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回

沈桂蘭見到包拯後，表現的要比顧澤清想象的要好。雖然她跪在公堂上瑟瑟發抖，說話也結結巴巴，但還是堅持把顧澤清交代給她的話說完了。

包拯聽完沈桂蘭的報案後，十分憤怒，立馬派展昭和王朝他們捉拿三管家和媒婆等人。

沈桂蘭見包大人不僅相信她的話，還馬上派人去抓吳家人，她在心裏十分慶幸自己聽了顧相公的話來報案。

報完案後，按理說沈桂蘭應該離開，但是卻被顧澤清帶着去後堂見包大人。

顧澤清把沈桂蘭報案後會被吳家人報複的可能性跟包拯說了，向包拯建議留沈桂蘭在縣衙，她可以在縣衙後院幫忙洗衣做飯。

包拯聽後，覺得顧澤清的話很有可能，同意了他這個提議。

沈桂蘭整個人傻了，她沒想到她會被留在縣衙做活，這是她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足足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接着就跪在地上朝包拯磕了三個頭，并且表示她什麽活都會做，什麽事情都願意做，哪怕讓她做牛做馬。

包拯被沈桂蘭的話都說的愣了下，旋即笑着說他不需要她做牛做馬，還讓她暫時安心地在縣衙後院住下來。

沈桂蘭被包拯的家屬帶去了後院。臨走前，她看了一眼顧澤清。

等沈桂蘭離開後，包拯捋着胡子，笑問顧澤清道：“澤清，你認識沈家娘子。”

顧澤清聽包拯的語氣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就知道包拯已經看出來了。他點頭承認道：“今天剛認識的。”雖然他交代沈桂蘭不要提及他，但是他知道以包大人敏銳的觀察力一定能看出來他和沈桂蘭相識。“是我去李家莊找她，然後請她來報案的。”

對于顧澤清認識沈桂蘭一事，包拯和公孫策他們不意外，但是他們詫異的是沈桂蘭是顧澤清特意找來報案的。

公孫策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地問道：“澤清，你為何請她來報案，而不是自己報案？”

“因為她報案最為合适，而我不合适，畢竟我并不認識衛燕。”

這話說的包拯和公孫策他們有些茫然，“你不認識衛燕，又為何請沈家娘子來報案？”

“大人，我雖然不認識衛燕，但是我知道她被毒死一事……”顧澤清把之前對沈桂蘭的拿飯說辭又跟包拯他們說了一番，“我原本想裝作不認識沈家娘子，沒想到被您看了出來。”

包拯明白顧澤清的顧忌，笑道：“倒不至于此。”

“主要還是我報案不合适，所以才會出此下策。”顧澤清猶豫了下說道，“大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讓沈家娘子在後院幫您做事。”

包拯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

“等案情結束，她要是回家，一定會被家裏人折磨的……”顧澤清把沈桂蘭家裏的情況跟包拯他們說了說。

包拯和公孫策他們聽完後，心情登時變得有些沉重。

“既如此，那她就留下來吧。”縣衙後院正好也缺人，包拯的夫人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之前，包拯說找人來幫忙，但是被他夫人拒絕了。他相信他夫人得知沈桂蘭的情況，一定會留下沈桂蘭。

顧澤清見時候不早了，沒有在縣衙久留。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去見沈桂蘭。他雖然和沈桂蘭認識，但是畢竟今天才認識，最重要的是男女有別。如果他跟沈桂蘭走的太近，會被人誤會。

包拯去了後院，跟他夫人說了沈桂蘭的情況。他夫人二話沒說地答應留下沈桂蘭。

他夫人親自去問沈桂蘭，願不願意留在他們家做事。

沈桂蘭自然求之不得。雖然之前顧澤清建議她去繡坊做工，但是她心裏沒底。如今縣令夫人留她下來幹活，她當然一百個願意，哪怕不付她工錢也行。

展昭和王朝他們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就把三管家和媒婆他們抓了回來。

因為時間太晚了，包拯并沒有升堂，而是先把三管家和媒婆他們關押在大牢裏。

媒婆本來就心虛害怕，如今又被抓來關入大牢，這讓她心裏更加不安。

三管家心裏也恐懼。他早就聽說過包大人是青天大老爺，斷案如神。如今他們被包大人抓來，那包大人肯定是查到他們毒死衛家娘子和其他娘子一事。

這一晚，三管家和媒婆他們因為太過恐懼不寧，整整一夜沒有睡着。

次日一早，包拯一個個審訊三管家和媒婆他們。

先審訊的是媒婆。

媒婆本來膽子就不大，再加上她一直忘不了衛燕被毒死時的慘樣，還有這段時間的心神不寧。不用包拯嚴厲逼問，她哆哆嗦嗦地把她幹過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

包拯聽了後，讓媒婆簽字畫押。媒婆聽話，乖乖早做。

“大人，不是我毒死衛家娘子她們吧，我現在又主動招認，能不能饒我一死？”媒婆不想死。

“你雖然沒有毒死衛家娘子她們，但是你是主犯，決不輕饒。”

媒婆一聞此言，整張臉登時變得灰白，她哭着說：“包大人，我只是幫忙說媒，我并沒有跟他們一起殺人，我不想的……我不想再幫吳家大老爺配陰婚，但是吳老爺……我要是不找，不去說媒，他會殺了我的，我不想死……”媒婆跪在地上，哭的非常大聲，但是并沒有引起包拯他們的同情。

“關于吳家，你知道多少？”

媒婆聽到這話，想到吳家的手段，臉色瞬間變得驚悚。

見媒婆沉默不言，包拯說道：“如果你能說出有關吳家的情況，說不定能戴罪立功。”

一聽能戴罪立功，媒婆雙眼登時一亮，臉上驚懼的表情被驚喜取代，忙問道：“包大人，我真的可以戴罪立功嗎？”

“只要你說的內容有用，就有機會戴罪立功。”

“如果我戴罪立功，是不是就不用被砍頭？”

“這就要看你說的內容有沒有用。”

“肯定有用的。”媒婆不在遲疑，把她知道的有關吳家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包拯聽了後，就讓人把媒婆帶下去。關于她所說的話，他會派人調查。

接着風水大師被提審。他比媒婆還要怕死，不等包拯開口問他，他主動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不過，他知道的事情不多。

接下來，其他人都紛紛招認，并且乖乖地把他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三管家是最後一個被審訊的。他一開始什麽都不說，後來包拯給他看了其他人的供詞，他這才開口承認，并且說他是主犯，跟他們家老爺沒有任何關系。

見三管家把一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包拯并不奇怪，他沒有繼續審問，讓人把三管家押了下去。但是，三管家不再關在之前的牢房裏，而是單獨被關在一間很偏僻的牢房裏。

整理完媒婆他們的供詞後，有不少有用的線索。包拯當天就寫了一封信給遠在開封府的好友，請好友幫忙調查吳廣地。

與此同時，遠在開封府的吳廣地得知三管家和媒婆他們被抓一事。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他相信三管家不會背叛他。再者，三管家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老爺，接下來要怎麽做？”大管家問道。

“配陰婚一事暫且停下，等風頭過了再找。”

“那……老韓怎麽辦？”大管家口中的老韓是三管家。

“不用管他。”吳廣地老神在在地說道，“他不敢背叛我。”

三管家要是背叛吳廣地，那麽他的家人都會死。

“老爺，包拯他會不會查到您？”大管家說出心中的擔憂。

“他查不到我。”吳廣地倒不擔憂這件事情，“就算他查到了我，他也查不出什麽來。”

“可是，老爺，這個包拯他不簡單啊，他查案很厲害……”

大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吳廣地打斷，“包拯他如果真的查到我，那他就到此為止了。”

“也是，包拯不過是個縣令，是小人多慮了。”

吳廣地想了想一說：“還是派人盯着包拯。”

“是，老爺。”大管家行了個禮，随後退了出去吩咐人繼續盯着包拯。

遠在定遠縣的顧澤清此時也下了學。他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縣衙，詢問三管家和媒婆他們有沒有招認。

公孫策告訴顧澤清，三管家和媒婆他們都招認了，尤其是三管家承認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吳廣地毫不知情。

對于三管家這樣的說辭，顧澤清一點也不意外。

“大人，只怕三管家不會開口的，您應該審訊不出來什麽了。”顧澤清說出他猜測，“恐怕他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

包拯颔了颔首道：“這點，我也猜到了。”

公孫策道：“要想調查吳廣地，必須去開封府。”

“看來，大人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包拯言道：“嗯。”

“大人，您還記得那具上半身屍體嗎？”

聽到顧澤清提起這件事情，包拯有些意外：“自然記得，你有什麽線索了嗎？”

“我懷疑上半身屍體的主人是開封府的人，我還覺得她的其他部位也在開封府。”

包拯和公孫策聽後，都驚愕地望向顧澤清：“你為何這麽認為？”

“仵作曾說過上半身屍體上的衣服布料是羅，而且很有可能是婺州的暗花羅。”顧澤清說道，“暗花羅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我猜測上半身屍體的主人是貴門小姐，不是商人之女。”商人有錢，但是像暗花羅這種布料的衣服，不是他們能穿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上半身屍體的主人是權貴或者官宦之女。

公孫策反駁道：“如果是貴門之女，她的家人會報案尋找。”

“公孫先生說的沒錯。”包拯捋着胡子說道，“你說的這個猜測，我也想到了，也寫信問過開封府府尹，但是他說這幾年并沒有貴女失蹤。”

顧澤清說出一個很大的猜想：“如果這個貴女被取代呢？”他之前一直在想為什麽兇手要肢解上半身鬼，而且還要把她的身體部分扔到各個地方，不想讓人找齊她的身體部位。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不想讓人知道她是誰。從這點來看，她的身份很不一般。如果是普通人，就沒必要這麽大費周折。

作者有話要說：

上半身鬼：我是誰？我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我會被肢解？

小可愛們可以猜猜上半身鬼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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