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垂不朽

陳大少在城樓上赤身裸體的挂着,四野靜寂,唯有繁星如鬥,銀月如盤,高高挂在蒼穹之上,灑下一片光輝,普照着神州大地。

寒冷的秋風掃來,帶着嗚咽的聲響,如鬼哭狼嚎一樣,聽得讓人心驚膽戰。

全身上下更是被凍得渾身打顫,四肢亂擺,上牙控制不住的咬着下牙,發出清脆的牙齒碰撞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大少覺得比他活着的這十多年還要久遠,終于有人來了,來人把他從城樓上救了下來。

回到為應付大考而建立的房中,他穿回暖和的衣服,圍繞着一個小小的暖爐,屋裏溫暖如春,但他仍是忍不住的哆嗦。

秋風吹拂,寒冷入骨。

更深入骨髓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大恥辱,一個堂堂的縣衙大少,卻被莫名其妙的夜半裸挂城樓之上。

此仇不報,絕非陳大少的風格。

“是他,一定是他!”

想着張玉堂看向自己時,那種冰冷的眼神,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蔑視與高高在上,就像看死狗一樣的看着自己。

“不會錯的,這錢塘縣敢這樣對我的,只有他。”

雙手死死的握成拳攥在一起,蒼白的手背上,一條條青筋亂跳。

“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讓你死,一定得死。”

錢塘江畔,萬道霞光缭繞,少年當空,持着一把神劍,舞動蒼穹。

想起張玉堂的樣子,陳大少的心裏,就忍不住的升騰出一片恐懼。

那是一個神一般的少年,風華絕代,驚采絕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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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長衫,如玉的肌膚,粉雕玉琢的五官,驚世駭俗的才華,又是一個年僅八歲的男孩,這樣的存在,是人中之龍,是麒麟之子。

“我要毀了你!”想着關于張玉堂的一切,家財萬貫,才華驚天,如今又有一股浩然之氣護身,前途不可估量。

面對着這樣的存在,陳大少的心裏湧動起來一股莫名的情愫:“我才是天之驕子,我才是錢塘縣的規矩,管你是天才還是神仙,任誰犯了這個規矩,都得去死。”

在暖爐旁邊呆了一會,待身體有些暖和,陳大少站起身子,心道:“要想弄死張玉堂,但憑着我自己還不行,必須得讓爹爹下手。”

“一介賤民,就算是有家財萬貫,就算真是神仙下凡又能如何,這個世道,就算是民心如鐵,也擋不住官法如爐,只要爹爹治他一個大罪,還能反了他不成。”

至于是什麽罪,陳大少并不在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是莫須有的罪名,也是可以殺人的。

大不了事後,自稱是誤判,做一些補償堵住悠悠之口就是,那時候,人死燈滅,錢塘依舊是陳大少的天下。

嘴角扯起一絲冷笑,踱步到了門口,冷峻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爹爹,他睡了沒有。”

“少爺——”

一個豪奴,衣着光鮮,體格粗壯,看見是陳大少,忙小跑着奔了過來,只是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嘲弄:“還以為少爺真是塊材料,想不到被人赤身露體的挂在城樓上都不敢動靜,更悲劇的是,褲裆中那東西,還沒有我的大,一根鳥毛都沒有。”

“你心裏看不起我!”極度敏感的陳大少捕捉到了豪奴眼中的那一絲嘲弄,頓時怒火中燒,眼神冰冷下來,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來人!”

“在!”

附近閃過來許多人,多是府中的家丁:

“少爺,有什麽吩咐?”

用手一指剛剛來的那個豪奴,陳大少語氣如霜雪一般,冰寒無情:“把他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奴婢是地,主子是天,一個奴婢也敢嘲弄我,我要讓他五馬分屍。”

“少爺,饒命啊!”豪奴臉上一陣蒼白,呼天喊地:“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沒有做錯什麽,你不能這樣對我。”

“沒做錯什麽?”陳大少聲音酷寒:“還沒有做錯什麽,你怎麽想的,以為我不知道,既然忠心不再,留着你還有什麽用,白白浪費糧食嗎?”

一揮手:“拉出去,砍了!”

“只是以為他有別的想法,便要砍了——”衆人面對着神情有些癫狂的陳大少噤若寒蟬:“看來少爺被裸挂的有些瘋魔了。”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多嘴,生怕被瘋狂的陳大少咬上一口,迅速拉起地上的豪奴,四個人抓住雙手雙腳,擡了出去,橫屍四野。

“把他的孩子,統統打死,女兒老婆買到青樓裏去,告訴青樓的老鸨,要讓她們不停地接客,直到死去,若是不這樣做的話,就讓那老鸨自己上陣吧。”看着被擡出去的豪奴,陳大少無動于衷,就像是看着一個玩物。

随即冰冷的眼光,從剩下的下人身上掃過:“只要你們忠心耿耿,我會給你們榮耀、財富,若是你們誰敢背後亂嚼舌頭,興風作浪,我陳大少有的是手段等着你們。”

“哼!”

一甩袖子:“說,現在老爺休息了嗎?”

“禀——禀——禀少爺。”

臨近的一個婢女,容顏俏麗,牙齒有些打顫:“老爺他一夜勞累,在少爺回來的時候,聽說少爺沒受到什麽傷害,便休息了。”

“哦!”陳大少點點頭,臉上如水無痕:“你留下,其餘的都下去吧。”

婢女花容失色,今夜陪伴大少的阿麗、阿霞,已經被老爺亂棍打死,自己也要步入他們的後塵嗎?

“是!”婢女花容慘淡,不敢反抗,強裝出一幅笑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啊——”

陳大少狼吼一聲,一把抓住婢女,扔到床上,雙手兇猛的撕裂那一身外衣,露出鮮紅的肚兜,還有那胸前兩點嫣紅,完美的弧形高高的挺起。

旋即,面目猙獰的虎撲上去,受傷的心靈,需要狠狠的發洩。

“為什麽?”

面對着頗有姿色的婢女,陳大少宛如受傷的瘋狗,看着軟趴趴不舉的下體,放聲痛哭:“小弟,你擡起頭來,你擡起頭來啊——你要重振雄風,你要一柱擎天,我不要你永垂不朽啊!”

聲如殘狼,淚滿面。

這是一個陳大少無法面對的打擊:“賤人,過來,好好的伺候,若是本少爺不舉,你全家都得死,都得死!”

婢女有雪白的肌膚,長長的秀發,玲珑有致的嬌軀吹彈可破,此時卻只是顫抖着,爬了過來,一口把那異物給吞了下去。

“死!”

不久,房裏傳來陳大少怒火沖天的吼聲,如夜枭在長嘯,吓得附近值夜的下人,都全身亂抖,生怕招惹了瘋狂中的陳大少。

夜色裏,沒有多久,一具遍體鱗傷的女屍,從陳大少的房裏運出。

房裏,陳大少呆呆的坐着,一言不發。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生活依舊繼續。

轉眼到天明,早晨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玉堂透過窗戶看向天地外。

清風習習,紫霧盤盤,蒼茫大地中,白霧遮天,連成蒙蒙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昨夜火燒錢塘縣衙,又把陳大少吊在了城樓上面,他應該能夠想到是我做的,只是我現在沒有把柄落在他手裏,也不怯他,只是得防止他狗急跳牆,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少爺,老爺叫你過去。”在張玉堂的沉思中,阿寶輕輕的走了過來。

“知道了。”

張玉堂擺擺手,尋思着:“這一大清早,喊我過去幹什麽,也沒有什麽事啊?”

穿越曲廊,沿着小路,張玉堂信步而行,遠遠看見,一道靓麗的身影,矗立在大廳中,一陣清風吹動,滿頭秀發飛揚,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脖頸。

“是許嬌容!”

張玉堂頓時有一種要逃的感覺:“她不會真要來報答我吧——”

想起許嬌容說過,只要救活許大夫,她願意給自己做妻做妾、做婢女的事情,張玉堂的心裏暗贊一聲:“好一個女孩,容貌豔麗,孝心感人,這樣的女孩,我動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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