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能和千年厲鬼打得不相上下的莫生哪是能被管家鬼偷襲到的,他略略側身翻腕擡起拘魂棍,棍尖抵住鬼身,右手往後扯,勾魂索立刻收緊,管家膨脹的鬼體在如蟒蛇纏絞的鐵鏈下像被捆綁的只粽子。

“不回答就不回答,瞎動什麽?”莫生不悅,在地獄裏揍慣了不聽話的鬼的他揮動手裏的拘魂棍,按着鬼一頓胖揍。

拘魂棍可不是普通的短棍,它是地獄獄卒的武器,對鬼魂的殺傷力猶如無常手裏的招魂幡、哭喪棒。與作為輔助工具使的勾魂索不同,拘魂棍打在鬼魂身上的每一下都攜着極重的殺傷力,況且莫生本身是位實力非常強勁的鬼差。

“啊疼!救命!別打了別打了,饒了我!啊啊!”管家鬼鬼吼鬼叫,脹大的鬼體漏氣皮球般洩了氣,變成幹癟癟一只鬼條。

見其服氣,莫生停手轉動着手腕,掏出之前裝假鬼嬰的那只囚魂珑,把它收進去黃泉做伴。

接着他原地轉個圈,身上瑩綠法光閃爍,鬼差制服和法器一應消失,變回穿着小吊帶裙大波浪卷的女裝人形。然後循着尖叫聲尋去。

管家的卧室在傭人區,位于城堡西側,靠近西塔樓,秦渡離此很近。尖叫聲是東面傳來,莫生往那邊跑時覺得路線有點熟。

由于揍鬼浪費了點時間,莫生趕到事發地附近時秦渡已經到了。

莫生腳步一頓。

秦渡看起來有些喘,手上是累累灼痕,頭發略顯淩亂,神色倒一如既往的沉穩內斂。他大概是剛到,匆匆向大門敞開的房間內看去一眼便察覺背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于是扭頭看來。

“老婆?”秦渡訝然的幾步上去,牽住莫生擔憂道:“怎麽跑出來了?不是跟你說回房躲着嗎?”

他太急切了,因此語氣顯得略為強硬,軍人的氣勢亦稍微顯露。換做不了解的人恐怕要感到不舒服。莫生卻從這些表象下感受到屬于秦渡的溫柔。

“我……”無從解釋的莫生想道歉,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他無需道歉,他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做與秦渡相同的事而已。

他們一個是鬼一個是人,陰陽隔開的不止是兩者的生活、觀念,還有處理同一件事的方法。

“死人了。”秦渡并非真的要問的所以然,那些問題是以疑問語氣表達關心,他緊緊握着莫生的手,宛如抓住自己最珍貴的寶物,溫聲說:“害怕嗎?害怕我們就先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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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同時傳出女人的聲音:“管家呢?珍妮,你先在這裏守着,我去找管家!”

這個聲音不是先前發出尖叫的,她和珍妮同是莊園的女傭,莫生踮起腳越過秦渡肩頭看去,發現她身邊叫珍妮的人就是硬塞給他們鬼嬰兒的女傭。

兩個女傭穿着與客人華貴衣服材質截然不同的粗制亞麻睡衣,身份區別十分明顯。

莫生問:“誰死啦?”

秦渡皺眉說:“律師。”

莫生沒想到律師的屍體這麽快就被發現,這會兒正是淩晨,女傭為什麽會出現在律師房裏?

他這麽想着便這麽問了。秦渡擁有同款疑惑,仔細觀察他神色,發覺他沒有害怕的跡象,于是說:“我們進去看看?”

“嗯。”莫生應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房間。與要去尋管家的女傭迎面碰上,女傭盡責的擋住他們,禮貌的說:“客人,裏面出事了,請不要靠近。”與晚上她看見嬰兒屍體吓得叫喚的模樣大相徑庭。

莫生懷疑的視線落到她身上。

秦渡比莫生更加敏銳,銳利的目光逼視她,嚴厲道:“死的是律師,作為繼承人候選者,我們有權知道他是怎麽死的。請你和你的同事先出去,不要靠近房間,觸碰現場任何物品。”

反客為主的非常熟練,像極了電視劇裏刑警。莫生覺得秦渡認真的模樣帥極了。

秦渡的話術令女傭不知所措,她看向房間神情不安的同伴珍妮,“珍妮,和我一起去找管”

“好……好!”被吓得不輕的珍妮忙不疊跑出來,她本就不願意待在這裏,要不是話全教對方搶先說了,她一定早就跑了。

“等等。”意外的是秦渡喊住了兩人,他心知精明的管家不如女傭好糊弄,趁管家不在先行做最基本的詢問。“我有幾個關于現場的問題,請如實回答。你們的名字?誰是第一個發現律師死亡的人?你們兩個為什麽這個時候在律師房間?”

兩個女傭面面相觑,對于尊貴客人的提問,她們本應回答,管家不在場她們就如沒有主心骨一樣,在秦渡充滿壓迫感的逼問下老實回答了。

“我先說!”比較冷靜的那個女傭一把按住珍妮手背搶着回答:“我叫瑪麗,是我和珍妮一起發現律師先生出事的。”

珍妮附和的點頭。

“我們這個時間到律師先生房裏是因為一張紙片。”瑪麗從睡衣口袋裏取出一小片有明顯撕痕的信紙,紙上的墨跡較新,字跡淩亂別扭,大小不一,甚至無法規矩的落在信紙規劃好的線框內。

秦渡接過紙片掃了一眼,立即推斷:“字跡整體向右下傾斜,筆墨在右側較濃,左邊的字有墨水剮蹭的痕跡,是一個非左利手不熟練的用左手寫的字。”他脫口說。

“哇!”莫生差點鼓起掌,他秦哥真的好像偵探小說裏的偵探哦。

女傭同樣沒見偵探,幾乎被秦渡這一手表演給鎮住。瑪麗繼續說道:“紙片是我們晚上幹完活回房時發現的,它就壓在珍妮房間的門縫下。紙上要求她淩晨兩點半到律師先生房間送熱牛奶。但她怕黑,所以我陪她一起來。房間門沒關嚴,我敲門就不小心把門推開了,然後就看到律師先生躺在床上……”

秦渡往房裏看了眼,在靠牆的桌子上确實放着一只盛有牛奶的托盤,暫不确定牛奶是否是熱的。他尖銳的問:“來歷不明的紙片上寫半夜到一位男性的房間你們沒有懷疑就真的來了?”

珍妮頓時慌張的猛搖頭:“沒有!我、我向管家提過的,管家說律師先生有失眠的毛病,可能習慣半夜喝熱牛奶再睡。還說……”她快速擡頭看眼秦渡,遂低下頭羞于啓齒道,“以我的姿色,尊貴的客人們完全看不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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