高妖類的捕獲率，但往往會影響到妖類健康。為了保證最佳血緣，組織都會提倡盡可能避免使用強效藥劑。賽格開口就是藥劑，想來對青鸾勢在必得了。
幾日後的紅牡丹頒獎禮，網臺同時直播。
瑤琴的人被安排在比較好的位置，謝舟遙作為新人，不僅沒坐去中後排，還坐在前排多個鏡頭都能捕捉到的位置。
冰夷也有出席，但只是作為合作方高層出席，被組委會安排到了鏡頭範圍以外。
謝舟遙進場時就看到冰夷了，男人似乎是篤定了他會發現他，就連手都沒擡起來，只直勾勾看過來，就等着他什麽時候回頭發現。
臺前定點機位還未啓動，謝舟遙掃了眼搖臂機位，趁着鏡頭移走，連忙回頭，把手搭在椅背上小幅度揮了揮。
遠處的人被逗笑，學着謝舟遙的動作也揮了揮，随後打了個手勢示意謝舟遙向下看。
謝舟遙不明就裏低頭，就發現手機震了起來。
“冰夷：年度新人和最佳男配，有把握嗎？”
說實話，謝舟遙一丁點把握都沒有。畢竟平生第一次參加頒獎禮，還是頗有權威度的頒獎禮，獲不獲獎都實屬正常。
收到紅牡丹獎組委會邀請時，謝舟遙沒有“寸土必争”的勝負欲，只覺得要去就去，或有或無且看天意，沒有還有下次。
但被這麽問了，問的人還是冰夷，他就突然有點在意了。
——被注視着呢，不能輕易認輸，不能得過且過！
謝舟遙想了下，敲出“年度新人”四個字，發之前在最後加了個問號。
冰夷收到沒再說什麽，只發了個帶“我棒我可以”字的表情包。表情包圖正是《LIGHT》海報圖改的表情包。
圖上青年靠坐在椅子上，坐得大馬金刀、潇灑恣意，意味深長地半眯眼睛看向鏡頭。
謝舟遙看到的一瞬間，沒控制住笑了出來。他拿手撐着頭，躲着鏡頭笑得肩膀直抖。
他怎麽都像不到，冰夷這樣的形象，會用沙雕表情包。最關鍵的是，這表情包主人公還是他。
看着回複的速度，不像是專門去找的表情包，倒像是早就存在手機裏，什麽時候要用就拖出來的那種。
旁側坐着的就是《九霄》導演黃正，見謝舟遙噗嗤一聲笑出來，莫名其妙看了過來。
謝舟遙好半天才把笑意憋回去，他陡然升起一股逆反興頭，翻遍了與冰夷的聊天，找到了當時對方随手發出的自拍，P了個“我帥我可以”的字樣，把新出爐的表情包回敬過去了。
對方久久沒回複，謝舟遙心裏癢得慌，他趁着機位移開，悄咪咪回頭想去看冰夷會有什麽表情。
青年目光穿過一排排明星，逆着光擡頭往後看，追索而來。
冰夷看着自己的照片，心猛地跳了下，他擡頭看回去，目光灼熱且直白，再沒有往日的克制和內斂。
謝舟遙只覺得冰夷眼神很幽深，分外燙人。他被看得頭皮一麻，呼吸都亂了。
他不敢再停留，當即轉回頭去，繃着身子不敢動，悄悄平複心跳。
熱鬧宏大的電視劇頒獎禮正式開場，場面熱烈起來。謝舟遙跟着鼓掌，卻難以坐得住。他總覺得身後冰夷在看着他，這一點讓他特別緊張。
越重頭戲的獎項越安排在後面，相比最佳男女主配，年度新人恰好是在中段順序。最佳造型、最佳劇本改編等獎項一輪輪頒過，《九霄》斬獲好些個獎杯，隐隐有領跑頒獎禮的趨勢。
謝舟遙跟着站起與導演編劇擁抱，開心是開心，但注意力難免有些走神。
——冰夷到底有沒有在後面看他？
——如果他沒拿到年度新人……
謝舟遙心思紛亂，他望着眼前一位位領獎嘉賓上臺致辭，生平第一次大腦放空。
周圍掌聲一陣陣響起來，他卻控制不住地去想坐在後方的那個人。
頒獎直播間觀衆中有大量的粥粉，還是《九霄》的觀衆，此時都在注意的将情況。
“《九霄》數據這麽好，該是wuli遙遙的～”
“其實今年有幾個不錯的新人，但舟遙起來得太迅速了。”
“等等，謝舟遙在幹什麽？”
“啊哈哈哈哈哈哈，崽崽在發愣吧，難道是緊張了？”
“舟遙？舟遙？！”黃正數着獎項順序，眼見着年度新人輪次要來了，再一看自家入選的新人，怎麽看怎麽像在走神。
謝舟遙被喚回神，很快找回神志。他拳頭在膝上收緊又放松，難得有點忐忑，卻又因方才兩張表情包，而在全面緊張之外，給自己留了一絲底氣。
“舟遙舟遙舟遙……”
“九霄九霄九霄……”
坐一起的劇組其他成員已經在忍不住默念了，《九霄戰紀》播出這幾個月來，謝舟遙的角色為整部劇都帶來了大量關注度。這次參與競争的還有多部主旋律題材，最佳男女主八成與《九霄》無緣，演員獎項部分值得期待的，也就是謝舟遙的兩項入圍了。
相比最佳男配競争稍大，限定了入行一年期才能納入考評的“年度新人”，謝舟遙的得獎率反倒更高。
大幕重新開啓，主持人再次上臺，邀請頒獎嘉賓。移動機位在高空掃過，把入圍的幾名新晉演員的表情都記錄下來。
謝舟遙抓着手機，收斂了笑容。
然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清晰響徹整個會場。
黃正比謝舟遙反應還快，當即站起想給身邊年輕的演員一個擁抱。
謝舟遙跟着站起，與共事半年的同伴們致謝。他從中部座位挪出，踏上通往舞臺的走道。
身後掌聲如潮，謝舟遙腳步一頓，最後還是沒忍得住回頭。就一眼，他依然能清楚看到後方笑得眉眼都柔和起來的男人。
“快上去啊！”
“致辭！致辭別忘了說！”
《九霄》劇組急得不行，怕謝舟遙第一次領獎業務生疏，趕緊提示道。走道兩側的人們也善意地笑道，有些與瑤琴有交情的藝人還站起來拍謝舟遙的肩膀，以示鼓勵。
直播間有細心的觀衆也注意到了新獲獎者的微動作，不少人感興趣地也跟着往後看。
“舟遙在看哪兒啊？劇組不就在他身邊麽。”
“遙遙肯定是在找誰。”
“賭一毛錢，這個時候都要去看一眼的，絕對不是關系普通的朋友。”
“求機位切個鏡頭啊哈哈哈～”
謝舟遙就這樣上了臺，上了臺才發現方才上臺前看一眼是對的。
臺下很亮，臺上更亮，聚光燈直射，視線就很花，臺下情況很模糊。座位上到底是誰和誰，除了前面三排，後面的一概看不大清。
謝舟遙拿着花朵造型的獎杯，不肖刻意背誦，就直接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等下場了，這才慢慢回過味來。
他不敢再往後看，只拿手機偷偷在座位上拍了個照，然後發給了冰夷。
他不知道自己悄悄拍照的動作，已經被攝影機拍了個正着。直播間觀衆火眼金睛，彈幕瞬間就起來了。
“喲喲喲，拍給誰呢小同學～”
“笑死我了，舟遙拿獎我和拿到三好學生獎狀時是一模一樣的反應。”
“還缺一個家長，在後面拍照。[噗嗤]”
“鑒于遙遙爸媽那樣子，感覺只會是特別要好的朋友（或者對象）！”
“前面的，收回你括號裏的話，我們還能一起作女友粉！”
後方，正在保存剛才拍致辭的視頻的冰夷，如願以償看到手機屏幕亮起，很是滿意，且對于網友們說了什麽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最近幾天痛經，然後三次元事情也有點多，所以缺了更新，對不住大家，後面盡量補給大家吧。本章給24小時內的留言都發紅包，非常抱歉，辛苦等更的大家，真的很抱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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