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郁蘭陵也不是要攔住他,只是人走了,她對着誰投懷送抱?

空氣嗎?

她衣袖輕揚,目光如星,遙遙舉着白玉杯,遞到了謝元折的唇邊。

謝元折的神志雖說有些昏沉,可絕不至于擋不開這一杯酒。

那玲珑玉杯在薄唇停了許久,最終他還是将抵在唇邊的杯酒飲下了,那一瞬間許是受了什麽蠱惑。

郁蘭陵的手臂舉的很是酸痛,在謝元折飲下那杯葡萄酒之後,她便脫力的倒向了他。

兩人身子碰觸到的剎那,謝元折立刻側了身子,将郁蘭陵的身子輕輕推了出去,而後轉身匆匆離去,石桌上的香竹風爐都忘了拿。

跌倒在地的郁蘭陵:“……”,不孝兒。

屁股痛。

她這可是冤枉謝元折了,再怎麽樣,他還是掌握着手下分寸的,說是輕輕一推那就是輕輕一推。

葡萄酒對她也不是沒有影響的,坐在地上倚着石凳上緩了一會兒之後,就自己爬了起來,然後語氣深沉的跟白泱敘述感受,“師父,我覺得這段表現盡了有十分力”。

确實是很盡力了,不管過程如何,最後居然跟原主被推倒在地的結果殊途同歸了,也是不容易。

白泱以為她這是在求表揚,幹巴巴的誇道,[你做的很好]。

說完想起徒弟每次都會提到的獎勵,又加了一句,[明日我就教你辨別更多的藥草]。

郁蘭陵:“……”,這是獎勵嗎?

青玉提着食盒回來的時候,就見自家夫人目光空泛的凝望着不知哪一處的模樣,她将幾碟小菜擺上,“怎麽只夫人一人”?

“哦,世子他有些不舒服,我便叫他先回去了”,她的用筷子撥了撥炸的酥脆的花生米,後又放下,讓青玉将石桌收拾了。

謝元折回到寝卧後,直接叫人添水沐浴。

等到躺在浴桶中,混沌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思維也不再遲鈍的時候,謝元折終于能将整件事的過程梳理一遍。

先是帶着‘果汁’過來特地為他慶生,其中的慶生暫且按下不提,單說郁蘭陵口中的果汁,真的只是葡萄汁嗎?

據他所知,葡萄汁可不會醉人。

乍一看沒什麽不尋常,可仔細想想,既然帶了喝的,怎麽就沒想到一并帶着吃食呢?

此乃其二。

最叫他生疑的是,最後郁蘭陵朝他倒過去的動作,讓人分不清有意無意。

謝元折撫了撫額頭,覺得女子心思真是比書冊要難以揣度的多,從浴桶中出來後,用幹淨的布巾擦了擦身子。

他回到寝卧,從床頭的暗格中取出了那支簪子,不期然想起上次他的亵褲被偷時,郁蘭陵也在他的院子裏。

是巧合嗎?

謝元折将簪子放回去,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

這樣的平靜他是不願意打破的,也不希望別人來打破。

郁蘭陵沒有旁的心思最好。

倘使她當真對他存了不一樣的心思,那他……确實不一定能夠狠得下心來懲治她。

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嫁過來是不是情願還是兩說,要她獨自一人守着漫漫長路走下去,未免過于殘忍。

謝元折嘆了口氣,想着今後能遠着些,便遠着吧!

總好過亂了倫常,陷于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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