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衆人上樓才發現每層樓有五間房，老板分給他們的房間是二樓全部五間和三樓的301、302。三樓另外三間房是空的，房門沒上鎖可以打開。
按照舒金的指示，部分新人進房後顧不上別的就認真查看房間，雖說他們沒經驗，只能東看看西摸摸，但好歹是幹活了。有的人就往床上一躺，等着享受別人的成果。
莫生打開房門，秦渡上前攔了一下，掃視一圈房間內環境，看起來裏面空無一人。然後走進房間快速查看，重點巡視易于藏人的門後、床底、大衣櫃等處。
見人家動作如此專業，莫生也不好上去添亂，便關上門慢悠悠走到對着床側面的窗戶前瞧了瞧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天光黯淡，在大巴車上時他幾乎以為是黃昏。
他想起終端上是顯示時間的，低頭看了眼，時間顯示為13：11。
在莫生生前生活的城市，下午一點左右如何都不可能天色暗成這樣。是這個副本世界的經度問題嗎？
莫生晃晃腦袋，甩掉這些正常人會思考的東西，轉念用鬼差的思維來審視這個世界。
屋外陰沉沉的，光線不是被雲霧遮擋，而是此地陰氣、死氣濃重，遮擋了陽光。
那些陰雲在莫生眼裏不是雲，而是幾乎凝成實體的陰氣。他指着窗外天空問秦渡：“那些雲是不是灰蒙蒙的？”
已經查看完一圈的秦渡走過來，順着他手指眺了眼外面就拉上窗簾。“嗯。”
莫生心裏“啊”了一聲，秦渡也看得見那些陰氣團？
此時的莫生還不知道【恐怖降臨】的游戲世界為了達到試煉玩家的目的，對副本世界設置了規則，使進入副本的玩家人均陰陽眼。畢竟要是人人看不見鬼，那靈異類的副本裏的鬼吓唬誰呢？
這時的莫生只當是副本世界陰氣濃重到普通人也可見鬼的地步。
然而像秦渡這種殺氣重的官差都能見鬼，明顯不是靠自然原因能辦到的。
莫生想排除秦渡本身就陰陽眼的可能性，自以為“謹慎”的問：“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秦渡瞥他一眼：“這種游戲世界有喪屍，也能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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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張張嘴說不出話，感覺話題被終結了。
窗簾厚重顏色深，屬于不太透光的那類，秦渡阖上窗簾打開終端，用手攏住終端擋着側面的光在房間牆角照射。
“你在做什麽？”莫生好奇。
“找監控。”
“我看電視裏是拿手機的拍照功能找紅色光點。”
“我身上沒有手機。”秦渡動作稍頓，無奈的說。
莫生在自己的睡衣口袋摸了摸，“我也沒帶。”
秦渡繼續找攝像頭，同時說道：“我傾向于進入游戲的玩家被剝奪了衣物、眼鏡以外的所有随身物品。那個資深者女孩戴的眼鏡架上LOGO與現實世界品牌相同。”
哇！
“你好厲害！”莫生啪啪鼓掌，真心佩服這位兵哥哥的細微觀察力和分析能力。雖然不知道這些信息對他離開游戲回歸地府有什麽作用……
他的反應逗笑了秦渡，可惜由于站位角度問題，莫生沒有看見，否則他肯定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嘲笑幼稚了。
看秦渡在忙，莫生自己在房間裏晃了兩圈，東摸摸西瞧瞧，什麽都沒找到，幹脆跑去鋪床，配上他一身小黃鴨睡衣，瞅着就像馬上要窩進被窩睡覺了。
秦渡一回頭就看見他勤快的拍打被子的行為，沉默了下說：“‘飯後出去玩’應該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可能某種規則的前置條件。”
“唔？”莫生不解的回頭盯着他。
秦渡只好換上更為直白的說法：“資深者警告新人時提過一個詞，‘抹殺規則’，它應該是指規則殺人。”
秦渡沒玩過這類游戲，但從資深者的上下文聯系不難推測其意思。
莫生生前倒是看過大逃殺類的電影，比較容易理解這些概念。他勾搭秦渡抱人家大腿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應對這種看不見摸不準的殺人因素。
現在看來，秦渡确實聰明謹慎，而且人挺善良，在注意到抹殺規則的存在後還會提醒他。
莫生有點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小聲說句“謝謝”，然後尴尬地扭頭繼續拍被子拍枕頭，把它們拍得軟乎蓬松。
過慣軍旅生活的秦渡看到不是豆腐塊的被子就下意識難受，于是眼不見為淨的撇開眼。
房間不大，恰好擺放一張雙人床加一張充當梳妝臺的小木桌。床上用品擺放如大部分酒店一樣，床橫放于空間內，房門與窗戶相對。一進門的右側牆壁被掏薄打了層木櫃。剛進房間時秦渡就搜查過櫃子，裏面只擺着一張備用被子。
各種信息在秦渡腦中彙集、分析，思考的過程裏他還能完成尋找攝像頭的舉動。
過了幾分鐘門外傳來敲門聲，無所事事的莫生嗖一下蹿去開門。
積極得一點不像害怕開門殺的樣子。
門外的人是解佳，她撩發一笑，說道：“我們打算在飯前聚一下，交換大家在房間找到的線索。就在隔壁舒金的房間，你們可以派一個代表來，也可以一起過來。”她指了指隔壁。
莫生伸長脖子往旁邊瞧了眼，隔壁301的房門大開，舒金坐在窗邊的桌子上，不見其餘人。
看來他們房間是第一個被通知的。
房間小環境安靜，房間裏的秦渡清楚聽到了解佳的話向門外走，并說：“我們一起來。”
莫生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笑着道聲謝就與秦渡一起前往隔壁。秦渡在離開房間時順手将房門關上，但沒上鎖。
舒金的房間格局與莫生兩人的一樣，這樣窄小的房間肯定不方便擠下十二個人，莫生盯着柔軟有彈性的床看了幾眼，覺得坐人床上不禮貌，便把自己縮在秦渡身側，兩人一同站在桌子旁邊，背靠着牆，但離窗戶十分近。
莫生注意到秦渡在找位置站的時候下意識瞥了眼窗外，就像電影裏演的特工習慣性觀察狙擊盲點一樣。他暗暗點頭，越加覺得秦渡是個大佬。
舒金一臉煩悶的對着終端戳來戳去，看起來好似犯了煙瘾。秦渡不說話，目光隐晦的打量房間內部，氣氛安靜到尴尬，莫生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大概舒金也覺得在這幹等人挺尴尬的，他試圖打破沉默的說：“我煙瘾犯了，其實商城裏有煙，最便宜的一個積分能買幾條。別的生活物資也有，不過基本上沒人會買。”
莫生非常捧場的問：“為什麽？”
舒金心裏舒坦了點，擁有更多信息的資深者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哂笑道：“當然是因為要攢積分買副本道具。攻擊鬼怪的、防禦性的、獲得線索的，任何一樣道具都比生活物資有價值百倍。傻子才把積分花在沒用的地方。”
聽到防禦性和獲得線索類的道具，莫生眼睛都亮了。秦渡卻皺了下眉。
積分——道具制度可類比為現實世界的游戲裏的貨幣——道具。它暗含一種獎勵機制，能在心理層面刺激玩家消費、吸引玩家長期進行游戲。當然它也可能因為價格、獲取機制的難度而勸退部分人。
秦渡忍不住猜測這個恐怖游戲設置商城的目的。積分和商城裏的道具是為了提高玩家存活率、通關率還是為了刺激玩家積極參與游戲？
亦或者兩者皆有？
莫生追問：“道具貴嗎？”
舒金上下打量他，瞅着他那小身板搖搖頭：“對你來說可能貴。”
生活不易，莫生嘆氣。
“道具也是分等級的，最低級是F，最高是A級。聽人說還有S級、比S更高的等級，但是跟S級副本一樣的暫時沒有公開信息。”
系統未全游戲公告S級副本以及S級道具信息，商城未上架相應等級道具，現階段玩家可見的最高只有A級。
這些或許一家是舒金的所有消息儲備了，他說完之後房間再次陷入沉默。連莫生也忙着想象各種神奇的游戲道具而忘了捧場。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上樓來到舒金房間，大家像沙丁魚一樣擠在房間裏，最後負責喊人的解佳和範慧慧結伴進來并關上門。
“女孩子坐在床上吧。”解佳說着眼神尋求舒金的意見。
舒金沒有意見，他一早就占據桌子這個有利位置還不是不想挨擠？
莫生動了動腳，也挺想坐床。
“我們直接開始吧，大家有什麽線索都可以說。我先來。”範慧慧做出表率，“房間小，陳設簡單，不适合躲避、打鬥。房門是普通木門，只有門把手上一個鎖，但從內部反鎖之後在外面沒法用鑰匙打開。從外面上鎖裏面的人卻可以打開。”
這事莫生和秦渡倒是都不知道。
新人們紛紛點頭，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衆人一起沉默。
來301讨論的新人除去莫生秦渡外總共五人，兩個中年人沒有來。
即使是平時喜歡玩游戲的年輕人，從分房間到被喊來集合期間的時間太短，沒有實操經驗的新人壓根找不到線索，更不知道什麽是有效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