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實習鬼差的第七十三天

明陶陶語氣焦急:“你別愣着了, 快把鞭子拿出來讓我瞧瞧!”

徐小禧把鞭子從後腰抽出來,明陶陶趁着這個空檔,從不遠處的角落裏快速提過來一盞鬼火, 放在床上照明。

明陶陶從小鬼手中接過鞭子, 一邊細細檢查,一邊詢問:“小禧, 你這把鞭子離過身嗎?”

徐小禧搖頭:“沒有。”

回答完, 他突然回想起來, 前段時間張翼也提出過查看他的鞭子的要求, 當時自己沒太在意, 說不定那時候張翼就已經開始懷疑他的鞭子有問題了。

明陶陶不太相信,鄭重詢問:“你确定自始至終它都沒離過身?”

徐小禧張了張嘴,突然不敢應聲。

原本他是确定的,但被明陶陶這麽一追問,他突然沒那麽确定了。

徐小禧一直認為鞭子只是個行刑工具,平時行刑結束, 就會随手別在後腰處, 要說有沒有離過身……

明陶陶見他神情躊躇, 安慰道:“小禧, 你先別慌, 再好好想想,這鞭子到你手裏之後, 有沒有被其他小鬼經手,或者說有沒有其他小鬼對你做出過異常舉動。”

徐小禧認真回想:“這鞭子是兩個上司交給我的,交給我之前我不知道有沒有動過手腳, 之後沒多久被牢獄裏的惡鬼搶走過一次, 再往後……”

徐小禧搖頭:“再往後就沒有了。”

明陶陶又問:“太子爺中毒的事情, 你知道嗎?”

徐小禧仔細回想了一下:“我不太确定,但之前有段時間張翼的魂魄确實變得非常虛弱。”

明陶陶:“這個我知道。”

徐小禧跟他說過,就是因為擔心紅衣鬼魂魄散了,徐小禧才鼓起勇氣去陽間弄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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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陶陶:“其他時候還有嗎?”

徐小禧仔細回想,搖頭道:“應該沒有了,之前他的魂魄一直好好的。”

明陶陶:“那應該就是這時候出的問題。”

“按照這個時間,你兩個上司在給你鞭子前下毒的可能性很小,你被小鬼搶鞭子的時間也不對,你再好好想想,之後還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徐小禧再次陷入沉思。

明陶陶也幫着回想,突然他一拍大腿:“對了!”

徐小禧被吓一跳:“怎麽了?”

明陶陶:“你請假躲藏那半個月,鞭子也一直帶在身上嗎?”

“沒有。”徐小禧趕忙解釋:“不過我寄存在供養閣裏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明陶陶語氣激動:“怎麽沒問題,問題大了!”

“你不要以為供養閣裏就安全了,要是有心的小鬼想對你的鞭子動手腳,簡直是輕而易舉地事情。”

“小禧,我覺得你很可能被其他小鬼陷害,拉出來做了替罪羊。”

“啊!”徐小禧瞬間慌了起來:“那怎麽辦?”

“我……我從沒想過要陷害張翼。”

明陶陶:“我當然知道你從沒想過傷害他,但現在是其他小鬼想利用你借刀殺鬼。”

“你先別慌,太子爺逃獄,肯定是已經查明了這件事的始末以及背後真兇,否則不可能隐忍這麽久。”

“他逃獄後沒來找你,說不定他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徐小禧怎麽可能不慌,他不認同道:“不,張翼沒來找我,還可能是沒來得及。”

他昨天才逃獄出來,這兩天肯定要避一避風頭。

等風頭一過,張翼肯定要回來找自己算賬。

“怪不得他會因為我欺騙他偷跑去陽間生那麽大的氣,那時候他肯定有所察覺了。”

“我這次完了。”

徐小禧一點都不認為自己能從張翼的手中安全逃脫。

明陶陶很想安慰他沒事兒,可說到底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時間也沒了主心骨,猶豫許久,他決定向師父求助。

這會兒師父正處于休息時間,明陶陶打了兩三個電話,對方都沒接。

“我師父估計睡着了,我現在去找他。”

徐小禧攔住他:“別,要不還是等你師父醒了再說吧。”

明陶陶推開他的手:“等他醒過來,驚魂鐘都敲響了。”

到時候他又要收拾收拾去陽間幹活了。

徐小禧:“那我跟你一起去。”

明陶陶拒絕道:“不用,你先在這兒待着,我去幫你想想辦法。”

徐小禧:“可是……”

明陶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擔心,我很快回來。”

黑袍小鬼說完,快速爬到床尾,急匆匆的朝宿舍門方向飄去。

其實他不想讓徐小禧跟着,是不想讓他承受師父的黑臉。

前段時間師父剛在私底下埋怨過他交友不慎,說徐小禧事情太多,跟他走太近的小鬼都落不得什麽好下場。

先是牢獄裏那只看守鬼差,後來他兩個上司,劉家爺孫……

之後徐小禧又冒險偷跑去陽間,要是沒發現還好,要是被發現了,他們師徒作為幫兇,肯定也逃不掉被處罰。

上次帶小鬼去陽間,是明陶陶求了師父很久,他才勉強答應下來。

這次要是讓師父得知徐小禧又招惹上了太子爺,師父估計會一點面子都不給,當場翻臉。

明陶陶了解其中詳情,知道這些事情怪不到徐小禧身上,也就不忍心讓他受委屈。

他師父已經是只老鬼差,早已經買了自己的獨立住處,明陶陶從宿舍出來後,就急匆匆地朝幽冥界裏趕,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多了兩只高大健碩的鬼差。

剛走到半路,突然一只慘白的大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喚了聲:“兄弟。”

“啊?”

明陶陶下意識回頭,結果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面容,嘴裏就被硬塞了一團白布,再接着一個黑漆漆地麻袋套在頭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抱歉了兄弟,我倆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碰了不該碰的小鬼。”

兩個穿着不合身長袍的‘鬼差’一邊說着,一邊不顧明陶陶的掙紮,将小鬼抗去路邊,很快消失在濃霧中。

“嗚嗚嗚,嗚嗚嗚——”

178宿舍裏。

徐小禧盤腿坐在床板上,百無聊賴地托着腮,盯着面前的一簇鬼火發呆。

明陶陶似乎出去很久了。

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來,是不是說明這件事情很棘手?

一想到這兒,徐小禧剛剛平複的心情再次翻湧起來。

他緊張地拿起手機,剛準備給明陶陶發個消息,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徐小禧見備注是明陶陶,趕忙接起來:“喂,陶陶。”

對方直接傳來一道憤怒蒼老的聲音:“徐小禧,你個狗東西,到底招惹上了什麽玩意兒,你非要害死陶陶才罷休嘛!”

小鬼剛接起電話就被一頓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有點發蒙,但還是禮貌地詢問:“你好,請問你是陶陶的師父嗎?”

對方冷哼一聲,沒好氣道:“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都快要把陶陶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徐小禧微怔:“我能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想知道發生什麽,就過來自己看!”

對方冷冷丢下一句話後,直接挂斷電話。

徐小禧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心想:老大爺說的去他那裏,是哪兒?

還沒等他想明白,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是一個具體住址。

徐小禧不敢多停留,爬下床就朝這個住址尋去。

這是一座三層的別墅小樓,琉璃紅瓦,漆黑牆面,赤紅大門,撇開死氣沉沉的詭異不說,還挺豪華闊氣。

徐小禧上前,捏着扣環‘砰砰砰砰’敲了幾下。

裏面很快傳出一道女聲:“來了。”

大門打開一條門縫,一張中年女鬼清秀僵硬的面容出現,聲音冷硬地詢問道:“你找誰?”

徐小禧态度禮貌:“你好,我找明陶陶。”

大門打開,中年女鬼冷冷道:“進來吧。”

徐小禧進入,不動神色地打量四周,心裏感嘆地府裏房子再好,還是比不得陽間。

缺少活氣兒。

陽間的房子,被各種家居、生活物品填滿。

可這套房子裏,空蕩蕩地,一樓除了一張暗紅色的四方桌,兩把椅子外,便什麽都沒有了。

中年女鬼腳不沾地的帶着他上了二樓,指着最右邊的一個房間,說道:“進去吧。”

徐小禧道了聲謝,敲門而入。

這間屋子與下面的房間沒什麽差別,空蕩蕩地,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

床頭櫃上放着一盞鬼火,鬼火旁邊擺着一個巴掌大的小香爐,香爐裏插着一把正燃着的香。

甜絲絲的香火氣彌漫整個房間。

不過這些并不能吸引徐小禧的注意,他一進門,視線就被躺在寬大床上的小鬼吸引過去。

“陶陶!”

他疾步上前,望着小鬼灰白的面容,透明地胳膊,十分詫異:“你這是怎麽了?”

明陶陶一見到他,瞬間委屈地流出眼淚:“嗚嗚嗚,小禧。”

“小禧什麽小禧,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自己都快被害死了,還不知悔改!”

床對面坐着的老頭吹胡子瞪眼地怒罵道:“看看你交的這是什麽朋友!”

徐小禧雖不清楚怎麽回事,但被老頭罵的狗血淋頭也能猜出事情與自己有關。

“伯伯,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陶陶好端端地怎麽受傷了?”

老頭猛然起身,指着徐小禧罵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怎麽回事呢,你到底惹上了什麽大人物,把我家陶陶打成這樣!”

徐小禧一臉茫然:“我,我不知道。”

“師父。”明陶陶強撐着出聲制止:“你先別罵了,小禧應該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氣憤道:“你就使勁護着他吧,早晚把自己搭進去!”

他說完,直接摔門而去,獨留徐小禧與明陶陶兩只小鬼在房間。

徐小禧被那道摔門聲吓得渾身一顫。

明陶陶瞧見,擡起胳膊,主動去牽他的手:“小禧,你別在意,師父是因為太擔心我,才發這麽大脾氣。”

徐小禧搖頭:“我沒在意,你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剛剛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明陶陶還沒開口,眼淚先滑下來了:“嗚嗚嗚,小禧,我被套麻袋了。”

徐小禧:“什麽?”

明陶陶抽泣着把剛剛自己過來找師父商量事情,走到半路突然被套麻袋,兩個高大壯實的鬼,把他扛到一個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狠狠暴揍了一頓。

“他們說,揍我的原因是因為我碰了不該碰的小鬼,還威脅我,以後離你遠點兒。”

徐小禧不敢置信地重複:“他們讓你離我遠點兒?”

明陶陶:“嗯。”

“……”徐小禧又疑惑又無語:“難道我最近又得罪哪個小鬼了?”

他懊惱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我到底幹了什麽!”

自己明明很守規矩,每天做完行刑任務,就去還魂崖領牌子,接送小鬼去投胎,最多就是半路上與那些小鬼閑聊幾句,這麽長時間從沒有罪過哪只小鬼,怎麽就能發生這種事情呢?

自己小命保不住不說,現在還牽連到了好友身上。

徐小禧又氣又惱,一股無力感從心底湧出,情緒突然有點繃不住,嘴一癟,委屈地哭了出來。

他緩緩蹲下,兩只胳膊搭在膝蓋上,埋起腦袋低聲抽泣起來,嘴裏不停地念叨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是我牽連了你,對不起……”

明陶陶瞧見,一臉焦急,強撐着想起身過來安慰他:“小禧,你別這樣,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

“你快起來!”

明陶陶渾身犯痛,手上使不出力氣,只能嘴上安慰。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一道高大身影沖了進來:“陶陶!”

明陶陶聞言望去,與對方焦急擔憂的眼神撞上。

“陶陶,你沒事吧,傷到哪兒了,傷的重不重,誰幹的……”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讓明陶陶險些接不住,他揮手打斷李卓的關心,說道:“你先別問了,快把小禧扶起來。”

這時,高大男鬼才看到蹲在床邊的瘦小身影,他疑惑道:“徐小禧怎麽了?”

明陶陶重新躺回去,抽着涼氣道:“他正自責呢。”

李卓不解道:“自責什麽?”

明陶陶懶得跟他解釋,沖他擺手道:“你還是旁邊呆着吧,先別說話。”

李卓:“……哦好。”

他繞到另一側,在床邊坐下。

他們說話的功夫,徐小禧的情緒也稍微平複,他擡起頭,蒼白的臉頰上滑下兩道淚痕,濃密的睫毛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欲落不落的,瞧着別提多可憐了。

他忽然站起身,說道:“陶陶,你們聊,我出去冷靜一下。”

“站住。”明陶陶喊住小鬼:“你冷靜什麽,我都說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根本不知情,說不定背後的小鬼就是想挑唆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可千萬別上當。”

徐小禧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嗯,我知道。”

他應下後,還是轉身走出了房間,關門時他聽到了李卓焦急的關切聲。

門外,徐小禧一擡眼就瞧見了站在不遠處,透過窗戶向外望的老頭兒。

他聽到聲響,斜着瞥過來一眼,見是徐小禧,沒有搭話,頭又轉了回去。

徐小禧有點害怕明陶陶的師父,但還是裝着膽子湊過去,低聲喚了句:“伯伯,對不起。”

“哼,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有本事就把打陶陶的鬼揪出來,報複回去。”

徐小禧低頭認罵。

老頭原本還一肚子火氣,可見自己怎麽罵,小鬼都一點脾氣沒有的認真聽着,火氣也逐漸熄了。

“你說你一個小鬼,不好好做事兒,整天惹是生非,你我不熟,我本不該說你,但現在事情已經牽扯到了陶陶身上,我這個做師父的,就不能坐視不理。”

徐小禧垂着腦袋,語氣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少說這些沒用的,與其嘴上道歉,還不如少惹點麻煩。”

其實徐小禧被罵的有點冤,到目前為止,連他自己都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叫碰了不該碰的小鬼,讓明陶陶離自己遠點兒?

自己跟明陶陶玩在一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會突然被小鬼警告。

而且他完全猜想不到幕後的小鬼會是誰?

徐小禧态度虔誠道:“我以後一定注意,伯伯給我點時間,我會盡快找出幕後兇手。”

“只不過這段時間,麻煩伯伯照顧好陶陶,我之後可能就不過來啦。”

對方都發出那種警告了,在調查出兇手是誰之前,徐小禧決定還是少與明陶陶接觸為好。

老頭沒再訓斥,只冷冷嗯了聲,擺手示意他離開。

徐小禧出了獨棟別墅,不放心地朝二樓方向望了一眼,轉身朝城西牢獄飄去。

張翼逃了,他從陽間弄來的香還在牢獄裏放着。

這本就是他的東西,現在明陶陶因為他受了重傷,徐小禧想去把香拿回來。

牢獄裏的看守老大爺之前見過徐小禧抱香過來,所以他現在提出拿走時,并沒有過多阻攔,只讓門口的鬼将仔細檢查,确定沒有異常後,就讓小鬼帶走了。

徐小禧拿到香,又去了趟供養閣,從自己的賬戶裏取出200金元寶,趕回明陶陶師父的住處。

他原本想将東西交給中年女鬼就走,沒想到竟是明陶陶的師父親自過來開門。

“伯伯。”

徐小禧立馬慫了,垂着腦袋把香與錢袋子一并遞過去。

老頭垂眸瞥了眼,冷聲問:“你這是做什麽?”

徐小禧:“這香止痛療傷的效果很好,麻煩您給陶陶點上。”

老頭擡了擡下巴:“我是問你這個。”

徐小禧擡頭,見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右手的錢袋上,小聲解釋道:“這個是用來以後給陶陶買香的。”

“雖然不多,但這是我目前能拿出來的全部積蓄了。”

他的賬戶裏只有196金,他為了湊整,把20個銀元寶兌換了四個金元寶,勉強湊齊了200金。

老頭從他手裏接過香,淡淡道:“香,我收下了,錢你自己帶回去吧。”

徐小禧不肯,把錢袋子強行塞對方懷裏:“伯伯,你收下吧,我和陶陶是朋友,這不算賄賂。”

他說完,不等老者有所反應,轉身跑了。

陽間,京省城隍廟內。

張翼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清冷,眉頭微蹙,一臉不悅

城隍爺坐在桌案後,手上不停地翻閱着面前的簿子。

在他旁邊站着一個身着淺藍色長衫,頭戴儒冠,一副老生模樣的文判官,他此時立在桌案邊,殷勤地幫着城隍爺遞簿子。

簿子一本一本,從頭至尾的翻閱過去。

直至最後,文判官神色緊張地沖黑袍鬼拱手行禮:“太子爺,并未查到您所說的小鬼。”

張翼微挑眉頭,對他說道:“你們與土地廟知會一聲兒,只要發現楊碩林的蹤跡,立即報上來。”

城隍爺與文判官一同拱手,連連稱是。

張翼也不過多停留,直接起身,眨眼間瞬移出了城隍廟。

城隍爺見終于送走了這尊大佛,直起身體,長長松了口氣。

這時,旁邊的文判官小聲詢問:“爺,小公子不是打了閻王爺的小情人,被關押進牢獄裏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陽間?”

城隍爺:“我剛才收到地府傳來的消息,太子爺逃獄了。”

儒生詫異:“啊!”

“那……那我們就這麽輕易把小公子放走,閻王爺知道了,豈不是要治我們的罪?”

城隍爺斜着瞥他一眼,反問道:“那你覺得小公子想走,就我們這幾百個兵卒,能留得住他?”

文判官噎住。

城隍爺沖他一甩袖子,吩咐道:“行了,別愣着,趁小公子還沒走遠,派兩個小鬼在後面偷偷跟着,再去給地府發消息,讓他們派兵過來捉拿。”

文判官連連應是,急沖沖地去安排事情

城隍廟外,太陽剛剛落山,天色紅彤彤地還沒暗下來。

張翼繼續朝南走,準備去找個自己熟悉的道觀歇息一下。

在他身側,跟着一個陰兵,從地府出來時,随手帶出來的屬下。

陰兵回頭瞅了眼城隍廟禁閉的大門,不放心道:“主子,我們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出入城隍廟,會不會暴露行蹤?”

張翼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淡淡丢出一句:“無事。”

只要蒙輝說了緣由,閻王老頭就不會派兵攔他。

再說就算攔,也攔不住,只會平白傷了兵力。

這一點兒,閻王老頭心裏清楚的很,不過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會在自己捉到楊碩林後,替對求情,讓張翼留楊碩林一條狗命。

只不過,張翼不會聽罷了。

這一次,楊碩林必須死,沒得商量。

陰兵聽自家主子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沉默地跟在身側。

沒一會兒,他身上的手機震動,他以為是同伴跟他說主子逃獄的事情,沒想到是副将蒙輝發來消息。

陰兵看完,上前兩步,如實彙報。

“主子,蒙将軍說您交代的事情,他已經辦好了。”

張翼以為是他讓蒙輝與閻王爺說的話,淡淡嗯了聲,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就聽陰兵繼續說道:“蒙将軍說那個叫明陶陶的已經重傷在床,問您還需不需要派手下繼續跟蹤?”

張翼聞言,腳步一頓,神情疑惑,偏頭詢問道:“什麽明陶陶?”

陰兵解釋:“就是您之前安排的任務,說只要明陶陶與徐小禧兩個小鬼之間發生親密接觸,就将明陶陶打殘。”

“……”

這不過是張翼當時的一時氣話,他早已經将這事兒抛之腦後。

他一想到徐小禧那只小鬼,心底發沉,問陰兵:“他們真把那只小鬼給打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翼:我現在跪搓衣板,還來得及嗎?

明陶陶:哼,你死定了。

明陶陶:敢打我,你老婆沒了!

今天是粗長的果果醬!

随機掉落紅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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