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巾帼紅妝完
明瀾本來還有些緊張，畢竟成親這種事她也是頭一回。但此時看見淩天煜這難得一見的傻樣，頓時心頭的緊張不安都煙消雲散，反倒是“撲哧”一笑，雙眼輕彎，紅唇微揚，配合上她今日華麗的嫁衣，仿佛花中之王悠然綻放，豔冠群芳。
淩天煜已經徹底地呆住了，好不容易找回神志，他輕咳一聲，感覺有點尴尬。真想把剛剛的自己從明瀾的記憶中抹除。
這一天，他早已在心中排練過無數次，然後真正到來的時候，曾經預想的優雅從容不見了，深情告白也忘記了，反倒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傻樣兒，仿佛山野農夫看見了天上仙女似的。
想到這，淩天煜釋然一笑。面前的女子，可不正是他心中最最珍愛的小仙女嗎？
拿起一旁的合卺酒，淩天煜将一頭遞給明瀾，四目相對，共飲一卺。淡淡的暧昧在室內蔓延。
此時良辰正好，佳期已至。
……
帝後的大婚之隆重繁華，即使過了許多年，還讓京城百姓念念不忘。
那位傳奇般的皇後，即使嫁為人妻，依舊不忘領兵沙場，西逐匈奴蠻夷，北拒中原諸國。而那位寵妻無度的皇帝陛下，只是默默發展國力，甘願做妻子永遠的後盾。
在不知不覺之中，楚國人赫然發現，他們已經成為了整個中原最大的霸主。
直到帝後雙雙去世，他們的獨子興兵掃滅諸國，百姓們仍舊記得，那對尊貴的夫妻為楚國所做的一切。
青史之上，這段相守一生的戀情終究成為了難以複制的千古傳奇。
沒有人知道，在那段輝煌燦爛的歷史中，一個企圖與蕭明瀾作對的小人物的下場。
當聖旨賜婚揭開了明瀾的真實身份時，舒語兮幾乎有種難以面對這世界的感覺。她無法接受自己曾經癡戀一生的人竟然是個女人，那自己前世今生的種種作為，在蕭明瀾看來，豈非都是笑話一場？
而她卻因為這場笑話賠上了一身名譽，原本傾心于她的三皇子被圈禁，她本人更是被嫁給了一個浪蕩不堪的纨绔子弟，每日裏就靠着心中那一點執念支撐着自己活下去。
舒語兮開始懷疑這世界的真假，或許自己從來沒有重生，一切只是一場幻夢？這樣的念頭支撐着她堅強地熬了下來。
然而她等啊等，就這樣等了幾十年，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另一段記憶在她腦海浮現，她看見另一個自己，報複了辜負自己的蕭明瀾，得到了三皇子淩天宸全心全意的愛……
“原來，這一切……都是報應……”
*****
“一生相待，你……有愛上我嗎？”
彌留之際，淩天煜癡癡凝望着床邊的明瀾，她已經不再年輕，鬓邊眼角染上了歲月的風霜，在他心中卻一如初見那般美麗。
明瀾看着病榻上的男子，縱使老病垂死，望向自己的眼神依舊那麽執着。她眼前仿佛浮現出多年前初見時，那個病弱消瘦，卻風采照人的貴公子。
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那雙眼睛裏執着的光芒漸漸黯淡，明瀾的心随之緩緩跌落，她終于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有。”
“……那太好了。”
淩天煜用盡全力說出這句話，留戀的眼神仍然停留在明瀾身上。
面前的女子是自己對這世間唯一的眷戀，他甚至曾想要帶着她共赴黃泉，然而真正面對死亡的這一天，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看見她眼中的淚光，淩天煜的心便幾乎碎成兩半，他只想讓她永遠歡笑，怎麽忍心把她帶離這個生者的世界，讓那微笑徹底凋零？
面前的人閉上眼睛，呼吸漸漸消失。明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仿佛永遠失去了什麽東西，她的心仿佛被千斤巨石死死壓住，悶得喘不過氣來。
啪嗒啪嗒……
什麽東西滴落在手上？
明瀾低頭，看見自己濡濕的衣袖。原來不知不覺間，她早已淚流滿面。
*****
又一次回到這個漆黑一片的空間，腳下虛無一片，頭頂億萬星辰輝耀。
熟悉的白色小光球從虛空中蹦出來，系統9517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偏偏讓明瀾聽出了它的歡喜：【叮——恭喜宿主完成試煉任務，正式綁定本系統！】
9517圍繞着明瀾轉了一個圈，在空中蹦蹦跳跳：【宿主真是棒棒噠，第一個任務完成得十分出色哦！】
明瀾此時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茫然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個世界一生的記憶，此時仿佛被濃縮在了自己腦海之中，成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曾經的悲歡都只在心裏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無法再牽動自己的情緒。
雖然明瀾問得不清不楚，9517卻似乎很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給出了解釋：
【之前已經解釋過系統運作的原理了，就是将宿主從高維的現實位面，帶入到低維的虛幻位面。】
【在虛幻位面足以填滿一個人一生的記憶，帶到了高維位面，卻是微不足道。就如同書中人物的一生，對于書外的人來說，也只不過是幾十頁而已。】
看明瀾似懂非懂的樣子，9517又說道：【就好比對于一只螞蟻來說，可能甜到膩牙的一點糖沙，讓一頭大象來嘗，或許只能嘗出微不足道的甜味。同理，你在虛幻世界那一生的記憶，或許對于蕭明瀾來說，已經足夠充實，但是傳輸到現實世界也不過是一本書的分量。】
“明白了。”記憶雖在，感情卻已經淡化，明瀾又恢複了最初的冷漠，“既然是任務，那獎勵呢？”
【叮——任務已完成，宿主獲得積分100點，蕭明瀾滿意度五星。】
【叮——系統商城已開啓。】
随着兩聲機械音響過，一片光幕在明瀾眼前浮現，最上方寫着系統商城四個字，下方卻只空蕩蕩的寫着幾樣東西。
【基礎拳譜：10點】
備注：撂倒十個普通人不成問題……
【鐵劍：5點】
備注：凡兵，可以碾壓手無縛雞之力的敵人。
【通脈丹：30點】
備注：後天境九重之前可用，輔助通脈。
【随身bgm：60點】
備注：音樂随心而動，秀出真實自我！
【迷藥一包：1點】
備注：可以放倒弱雞……
【強身散：2點】
備注：可以讓一只弱雞變為壯雞……
早在第一次見面，系統将自己的一切信息都灌輸給了明瀾，因此，雖然在乾天帝國從來沒聽說過系統的存在，明瀾也能對系統商城的理解無誤。
此時她望着這空蕩蕩的系統商城，嘴角就不由一抽：“這就是你所謂功法、丹藥、法寶應有盡有的系統商城？”
9517有點心虛，很快就理直氣壯：【沒錯呀，功法，丹藥，法寶，上面不是都有嗎？還出現了“随身bgm”這種奇物呢！】
明瀾：“……”
她竟無言以對。
看着系統商城中那孤零零的幾樣物品，又看到後面那奇葩的備注，明瀾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商城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特殊兌換】。
明瀾意念剛剛移到上面，屏幕突然拉長，浮現出一個奇怪的菜單。
【兵略：20（100）點】
【武藝：4（20）點】
……
“這是什麽？”明瀾有些好奇。
【這是蕭明瀾身上價值達到五點以上的才能。由于蕭明瀾對宿主的滿意度達到了最高的五星，宿主可以用原價值五分之一的優惠購買。購買成功，就會以書本的形式進入宿主的腦海，通過長期學習，徹底貫通。】
“想不到蕭明瀾的兵略才能如此高超，武藝反倒低了許多……”明瀾默默想着，“也對，9517的評價标準，恐怕是按照乾天大陸來的，蕭明瀾的武功在這裏的确不值一提。”
最終，明瀾從系統商城中兌換了【兵略】和【随身bgm】剛剛到手的100積分頓時花得只剩20點。
畢竟，按照9517的說法，這些東西既可以在乾天大陸使用，也可以帶進虛幻世界。這樣一來，哪怕只是看上去很差勁的迷藥，利用好了也可以發揮出不凡的效果。
從系統空間中出來，明瀾發現自己依舊置身于破敗的小院，只是原本坐着的姿勢不知何時變成了躺在臺階上。
明瀾坐起身，問道：“9517，之前過去了多長時間？”
9517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在虛幻世界呆的時間剛剛30分鐘，也就是兩刻鐘。】
“在這段時間裏，我的身體都是處于睡眠狀态嗎？”明瀾又問。
得到了9517肯定的答複，明瀾不由陷入沉思。
自己意識進入虛幻世界時，身體卻是沉睡狀态，也就是毫無防備。雖然這段時間不長，但是無疑非常危險。而且無緣無故的昏睡也可能引來別人的懷疑，看來以後必須挑晚上睡覺的時候去完成任務。
“咕——”
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叫聲，明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天的午飯還沒有吃。
看了看天色，明瀾的臉色陰沉下來：“不妙啊，似乎已經錯過了飯點。”
平時都是有幾個小太監輪流給明瀾送飯，今天恐怕是小太監來的時候，看見明瀾躺在臺階上睡着了，幹脆便走了，也省下了一頓飯。這種事情在明瀾幼年之時也有發生，但這幾年來早已無人敢犯。
明瀾眯起雙眼，眼底凜冽的寒光閃過。
“看來是我最近表現得太溫柔了，這些人長久不松骨，骨頭都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