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只手在周意額頭上摸了摸,就換了個地方,直接按到了周意的胸口。

周意閉着眼睛,感覺那只手往下滑,到腰跡時從睡衣下擺鑽了進去,周意是背對任淩側着睡的,手鑽進去後就撫摸上了他的背脊,一直向上攀。

周意這會兒感覺自己影帝技能加身,愣是維持身體放松的睡着姿态被人摸着,心中已經天崩地裂了,任淩這都失憶了,還色心不改,果然這是老處男的本能。

那只手摸到蝴蝶骨的位置時頓了一會兒,多摸了兩下後,繼續往前面游走,第二個被重點照顧的部位是鎖骨。

在周意後背位置的任淩似乎感覺不太方便,周意聽見床咯吱響了一聲,一個微涼的身軀就輕輕覆蓋在了他身上,呼吸打在周意臉上,讓周意知道任淩現在就伏在他身上。

任淩正在周意面前低頭沉思,摸完了額頭和背脊,都沒發現周意出汗,難道不是太熱了,而是做噩夢了?

為什麽剛剛周意不停的翻身,呼吸頻率也變快了一點點,若不是任淩特別熟悉周意睡熟後的呼吸頻率,也聽不出這輕微的變化。

沉思的任淩磨蹭着手下光滑如緞的肌膚,感覺手感不錯,又不由自主下滑,在摸到胸口之前被另一只手隔着衣服猛然一按,壓住了。

被抓包了!

任淩身體一僵,和周意毫不遮掩燃燒着怒意的眸子對上了,周意那眼神中有一絲羞辱和難堪。

任淩僵在那裏,手被周意按住,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慌得一批,周意會不會認為自己蓄意占他便宜?就現在這個姿勢,怎麽解釋都洗不幹淨。

周意維持着按着任淩爪子的姿勢,短短一瞬間,心裏已經轉過好幾個念頭,任淩冷漠的臉看似和平時沒什麽區別,眼神裏的一點慌亂和茫然無措還是被他看在了眼裏。

他有點遲疑,怕是自己冤枉了任淩,任淩眼神幹淨,并沒有什麽不堪念頭流出,他摸自己是其他原因?可人都抓包了,就這樣放了他讓他解釋清楚,輕拿輕放,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

任淩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從中理出了一條頭緒,和周意說實話摸他只是想幫他降溫?

這個解釋又會帶出另一個問題,他自己明明可以和人接觸,卻假裝不能,瞞着周意晚上偷偷碰觸,怎麽看都是心懷不軌,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不管解釋還是不解釋,任淩都很可能會被趕走,即便他救過周意,這明顯有不軌企圖的行動,任誰都沒辦法讓他再留下,他心中有點茫然,走了他該去哪?

況且他...不想離開。

周意的面子問題只在腦中閃過了一下,他心裏痛哭流涕,他就不該抓包任淩,繼續裝睡當做沒有這回事才皆大歡喜!

這種事,就算解釋清楚了,任淩一個有逼格的天師,不管怎麽他也不會想在自己家住下去了。

任淩要離開,自己怎麽辦,無頭鬼報了仇要是不肯投胎,任淩不在,她真來找自己生鬼娃娃,那自己不得和鬼朝夕相處?

想到他左手一個鬼娃娃,右手一個鬼娃娃,身上還背着一個鬼娃娃,無頭鬼還天天拎着自己腦袋跟在他身後周郎來周郎去,這場面出現在腦海裏後,周意面上就泛出一片凄然,眼神更像一潭死水一樣,只剩下絕望,這日子不能過了。

任淩更慌了,周意這死氣沉沉表情,任淩絕望的閉上了眼神,還是解釋清楚的好,被趕走也認了,他嘴唇動了動,清冷的聲音裏帶着緊張和苦澀,“周意,我————”

“不,你不用解釋。”周意腦袋瓜一轉,垂死病中驚坐起,已經抓住了心中那個念頭,壞事也不是不能變好事。

好機會!碰瓷任淩!!!

他顫抖着拽住任淩的衣服,望着任淩,眼中有悲憤,有不甘,有屈辱,要多複雜有多複雜,“不管你有什麽原因,我對你以禮相待,自問你住的這段日子從沒有虧待過你,可你呢,半夜不睡,趁人睡着把手伸進人衣服離亂摸一氣,你...你這是事實,你認還是不認?”

周意待自己很好,任淩抿緊了嘴,頭已經垂成秤砣了,低沉的甭出兩個字,“我認。”

“我一個黃花大閨...男,以後還想找個如意郎君,來個清白的神仙愛情,我這還沒等到,清白的身子就被你摸了,你叫我以後怎麽找男人?”周意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賣力的不行。

“你要找男人?你...你喜歡男人?”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任淩有點口不擇言,腦子裏亂哄哄的,也不知道自己的關注點在哪。

“你歧視我?”周意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咬緊了嘴唇,眼睛裏淚光盈盈,像秋後的葡萄,沉甸甸的随時都要落下來。

任淩一見周意的表情,就後悔說出那句話了,語無倫次解釋着,“不是,不是,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我,我...”

他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麽愚笨過,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麽好,他上前想要抱住周意,肢體上表示他的安慰,卻被周意敵意的目光等着,任淩僵在那裏,過了一會兒,一聲響亮的耳光震驚了周意,這任淩比自己還賣力啊。

任淩的右臉很快就起了幾道紅色的指痕,可見任淩對自己的臉下手多狠,他眼睛裏有一點血絲,看着周意道:“對不住,你有什麽要求我都幫你做到,就當是給你賠不是了。”

如果周意喜歡男人,他每天和周意睡在一張床上也不好,必須要走麽?任淩也不甘,不止因為周意對他很好,還因為,他曾經對着周意想象過無數次知心人的事,周意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初戀。

懷春少男做了亵渎初戀的事還被抓了,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所以扇自己耳光時特別狠。

周意咽了咽口水,不知任淩為什麽對自己那麽狠,一耳刮子下去好像他真對周意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只是摸了摸而已,任淩就是把自己多摸幾遍,對着一個男人,自己也未必起反應,任淩這也太狠了。

但現在是直接和任淩提要求,讓他永遠和自己做朋友,還是按照原計劃來?

沒有思考一秒鐘,周意就決定,強扭的瓜不甜,按照原計劃,就算任淩以後恢複了記憶離開他,自己只要一直對他好,到底會有一份情分在,說不定相處久了,以後也能成為朋友。

“我也不為難你,按照常規操作,你摸了也認賬了,是不是該對我負責了?”周意清晰的聲音回蕩在卧室裏,為了把任淩留在身邊,他毅然扔掉了節操。

任淩的表情凝固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周,意,要,求,他,負,責!

剛要思考不管周意提什麽要求,都要補償他,沒想到轉折來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轉彎,一股詭異莫名的竊喜點燃了他。

“你不願意?”周意有點忐忑,怕任淩被威脅後直接掉頭就走,盡管他明白任淩不是那種人,正因為任淩不是那種人,他才有膽子碰瓷。

他心虛的裝出理直氣壯的樣子,“我長這麽大沒被別人摸過,你摸完就走,不管給我什麽,我精神上的損失怎麽辦!”

任淩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這是個好機會!趁現在賴上周意!!

同意了周意就不能趕走他,他可以繼續和周意住在一起,周意還會對他百依百順的殷切照顧,對周意某種特殊難言的心思占了上風後,任淩打定了主意繼續白吃白喝白睡。

“我會負責。”

任淩臉上是塵埃落定的無奈,倒讓周意越來越心虛,兩大戲精互相對視一眼,背對背而卧,心中都升起占了對方便宜的心虛負罪感。

憋了那麽久,周意上了個廁所後,才再次躺到床上,沒人能睡着,一直到天快亮,周意才在負罪感中睡着。

第二天早上,兩人在詭異氣氛中吃了飯。

“任淩。”周意經過一晚上的休息,腦子已經冷靜下來,對于昨天夜裏他死賴着要任淩負責的事感覺十分羞恥,這犧牲有點大。

“嗯。”任淩倒是心情很好,他猶豫了一下,給周意夾了兩根豆角,他現在和周意關系不一樣了,不能老讓周意照顧自己。

周意頭一次被任淩夾菜,懷着朝聖的心态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品嘗任淩給夾的菜,總覺得任淩在強行要求對自己好。

還是留點後路,躊躇了一會兒,周意還是說道:“任淩,你不用勉強自己。”

任淩停住筷子,表情一冷,“你後悔了?”

周意小心的往後挪了挪,任淩一冷下臉,比平時表情更冷,他小心道:“我們可以不定一輩子,免得你勉強自己,先從男朋友做起,實在不合适就分手,以後見面大家還是朋友,好麽?”

聽見朋友兩個字任淩的表情更難看了,說話時都帶了點咬牙切齒,“如果分手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不是,這不是逼着他不分手嗎,周意淩亂了,做朋友才是他真正的意圖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能形容這時周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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