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雙生子10

蕭皇想不通為什麽安王妃會做出這種,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面對安王妃近乎明晃晃把不懷好意挂在臉上,朝他進行恐吓威脅勒索行為, 他氣得要死。

給吧他實在咽不下這口被黑吃黑的惡氣,特別是在安王知道他的謀劃之後, 一定會和他翻臉, 若是他答應,這無疑是給安王造反的道路上添磚加瓦。

這種給敵人送兵器攻打自己的行為,是智/障行為,而且他也想到了蕭晏離別前惡狠狠地宰了他一頓,他心中的氣就有些不順。合着他不顧百官阻攔, 不顧幾位皇子背後士族勢力施壓,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倒還算好的,可這壓根不是一回事,他這是直接授人以柄啊!

不給吧, 現在天下人都在等他洗白,更可惡的還有周慧帝那根攪屎棍在不停攪渾水,倘若讓當事者安王妃出來哭訴指責他,那麽他的名聲将會大臭, 世後他人生的履歷中, 就會增添一個惡臭至極的污名,周慧帝那個老狗比也會借此事做文章!

蕭皇左右為難, 還未等他想到萬全之策,皇太後病危,正在駕鶴歸西前,逼迫他擇十一皇子為最終儲君。

鎮國将軍也怒了, 他閨女是名正言順的皇後,外孫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他都在理,他這個鎮國将軍都還在呢,這個老太婆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當他不存在嗎?

五皇子背後的士族也聯合天下文人學子對蕭皇施壓,他們舉行游街抗議,做文章進行抨擊打壓,甚至不參加科舉,焚書之類的措施手段。

三皇子背靠太傅,太傅雖然早逝,但也是因為先帝震怒,冒死替蕭皇說話,事後滿門遭到牽連,唯獨剩下當時已然成為側妃的閨女。人家全家都因你而死,給個儲君之位,這要求不過分吧?

皇室宗親更甚,從安王的身上,他們看到了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物傷其類的一面,唯恐自己遭受到意外,集體報團抵禦蕭皇,還有那跟聞了屎味的蒼蠅一般的周慧帝,時不時蹦跶出來譴責抵制一下他,很快皇太後還沒怎麽的,蕭皇就自己先病倒了。

蕭皇病得很重,全身無力,手腳不自覺抽搐,嘴歪眼斜,好在還能勉強說話,太醫都說蕭皇這是怒火攻心,心力交瘁使然。

生病這種事,且還是給皇帝看病這種一個說不好就要掉腦袋的事兒,太醫們只能含含糊糊地寬慰蕭皇,多養養就會好了,實則誰都知道,蕭皇此次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倒不是蕭皇病得非常嚴重,怒火攻心只是一個契機,更多的還是因為給蕭皇下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着實回天無力。

從皇後到太後,從太後到太子,從太子到其他皇子,從其他皇子到百官。

蕭皇每日看的每一封奏折,他手中的筆墨,身上穿的衣物,到配飾和枕頭,以及常用的廁紙,無一不沾慢性毒藥。

若只是其中一種慢性毒藥,蕭皇還能多活個莫約六七年,可這麽多的慢性毒藥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劇毒。對于這種複雜至極的難解之毒,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只能扁鵲三連——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當然了,他們也只敢在心中腹诽幾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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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下毒的人可涉及太多了,他們每個人都以為蕭皇之所以會病倒,是因為自己下了毒的緣故。雖然他們也在狐疑他們下的只是慢性毒藥,怎麽蕭皇會病得如此之快?

他們好奇但也心虛,生怕被對家看出來,只能愣是裝作沒看到蕭皇臉上,明顯一看就是毒發的表現,一個個裝傻充愣指鹿為馬,硬是勸蕭皇年紀大了,可不要再動怒,還在心裏嘲笑對家連這麽明顯的現狀居然看不出來,是不是眼瞎之類的話。

蕭皇現在每天很痛苦,他失去味覺嗅覺,甚至連聽覺和視覺,以及說話功能也在漸漸衰退。

他知道自己應當是被人下毒了,但是想要害死他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個他都不敢相信。更讓他感到痛苦的是,明明他是被人下毒,這些人還硬是把鍋甩給他,說什麽不要動怒。

動怒個屁啊!他即便是每天笑嘻嘻,只要毒還在,他就壓根不會康複好嗎!

除此之外,蕭皇每日忍着病痛之餘,還要遭受來自皇太後、皇後、太子、皇子、鎮國将軍、百官、士族及天下學子的施壓。

太子和皇子們一擁而上,人人都在搶着要給他侍疾,美名其曰為父皇盡孝,實則想借此‘感動’蕭皇,讓他感動之餘立自己為儲君。

這些皇子們生來尊貴,幾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連走幾步路都恨不能讓人攙扶擡着走的那種,何時真正自己做過什麽事呢?

更離譜的是,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聽說赤子之心最為珍貴而赤誠,雖然笨拙卻是最容易讓人感動,于是——

太子從宮人手裏接過一碗湯藥,倏地極為刻意地将碗打翻。苦澀難聞的湯藥摔落在地上,飛濺到蕭皇身上,他低下眼睑,神情頗為自責。

“哎呀,都是兒臣不好,只怪這湯藥太燙,竟是把兒臣的手都給燙紅了……”太子将他那細滑白/嫩,遠在女子之上,沒有一絲紅痕,看不出哪裏有被燙傷的手怼在蕭皇眼前,欲意博取同情和贊賞。

蕭皇:“……”

一個字,草!

這種事若是發生在以前他還會覺得太子懂得體貼他了,而現在他只恨不能親手把太子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見蕭皇不說話,太子問道:“父皇,您看……”

蕭皇:“嗬……tui!”

一口濃黃腥臭的老痰好巧不巧地吐在太子頭上,緩緩順着發鬓沿着眉角流了下來。

太子臉色變得極黑,因着蕭皇餘威尚在,自己又有求于人,不想讓其他人得逞,太子只能強行壓下心中怒火和嫌惡,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只願父皇大安,兒臣不妨事的。”

話音剛落,又是一口老痰tui到他左邊,正好與方才那口老痰對稱。

太子:“……”

太子深呼吸,努力告訴自己不要以小失大,然後……又一口老痰tui到他鼻子正中,腥臭無比的痰液撲鼻而來,讓太子幾欲作嘔。

不,他已經忍不住幹嘔幾聲,從宮人手裏接過帕子拭面,攥得拳頭發緊。

深呼吸,忍住,一定要忍住……忍住個屁啊忍!

太子本就是個吃不了苦頭之人,接二連三地遭受如此屈辱待遇,他不好跟蕭皇翻臉,只能攥着拳頭,黑沉着臉離開了此地。

算了,反正日子還長,少一天侍疾也沒事,太子如此想到。

太子走了,唯二剩下有一争之力的就只有五皇子和十一皇子。至于三皇子?他沒有母族,也沒有任何勢力,唯一依靠的只有他那為蕭皇而死的外祖父一家。

俗話說人走茶涼,太傅一家也不為過。

一開始或許蕭皇确實心中有憐惜之意,但是時間久了,他自己可以允許自己愧疚,但不代表別人可以要求他愧疚。自己覺得和別人認為他必須這樣,是兩碼的事兒!

蕭皇和三皇子母妃也算是青梅竹馬情誼,可這份情誼也在三皇子母妃得知母族因蕭皇而盡數慘死,在一次次歇斯底裏的遷怒質問埋怨,一次次以此為由讓他讓步,一次次地試探他的底線時,已全然消失殆盡。

如若不是蕭皇礙于名聲,不然他早已把這個讓他不占理,礙眼妃嫔給打發到哪個角落。

帝皇情誼?那是什麽東西?不過是閑暇的調劑品罷了。

三皇子雖然身為五皇子和十一皇子的皇兄,但是他背後毫無權勢,唯有依附蕭皇,還要在自己母妃的鐵腕冷血,恨不能揠苗助長,好讓他一飛沖天,自己也能母憑子貴的填鴨式教育成長下,他整個人看起來外邊陽光像別人家的好孩子,實則內心極為自卑敏感懦弱,甚至還有一定的自我厭棄之感。

他這一生都在為他母妃而活,聽他母妃的話努力學習,從詩詞歌賦到騎射方面,無一不是精湛至極,可即便他表現得再好,父皇也不會多看他一眼,而事後他母妃還會将怨氣撒在他身上,說一定是他哪裏做得不好。

三皇子知道他母妃為了他受了很多罪,早年的滅門案也讓他母妃變得敏感自私癫狂,所以他才不敢違背他母妃的話。倒不是他有多害怕他母妃,而是這個世界上,唯有他母妃才是他的親人,蕭皇即便是他父皇,可也是其他皇兄皇弟的父皇,不屬于他一人的父皇,更是一位帝皇。

他看得無比清醒,但也無法脫離這個死局,因為他本就不是那般狠心之人,他無法舍棄自己的母妃。

這陣子蕭皇重病,他被他母妃指使來侍疾,這才得到了些許喘息機會。雖然這麽說有點冷血,但是他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才是他這輩子真正屬于他一人的時候。

太子走了之後,三皇子并沒有與五皇子和十一皇子争奪,這個能在蕭皇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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