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莫生拿起桌上的試劑，看見玻璃外壁上的編號，不用秦渡提醒就拿終端對着編號掃了掃。
【獲得任務道具：喪屍病毒殺毒劑（不可綁定）】
莫生擡頭盯着秦渡問：“這個加上答案就能通關了嗎？”
意外的是秦渡搖頭否認，“他們提交完答案人就不見了。我推斷是已經達成通關條件離開了副本。”停頓一下，他補充，“部分通關條件，他們沒來得及掃描試劑管，而我沒提交答案，任務三後面卻顯示完成度百分之四十。”
“唔，所以終點的答案能拿百分之六十完成度，要麽是為防止作弊玩家一旦提交正确答案會被丢出副本，要麽是通關任務完成度超過一半以上視作通關。”莫生把試劑管的軟木塞打開，“系統顯示不可綁定，不知道它能不能用。”
他手太快，秦渡來不及阻止，無奈的按住他的手把塞子塞回，嘴上教育道：“不知道使用方法，不要随便打開任意試劑。”
“好叭。”莫生只好放下試劑，擡眼觑着秦渡，試探說：“你還不提交答案呀？”
秦渡深深注視他，“你……”
本想說你很聰明，一定能一路過關斬将，早日擺脫游戲。還想說未來不一定能再見，正式道個別。
最後話到嘴邊，變成：“你體育課是不是經常逃課？”
莫生：“？”
秦渡露出笑意：“上單、雙杠一類器材時，體育老師會在器材下面張開手做保護，我讓你從牆上、樹上跳下來的時候做這個動作是一樣的意思。”他比劃了下張開雙臂的動作。
莫生小臉刷的紅了，想想自己學着言情劇裏男女主的抱抱，直接往人懷裏跳的舉動，尴尬得只想原地跑回地府。
“我、我……不好意思……”他垂着腦袋不知該道歉還是道謝，或是先解釋一番，他不是故意模仿電視劇的，他是真沒類似經驗，不小心就參考了凡人自己拍的電視劇。
秦渡含笑輕輕拍他腦袋。
短暫一日的相處，兩個年齡差十歲，幾乎相差一代的人，卻相互生出了些許不舍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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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像秦渡這樣獨狼性子的男人，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在這一刻産生不舍的心情，連那簡單的再見兩個字都含在舌尖，但重逾千斤。
然人生在世，人們在不斷的邂逅、陪伴、分別。再如何舍不得的人都終将被時間、距離、生死隔絕。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秦渡是個成熟的男人，很快便收斂情緒，在終端上寫下兩個任務的答案，“一起交答案？”
“嗯！”莫生表面無異常，似模似樣的在自己終端上戳戳戳，然後笑着說：“對了哥，你是京市人嗎？”
秦渡不懂為何他在分別的時刻要提出這個問題，點頭承認。
如秦渡這種不滿三十就升到将校級別的軍官，以莫生淺薄的常識和從小說裏得來的謬誤了解，莫生以為他是軍二代、三代，世家門閥出身，靠父輩蔭蔽和人脈才升級跟坐火箭似的。否則以近幾十年本國無戰事，軍隊升銜靠入伍時長的資歷來說，斷沒有三十不到的将軍。
當然莫生猜得不全對，秦渡家确實是軍、政世家，他的父親祖父都是軍人，叔伯兄弟亦混跡兩界，所以他的起點比普通人高，入伍就進了特種部隊。前途比普通人寬廣，更易受上級關注。而他本人則十分争氣，靠多次執行B級以上任務積攢軍功，今年年初順利升為少将。
秦渡年紀輕輕有如此成就，家世背景和個人能力缺一不可。
“哥，再見。”莫生笑容純真可愛，力圖給對方留下最好的印象。
秦渡颔首道：“再見。”然後按下提交鍵，下一秒系統提示答案正确，通關任務已完成60%，達成通關條件，立即脫離副本。
【脫離倒計時：3、2、1，成功離開副本，歡迎來到個人家園。玩家姓名：秦渡，直播間名稱：恐怖降臨未命名13211號房間，直播已開啓，目前人氣：120。進入副本結算——】
秦渡眼前一黑，人陷入一陣眩暈，思維再次清晰，視野恢複時，他已離開那個簡陋的農家樂的飯廳，眼前所見是一個不到四十平的一居室房間。
腕上終端光芒閃爍，房間內響起廣播般的AI合成音播報。
【結算完成，恭喜玩家秦渡獲得積分：副本通關計100分，殺死喪屍計31分，任務一回答正确計10分。獲得通關任務道具獎勵50分，共計得分191分。】
一連串的數據播報炸得秦渡來不及休息，大腦立刻高速轉動，點開終端仔細查看個人面板，以及鼎鼎大名的商城，不一會兒就聽系統接着播報。
【檢測到不可綁定任務道具喪屍病毒殺毒劑編號XXXXXXX已被其他玩家使用，F級副本喪屍農家樂內喪屍病毒全部消除，玩家秦渡為該道具共同持有者，獲得積分500分。】
秦渡愣住，共同持有者？
上個副本裏存活的五名玩家中只有他和莫生用終端掃過那殺毒劑，所以其他玩家是指莫生？
他什麽時候使用的道具？
他不是和自己同時提交答案離開副本的嗎？
為什麽消除病毒的系統通知會延遲到結算通知之後？
秦渡莫名生出不好的預感。
通知延遲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莫生是在秦渡離開副本之後才使用道具。游戲終端沒有該道具的使用說明不代表就沒辦法用。
系統顯示試劑是不可綁定道具，這是有別于綁定、未綁定道具的概念，它所對應的應該是可綁定道具，也就是綁定、未綁定道具的總和。
有少許游戲經驗的莫生理解這些挺快，然後迅速找到其中隐藏信息。可綁定道具中只有綁定道具能夠被使用，不可綁定道具不存在綁定的可能，那它适用于什麽規則呢？
它是能用還是不能用？
莫生沒有秦渡那般的才思敏捷，但他路子野啊，他見秦渡的身影在提交完答案的瞬間消失，抄起試劑就沖進廚房，左一腳右一腳踹翻老板夫婦NPC，捏着試劑兜頭就問殺毒劑怎麽用。
得虧這對夫婦不是正常活人，莫生對他們動武沒有違背地府律法，否則沒那麽容易得到答案。
F級副本不光任務難度極低，其中的怪物也脆得跟紙一樣，武力跟戰五渣沒兩樣，在秦渡殺喪屍之前莫生還以為它們多厲害呢，慌得他抱緊人大腿，結果就這？就這？
在莫生的武力脅迫下，兩個NPC不甘不願的吐露，只需把殺毒劑傾入天神池熔漿，天神池會立即爆發，然後随着熔岩帶出的氣體充斥整片區域。游蕩于公路間的喪屍會被高溫熔岩融化；随着熔漿帶出的氣體彌散于空氣，游離在空氣中、潛伏在土壤裏、存活于受污染水體、生物鐘的病毒會被殺死。
雖然不懂小小一支試劑是如何引發天神池噴發，又哪來那麽大能量殺死那麽多病毒……總之莫生讓NPC照做了。
莫生用腳踩着老板脖子，冷聲說：“你去做，不然現在就死。”
老板梗着脖子堅決不從：“我不去！我不去！”
老板娘淚兮兮趴在地上，哭求道：“不行啊，它一倒進天神池那裏就噴發，老伴會沒命的啊！”
“可是那樣會死得比較痛快啊。”莫生低頭俯視他們，露出血腥的笑容，緩緩拎起砧板上的刀。
十分鐘後，老板娘神情恐懼的騎上自家電動三輪，口袋裏揣着殺毒劑匆忙上山。
而老板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皮肉的，血淋淋躺在廚房地板上，被拔去舌頭的嘴徒勞張着，發不出半點痛苦悲鳴，氣息時強時弱。濃重血腥氣下是逐漸無法被掩蓋的惡臭，老板的肢體漸漸變得僵硬扭曲，最後變成昨晚挨個敲玩家門的怪物。
莫生站在廚房門口面無表情扔下被他用來施淩遲之刑的菜刀，撣了撣可愛小黃鴨睡衣上飛濺的血漬，走上三樓302房間。
法力被封，他就沒辦法“說服”怪物了嗎？
不，幾百年的地獄獄卒他可不是白幹的。
十幾年沒動刀給惡鬼用過刑，他手藝好像沒生疏诶。
莫生輕松的踹開房門，他和秦渡公住一夜的房間裏充斥着腥臭、血味，一只腳踝帶傷的喪屍和一具肢體殘缺的喪屍沒頭蒼蠅一樣在屋子裏亂轉。
破門的動靜驚動了兩只女喪屍，俱向着門口移動，莫生身法靈巧的閃身錯過二屍，拿起被他随意擱在桌子上的擀面杖，回身狠狠敲碎兩具喪屍的頭顱。
腦幹受損的喪屍“嘭、嘭”倒地，莫生踱步到它們身邊，拿擀面杖撥弄撥弄兩具腐化的醜陋屍體，困惑的眨眨眼。接着他來到窗戶邊，單手一撐，人便如游魚翻出窗外，從三樓縱身躍下，卻輕如鴻毛飄落，輕輕的落在地面，甚至沒發出太大聲音。
他落地的位置就在解佳屍體邊，俯身将右手食指貼在她眉心摁了摁，他的神色變得凝重。
果然，她們的魂魄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秦渡直播間：
玩家返回游戲空間，直播自動關閉。
——
這章的生生有點吓人，但他以前做鬼差時每天幹的活也差不多……就是給他看守的那塊地獄裏的鬼犯行刑。因為老板夫婦不是活人是怪物，殺死它們約等于斬除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