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相思(1)
你走進我心裏最荒涼的地方,還在那裏開出一朵花。
——《小相思》
單人病房裏,徐勉一直看着床上閉着眼臉色蒼白的女孩,她這些年應該也受過很多苦吧?他在心底想。
她眉頭皺的緊緊的,醫生已經處理了她身上的傷口,他心底有些氣憤又焦急,這個人還真是不管不顧,他心底又有幾分想要打她的沖動,真是從不讓人省心。
他就這樣看着她,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這一晚上過的忐忑不安,現在看到她平安無事,自然便全身放松下來,腦袋趴在床邊便睡了過去。
景虞醒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房間裏靜谧而美好,男人英俊的臉頰枕在她的右臂,她感覺手臂似乎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她試着擡了擡手臂,老天,昨晚的記憶便一下湧入了她的腦海裏,徐勉已經醒了,擡起頭皺眉看着她。
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景虞此刻全身無力,壓根不想要解釋,她又閉着眼睛裝死,而且昨晚遇到的事情怎麽算起來都是自己魯莽,幸好逃過一劫。
“工作出了一點問題,不過已經解決了。”她随口解釋。
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景虞接了起來,是經理打來的電話,他說陳氏已經撤銷了這次的廣告方案。
景虞挂了電話還想,沒想到這個陳少爺還挺言而有信的。
當然,景虞心中對他的印象依然很不好,畢竟昨晚的險象環生還歷歷在目呢?她又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
徐勉冷哼了一聲對她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命大?昨晚身上的傷怎麽弄的?”
景虞神經兮兮的看着徐勉,這人現在是什麽語氣啊?關心她?不能吧?之前還一副挖苦諷刺嘲笑她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快的轉性了。
她想了想,自己那麽傻逼的跑去會所還被人欺負成那樣,怎麽想也覺得太丢臉了,自然不會跟徐勉坦白,卻問道:“你找我了的?”
他冷冷的挑眉看着她,“沒有。”
景虞哼了一聲,湊近了仔細看他,“撒謊。”
徐勉一臉神經的表情看着她,壓根不想要說話了。
景虞身上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小腿還有些疼,昨晚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扭到腳了,現在還感覺有些疼呢。
她可憐兮兮的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徐勉絲毫沒同情心的說:“哦,餓着吧。”
景虞可憐兮兮的大叫,在病床上打滾,這時,有護士小姐端着餐盤進來,看到景虞時,笑了笑,對徐勉說道:“你女朋友真可愛。”
景虞:“呵呵。”
有外人在場,景虞向來都是高傲女神樣,所以馬上收起了自己蛇精病一樣的動作,阿西吧,丢死人了。
因此護士小姐笑的一臉暧昧關門離開後,景虞憤恨不平,“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有人過來,害的我丢人。”
徐勉懶懶的掀眼皮,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昨晚更加丢人的事情都被人看到了,現在才來操心丢人。”
景虞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我怎麽了?”
他起身,雙手插西服袋裏,景虞這才注意到他西服現在看着皺皺的,她坐起身來,努力回想,卻只能想到自己打開門的那瞬間看到了徐勉。
哦老天,後面還發生了什麽她不可控制的事情嗎?她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徐勉走過來,兩手支在病床上的桌子上,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景虞眼睛一眨也不眨,直愣愣的看着面對的男人。
近看更加覺得這個男人長相太過出色,氣質便陽剛,五官精致,劍眉星目,卓爾不凡,散發着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讓景虞想起了中古世紀的男性雕塑,剛毅而肌肉磅礴。
她越看臉色越發泛紅,從體內又一下湧起一股燥熱感,這感覺更加清晰,而昨晚她的頭腦昏沉,壓根沒這麽清楚的知覺。
就連耳垂都炙熱發燙。
徐勉突然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那笑意裏似乎還帶着一絲不懷好意,景虞的臉色又一下氣的漲紅,她知道他那不屑的态度是什麽意思,想必又是覺得她浪了,入幕之賓太多玩上火了。
她舉起身下的枕頭便朝着徐勉打了過去,想了想又覺得這太無聊了,反而有幾分像熱戀的情侶裝腔作勢的撒嬌發嗲。
景虞氣的夠嗆,她性子向來直,最讨厭的就是這樣歪歪扭扭的心思,她不是什麽貞潔烈婦,卻也不濫情**,因此對于徐勉這些惡意嘲諷諷刺,她對此向來不想要搭理。
徐勉将保溫盒的蓋子給她打開,“你先吃飯吧。”
景虞實在餓的快不行了,因此也不再矯情,拿着調羹便吃了起來。
便聽徐勉又問道:“你不好奇一下昨晚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嗎?”
景虞挑眉,懶懶的回答,“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我才不想要知道。”
徐勉勾唇,冷笑一聲,“呵,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在意的,昨晚某人要脫自己衣服不說還要脫我衣服,不知道某人是不是習慣了這樣了。”
景虞一口稀飯被嗆住,連連咳嗽起來,臉色一下漲紅,她質疑的看着徐勉,“這麽丢臉的事情怎麽可能是我做的,你不要想着誣陷我。”
徐勉呵呵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她就會這麽說一般,“不過幾年不見,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胸圍似乎還是那個尺寸。”
媽蛋,去死吧,景虞險些要将桌上的粥給他丢過去了,要不是顧及到清潔阿姨太辛苦,氣死了氣死了。
“你去死吧。”她咬牙切齒。
男人起身,語氣感嘆,“真是好心沒好報,我好心把你送到醫院來,竟然還被你這麽對待。”
景虞冷笑着扯了扯唇,“我謝謝你啊,我謝謝你十大代祖宗,我真是感激的熱淚盈眶。”
徐勉已經開了門又回頭看了看她,“不用謝,還有醫藥費自己結賬。”
景虞沖他叫了一聲,“滾吧,你以為老娘沒錢呢?”
那只被丢回來的枕頭又再次被她丢了出去,卻被砸在了門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景虞墊着腳将枕頭給撿回來,回來的時候,憤恨的踢了一腳,卻并不小心踢到了床架上,她頓時趴在了地上,抱着腳欲哭無淚,這下是真的覺得快疼死人了。
她郁悶的要死,現在她只想弄死那個男人,媽蛋,當她好欺負是吧?
當然,沒有人聽到她的罵罵咧咧聲,一會護士小姐進來給她擦藥,用非常豔羨的語氣對景虞說道:“你男朋友對你真好,你知道嗎?他昨晚守了你一晚上。”
景虞扯唇呵呵兩聲,對于男朋友這個定位都不想去争辯了。
護士小姐又開始花癡,“不過你男朋友真的超級帥啊,昨天有人偷偷拍了一張,現在照片都在我們群裏傳瘋了,可惜好男人都有主了。”
景虞腦門的黑線一直掉,一直掉。
媽蛋,這個男人不止用男色時常勾引她,現在魔爪竟然伸到了醫院的白衣天使身上去了,簡直是太喪心病狂了。哦,等等,哪裏不對勁呢?她多久被他勾引了?
景虞作為病號,理所應當的賴在床上打發時間,經理甚至還特意表揚慰問了她一番,讓她好好休息。
景虞想想自己也真是不容易啊,弄的滿身是傷的,不過好在現在事情都圓滿解決了,而且她第一次跟寶來合作,她不希望最後弄得雙方不愉快,特別是褚慎遠不好與下屬交代。
中途有不少的人給景虞打了電話,公司送了花束過來,褚慎遠也差人送了一個花籃。
等景虞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擦黑了,她透過窗戶看了出去,外面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天上的雲彩仿佛一張被劇烈撕扯過的人臉,滑稽而漂浮。
有敲門聲響起,景虞說了聲進來,徐勉便已經推門而入了,他換了一身非常正式的西裝,似乎方才是參加了什麽重要會議。
他幾步走近了,問她,“身上還疼不疼?”
景虞搖頭,“托您老人家的福,我現在身體安康。”
她語氣陰陽怪氣的,徐勉反而笑了起來,“那就好,那今晚回去吧?”
景虞原本想拒絕,但是想到自己一個人晚上在陰森森的醫院待一晚上,她真怕她會精神高度緊張而死,天知道前兩天她才看了一步關于醫院的恐怖電影,繪聲繪色,簡直不能再吓人。
景虞平日裏無聊總喜歡看電影打發時間,偏偏什麽文藝小清新,蕩氣回腸的愛情片她通通不感冒,唯獨喜歡驚悚恐怖片。
看電影的時候大腦神經是興奮又刺激,可是看完之後再腦海裏回放總是止不住的後怕,有一次看一部關于堕胎後的嬰兒回來報複的電影,她看完以後深深發誓,以後絕對不堕胎。
當然,她現在功力越來越不錯,偶爾還會伴随着驚悚的背景音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電影已經播放完畢,這種時候她精神又會突然好起來。
景虞喜歡泰國的鬼片,因為那裏面總是講究因果循環,有因有果,而不會為了營造某種恐怖氣氛而随意殺人。
景虞從小跟随母親長大,很多思考方式或許都受了母親影響,母親有些信佛,佛經裏說,有因有果,萬事不可強求,執念不可太深。
這或許也是這麽多年來景虞所遵循的處事方式。
景虞并沒有帶東西過來,臨走時卻執意要提着那花籃,徐勉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她,“你沒事吧?病房裏的東西還提回家?”
景虞不理會他的挖苦,回道:“我喜歡你管的着嗎?”
徐勉看了看她,“你喜歡我,我肯定管不着,你自便。”
天啊,神啊,景虞簡直是無言以對了,來個外星人收了這個妖孽吧。
#論不會斷句惹的禍#
#怎麽一句話回擊太自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