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關于婚禮

今年是姜家過的最冷清的一個年。

對于姜逸景的取向問題,姜震天不反對也沒說同意。在姜逸景提出要帶秦夏回來過年而姜震天堅決拒絕的時候,爺倆兒又大吵了一架。姜逸景一賭氣,寧可跟秦夏兩人窩在自己的小窩也不回老宅,姜逸霖就更不用說,剛娶了新媳婦兒死乞白賴晃着尾巴去當上門女婿。屁颠颠地就去了H市。最後只留姜震天跟呂佩蘭尴尬對坐。

自從早年姜家老爺子去世後,姜家這些兄弟姐妹就再也沒有聚一起過年。畢竟都有自己的家,各自過也輕松自在。這樣就越發顯得他姜震天孤家寡人一個了。

呂佩蘭還是那樣,波瀾不驚,端莊大方。以前他還覺得她識大體,有涵養,家裏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簡直就是妻子的典範。現在品過味兒來,去他媽的端莊大方!她就是把做妻子當成工作了!

兩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頓所謂的年夜飯就回各自的房間休息了。哦,自從她提出離婚兩人就分開住了。他還住主卧,她自己要求住在書房的小床上。美其名曰方便她看書,學習語言,方便出國。他的郁悶和煩躁是文字形容不出來的。

***

駱安桐跟姜逸霖大年初一就回了B市。目标明确,直奔姜家老宅。

臨走前奶奶給他們帶了不少好吃的。駱智淵一路把兩人送出大門。揉了揉女兒的頭,“年後我還能去趟B市。”

“有生意在那邊?”

“不是,”看了眼一旁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我不得見見姜家的人?”

姜逸霖把東西都放進後備箱,笑着轉過身,“爸,您放心。這次回去我就跟我爸商量個時間,到時候咱約一下。上次他也說想要跟您見個面。”

駱智淵挑眉,“你叫我什麽?”

姜逸霖笑容更大,“爸啊。”

駱智淵輕哼,“我可沒有你這麽大的兒子!”

駱安桐瞥見她爸那個樣就知道這聲“爸”叫的他還挺舒服的。無奈搖頭,最近忽然發現身邊好多傲嬌的人啊。

姜震天看到是這兩人回來皺了皺眉。瞥了眼自己那不争氣的小兒子:“你可真給我長臉!感情你還知道回來啊!”

姜逸霖聳聳肩,偷偷看駱安桐,兩人視線對上都不由自主彎唇。

“要不是安桐說要回來,我怎麽也能在那邊待到初六。”

“你!”

“那個……我……媽呢?”駱安桐打斷父子倆的唇槍舌戰。

姜震天瞅了她一眼,眼光一動,“書房。”

駱安桐挑挑眉就進了屋,直接去了書房。

姜震天這邊跟兒子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姜逸霖無奈,拍了拍他爸的肩膀,“快看安桐奶奶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走走,進屋。咱爺倆商量商量年後哪天跟安桐家人見個面,把婚禮的事兒盡快落實了。”

姜震天發現這個他一向不操心,穩重放心的小兒子跟他哥學得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駱安桐在書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裏面傳來呂佩蘭的聲音:“進來。”

看到來人,呂佩蘭愣了幾秒。

駱安桐沒心沒肺地朝她笑了笑。

呂佩蘭哼了一聲撇開了頭,繼續低頭看着手裏的書。

駱安桐眉角一挑,也沒管她冷淡的态度。就跟進自家書房一樣自在,左瞅瞅右看看。一會兒翻翻書架上的書。

“那上面都是逸霖爸爸的書,你別翻亂了。”

駱安桐拿開手哼了一聲,“你不會是跟姜震天分居了吧?”

“跟你有什麽關系。”

“跟我倒是沒關系。就是覺得你混得也不咋地,住在這破書房裏。”敲了敲貼着淡雅壁紙的牆壁,“這屋小的,放個屁都能崩牆上。”

呂佩蘭“嘭”的一聲把書扔到書桌上,“你專門來這就為了諷刺挖苦我?”

駱安桐笑着踱步到書桌前,一屁股坐到桌上。拿起她扔下的書翻了翻,“我可沒那麽閑。”

“那你來幹什麽?”

“聽說你要離婚,還要周游世界?”

呂佩蘭冷哼,“姜震天跟你說的?”

駱安桐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是想找你來說服我吧?那你回去吧。”

“您怎麽知道我是來幫他說服您的?”把書放下,“我可巴不得你過得不順心。”

呂佩蘭擡頭看她,皺眉,“那你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駱安桐一躍跳下書桌,轉過身面向她,頗為俏皮地用手指纏繞着發梢,“就是通知您,明年我跟逸霖就要開始籌備婚禮了。您已經缺席了我人生大大小小那麽多儀式了。您确定,我的婚禮,您還要缺席嗎?”

呂佩蘭眼瞳一震。

駱安桐笑着,漫不經心地說道:“雖然你來不來也沒有什麽區別。不過,就算應付,好歹也該走個形式吧?”

呂佩蘭呼吸一緊。放在腿上的右手顫抖着捏成拳。

“行了,不打擾您看書了。”說着駱安桐就轉身要出去。

“安桐!”呂佩蘭突然叫住她,略顯拘謹地站起身。駱安桐回過身。

“怎麽?您不會又想把我送去英國吧?”

呂佩蘭面色尴尬。輕咳一聲,“你……不恨我了?”

“哎呦,那您可真天真!”駱安桐輕笑。

呂佩蘭面色瞬間煞白。

駱安桐轉了轉眼珠,“要不,您試着做個合格的母親?興許堅持住20年,兩相抵消我還真就不恨您了。”說完她就擡手拉開了書房的門。

“你的婚禮我一定會去的!”呂佩蘭急道。不會再缺席了!不會了……

駱安桐沒回答,笑了笑就出了書房。

***

果然,年後,呂佩蘭沒有出國。不過也沒說真的要取消所謂的世界旅行。姜震天就整天提心吊膽。

後來,在姜震天的邀請下,兩家的家長正式見了面。

飯桌上有些尴尬。呂佩蘭全程都充當背景,不出聲。駱嘯山老兩口跟姜震天談得還算融洽。駱智淵坐在一旁側着身子倚在椅背上,時不時插句嘴,瞅兩眼低頭的呂佩蘭,再跟姜震天互相甩幾個眼刀子。

總體來說兩家聊得還算順暢。一起定下了具體的婚禮日期和相關事宜。姜逸霖認真跟長輩商讨着,從請柬的樣式到賓客的名單,無比認真。駱安桐倒是樂得自在。做甩手掌櫃的感覺還不賴。

最後定好在五月舉行婚禮。H市B市各一場。畢竟兩家都不是普通人家,交際面更是廣。為了都照顧到,他們倆就要辛苦點兒了。

***

駱安桐發現,最近姜逸霖異常興奮。感染的她也不自主開心。

“結個婚而已,看給你激動的!”

姜逸霖白了她一眼,“說得好像你已經結過了似的!”

“我只是比你淡定而已。”

“呵呵,有你緊張的時候。”

駱安桐沒想到,姜逸霖這句話還真的應驗了。

随着天氣轉暖,越來越接近婚禮的日期。駱安桐發現自己是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香。那種焦慮折磨得她快瘋了。反觀姜逸霖,貌似已經淡定多了。總是忍笑安慰她,駱安桐覺得火氣更大了。

那段時間兩人的飯桌上素淡極了。都是些清熱去火的食物。

有時候她就覺得吧,這緊張緊張着,就不緊張了。

真到了婚禮那天,反倒恢複正常了。

首場婚禮是在B市舉辦的。

酒店門口立着兩人放大的婚紗照。一身潔白,面容恬靜的女人輕輕依偎在高大挺拔、英俊帥氣的男人懷裏。背後是北海道漫天遍野的花海,映襯着水藍的天空,夢幻美麗的不真實。

來來往往的賓客都帶着笑容和祝福踏進這裏。熱鬧極了。

酒店三樓一整層都被包了下來。來的人無不感嘆,真不愧是豪門望族。光是大廳就布置得這麽富麗堂皇,裏面的景象不知是什麽樣。

駱安桐坐在化妝間裏,看着鏡子裏有些陌生又無比熟悉的自己。心情很複雜,感慨、激動、期待、興奮。

沈子心和荊秋都穿着伴娘禮服,在她身旁幫她整理着身上的婚紗。

抹胸設計,腰線微收,搖曳的裙擺好似能飄出花香。讓人心神向往。不愧是Vera,大家設計。

“緊不緊張?”沈子心看向鏡中的她。

駱安桐笑了笑,“有點兒。”

“沒事兒,高考都熬過來了。沒什麽可緊張的。一會兒你只管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

駱安桐失笑,“你啊……”

荊秋也在一旁笑得豔羨,“安桐你絕對是個傳奇。你是不知道,聽說你要結婚了,學校那幫人有多震驚。你是這個!”說着比了個大拇指。

駱安桐挑眉笑,“那可不?我是誰?”

三人相視一笑。

她們都沒有告訴她。最傷心的就要數L大的男生們。戴律知道這個消息,據說喝了個爛醉,痛哭流涕。

不過,這大好的日子,就不提那些了。

***

婚禮正式開始的時候,穿戴整齊的駱智淵來到化妝間。駱安桐起身拉住他的手,笑着道:“爸,你今天絕對帥出了新高度!”

駱智淵也笑:“你爸我一直都很帥!”

駱安桐在駱智淵的牽引下走進禮堂。遠遠的,姜逸霖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禮服,臉上帶着溫淡的笑,看着她一步步離自己越來越近。

本來有些緊張的心,在看到他臉上讓人心安的笑時,也慢慢平緩下來。牽着父親的手,駱安桐微微揚起下巴。一衆賓客眼神都聚焦在她身上。或祝福或豔羨。

她是誰?她是驕傲的駱安桐,是今天最矚目的女人。

紅毯兩邊鋪滿了白色的百合和淡粉色的郁金香。短短的一段路,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這一步步好似他們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相視的笑容,離別的淚水。這裏面有苦澀有甜蜜,交融在一起,醞釀出一份深重的愛情。

駱安桐看到了姜逸景、秦夏、梁銘、爺爺奶奶、姜震天,還有呂佩蘭。都投以祝福的視線。她還看到了祁越、柳芊禾。

記得當時在賓客名單裏寫下這兩個名字的時候,駱安桐還跟姜逸霖開玩笑:要不我們也學電影裏,整一個前任專桌吧!

姜逸霖只是哼了聲:那估計我這桌只能空着,而你那桌會人滿為患。

那時候她覺得姜逸霖連別扭吃飛醋的樣子也可愛得不得了。

祁越和柳芊禾都笑着看着她。駱安桐心裏滿滿的,也回以溫淡一笑。謝謝。

這一路,心裏又漲又滿。終于走到姜逸霖面前,又多了絲甜蜜。

駱智淵牽着女兒的手微微顫抖,看向姜逸霖,“我的寶貝女兒,從今往後就要交給你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欠了她很多。如今,我只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好好照顧,好好愛她。”

駱安桐眼眶微紅。

姜逸霖笑着,鄭重的從駱智淵手裏接過駱安桐的手。

“爸!您放心!”

“好,好。”駱智淵哽咽着點頭。

駱安桐被姜逸霖牽着走向臺中。回頭看了眼眼圈通紅的父親,突然喊了聲:“爸!”

駱智淵擡起頭,“嗯?”

駱安桐眼眶含着淚笑開,“沒什麽,就是想喊喊您。”

駱智淵終于沒忍住。一滴淚奪眶而出。

主婚人是吳延修。同時也是婚禮的主持人。作為對兩人來說都很重要的人,這時,他不只是姜逸霖的忘年之交或者駱安桐的恩師,他也是他們人生最重要最盛大的儀式的見證人。

“現在兩位新人可以交換戒指,并親吻對方了。”

姜逸霖重新定做的正式的婚戒,線條流暢,粉鑽耀眼。輕輕套在無名指,駱安桐眨了眨眼,嘴角微彎。拿過男士戒指也套在他的手上。

兩人擡起頭看向對方,眼中承載的情緒,那樣濃烈。吻,那麽自然。

那一刻,世界只有他們。只有彼此。

一吻結束,臺下盡是歡呼聲。兩人相視一笑,那一瞬,他們都看到了永恒。

後來氣氛越來越輕松。吳延修也漸漸“釋放”自己。

“兩位有什麽要對長輩說的嗎?”

當時姜逸霖就說了一句:“我要說的、想說的都已經說過了。接下來,各位長輩看我表現就好。”贏得在場人的一片掌聲。

駱安桐拿過麥克風,想了想:“我想,跟我媽說幾句。”

還在座位上抹着淚欣慰感慨的呂佩蘭愣了愣。坐直身子,緊緊看着臺上漂亮耀眼的女兒。

“媽,以前是我不懂事。說了很多讓你傷心的話。其實我能感覺到,您心裏有多在乎我。以前我怨過恨過,可如今漸漸的也能理解您的做法。畢竟我們不是神,這世上總是有很多事情不能按照我們的願望來進行。媽,以後我們都好好的,好嗎?”

呂佩蘭早已泣不成聲。哽咽抽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好……好……”姜震天坐在她身旁,安慰般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駱智淵也輕輕嘆了口氣,抹了把濕潤的眼角。

駱安桐看着她,眼中晶瑩閃爍,綻開一抹釋然的溫暖笑容。

後來,呂佩蘭還是去了墨爾本,開始了她的世界旅行。不過,還多帶了一個人,姜震天。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婚禮的後來,吳延修也是充分發揮了他的記者本質。問了兩人好多八卦的問題,給在場賓客逗得哈哈大笑。

“最後一個問題。”吳延修笑得不懷好意,“據我所知,二位可是閃婚。能問問原因嗎?”

駱安桐臉紅,要怎麽說?說是自己求的婚?

姜逸霖右手牽着她的手,笑着看了她一眼。轉過頭接過麥克風,想了想,淡笑着開口:

“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和她談戀愛,直接結婚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多少字!我是一棵勤奮的木頭!所以……番外就兩天一更哈!明天寶貝們就別等了,後天晚上接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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