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豔姐姐

七月,渤海。

驕陽似火,酷熱難耐,鹹濕的海風蕩過幽深的海面,吹散一絲夏日的暑氣。

“绮麗號”的每層甲板四周揚起金色的旗幟,迎着風獵獵作響,隐隐可以窺見上面寫着“京市绮娅夏季慈善拍賣會”。

巨大的郵輪吹着嘹亮的號角,轟鳴着駛向遼闊的海域。漆白的船身推開兩側的海浪,白色的浪花轉眼被吞沒。

“青姐兒,知姐兒這是被她男朋友絆住了?怎麽還沒來?”

齊小少爺單手環住女伴的肩,掀牌,看了眼,他笑了笑,将面前的籌碼推出大半,随即揶揄對面的趙青蔓。

“青姐兒你小心點,我這次可是紅桃K。”

“什麽男朋友?那已經是知意的前任了。”

對面的女人染着酒紅大波浪,她掀牌一看,漂亮的臉蛋兒上帶着幾分玩味。

“紅桃K又怎麽樣,你青姐兒今天吃定你了。”

“跟。”趙青蔓微擡下颔,坐在身邊給她喂葡萄的男侍心領神會,将她面前的籌碼也推出大半。

齊小少爺已經顧不得手中的牌,更不在意待會的輸贏。

他微微詫異:“知姐兒又分了?”

“嗯哼。”趙青蔓一笑。

齊小少爺“啧”了聲,“知姐兒這速度夠可以啊,她不是前幾天還說那是她的缪斯嗎?”

“咱們女人談戀愛時說的玩笑話怎麽能當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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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又偷偷背着我在說什麽呢?什麽缪斯?”

突然,一道慵懶稠豔的嗓音在安靜的牌桌室內響起,像細細的鈎子撓着所有人的心髒。

齊小少爺回頭。

只見走過來的女人留着雙色漸變的齊肩發,上白金色,下藍灰色,大膽的顏色碰撞更具藝術性,顯得那張臉分外高級。

“喲,知姐兒,你可算來了。”他笑道。

趙青蔓揚眉:“當然是聊那個被你甩了沒多久的前男友啊。”

聞言,宋知意輕笑。

她走到綠絲絨牌桌前,随行的保镖替她拉開白色椅凳。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麽?”

齊小少爺沖她眨眼,“好奇啊,話說,知姐兒,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怎麽這麽快就把人甩了?”

趙青蔓也看向她。

宋知意擡手示意身材火爆的荷官繼續發牌。她捏着牌,滿不在意道:“膩了還不甩留着幹什麽?”

幾位兔女郎踩着恨天高,端着托盤過來,裏面整整齊齊疊放着昂貴的籌碼。她們将籌碼擺在宋知意面前,然後乖乖退下。

過了沒多久,四個穿着制服的帥氣男侍過來。他們各司其職,其中兩個替宋知意捏肩捶背,另外兩個乖乖坐在她左右服侍。

趙青蔓看牌,随了十萬的籌碼。聞言,她非常贊同,笑道:“這就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話落,女人吃下男侍喂的一小塊甜瓜。

齊小少爺:“話是這麽說,但我瞧程凇那人有點難搞,他能善罷甘休?”

“知姐兒,你得小心些。”

荷官發了幾輪牌。

最後一輪,宋知意看完牌,輕描淡寫說了句“□□”。

男侍很懂事,立馬将她面前的籌碼都推出去。

宋知意軟骨頭似的靠着長椅,慵懶得像條美人蛇,漫不經心的開口:“無所謂咯。”

輕漫的姿态似乎根本沒把那位前男友放在眼裏。

趙青蔓翻出黑桃J放在自己的牌邊,調笑道:“你知姐兒什麽時候怕過?”

齊小少爺看着宋知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咽回肚子裏了。

他這姐兒在京市是出了名的玩咖,交往的男友數不勝數,其中也不乏圈內有錢有權的公子哥兒,但那些人最後怎麽着,還不是落得個被甩的份兒。

落花無意,流水有情。他們能怎麽辦?強留強占強娶嗎?可誰又敢對宋家大小姐動手,怕是活膩了。

宋知意玩了幾局,贏得缽滿盆滿,直叫齊小少爺哀嚎連天:“好知姐兒,你別逮着我一個人薅啊,待會慈善拍賣會我都要沒錢了。”

“少貧。”宋知意輕笑:“堂堂齊家小少爺,還缺這點小錢?”

趙青蔓火上澆油,笑話他:“他是不缺這點小錢,但架不住他家老爺子最近縮了他的額度。”

齊小少爺佯裝羞惱:“青姐兒!你怎麽什麽都抖出來,我不要面子的嘛?”

惹得宋知意和趙青蔓直笑。

“宋小姐,趙小姐,齊少爺,打擾了。”绮娅的工作人員穿着得體的西裙,雙手交疊于腹部,在三位面前畢恭畢敬,微微彎着腰尊敬道:

“慈善拍賣會于今晚七點準時舉行,這是首場拍賣的珍品手冊,請三位過目。”

話落,跟在她身後,端着托盤的三位女侍分別走到三人面前。

宋知意拿起托盤裏的拍賣手冊,齊小少爺擺手道:“知道了。”

工作人員颔首,随後帶着女侍離開。

趙青蔓随意翻了幾下,“今晚首拍沒有我中意的物件。”

“老爺子讓我把绮娅那套雞血石印章拍回去,這場沒有,應該在後面幾場。”齊小少爺道。

趙青蔓問:“知意你呢?有想要的嗎?”

宋知意浏覽手冊,指尖點了點圖冊,“今晚有一塊無事牌要拍賣,我要拿下它。”

無事牌是玉牌的一種,又被稱作“許願牌”,寓意平安無事,得償所願。

宋知意受邀參加這次的慈善拍賣會,就是沖這塊玉牌來的。

她那乖巧懂事的弟弟下個月就要去清大念書了,作為升學禮物,宋知意想送他一塊無事牌。

齊小少爺翻到無事牌那頁,“知姐兒,你什麽時候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

趙青蔓了然道:“不用說,這塊無事牌肯定是送給孟榛的。”

宋知意淡淡一笑,沒有否認。

“孟榛啊,那就說得通了。”齊小少爺合上手冊,揶揄道:“能讓知姐兒費心思的人,也就咱乖巧溫順的孟甜甜了。”

整個上流圈都知道,宋家大小姐最疼愛的就是孟榛。姐弟倆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三人在牌室又玩了幾局,齊小少爺摟着女伴去其他場區揮霍,趙青蔓昨兒個在party上玩了通宵,今早又登郵輪參加拍賣會,這會已經困得眼皮打架,只想回總統套房好好休息。

宋知意和他倆分開,帶着保镖離開這層娛樂區。

“绮麗號”是一艘大型郵輪,共九層,每層都有各種吃喝玩樂的地方,也不乏植被流水,俨然一個縮小版的陸地。

宋知意讓保镖在外守着,她走進自己的套房,關上門,繞過豎屏,然後就看到弧形的絲絨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短袖黑褲的男人,褲腿紮進純黑的登山靴,大長腿岔着,整個人像一柄鋒利修韌的重劍,渾身散發着沉冷的戾氣。

主辦方安排的私人套房竟然進了外人,這是嚴重失職。但宋知意面色平平,并不意外。

她倒了杯水,走到男人對面坐下,高低錯落的長裙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擦過筆直纖細的小腿,蕩出一點點弧度。

“都分手了,你還來幹什麽?”

程凇面部緊繃,語氣生硬:“你追我的時候漂亮話一籮筐,這才交往幾天,你就要分手,宋知意,你把我當什麽了?”

“所以呢?”她微微一笑,姿态卻游刃有餘。

男人擡眸,視線定在她身上,半晌,問她:“你追我的時候到底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只想玩玩。”

“當然是喜歡啊。”

“那現在呢?”

“不喜歡了,膩了。”她說得坦蕩明了,垂眸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色調和圖案都是她喜歡的風格,看着心情都美上幾分。

宋知意勾了勾紅唇,“還有什麽要問的?沒有的話就走吧,你也是體面人,鬧太難看別人只會覺得冷面寡言的程公子玩不起。”

上流圈裏人人都知道宋知意沒有心,偏偏又叫人心馳神往,忍不住陷進去。不過她渣歸渣,玩歸玩,每次交往的時候都是非常完美的女朋友,滿足對方所有的幻想。

挑不出她的錯。

程凇盯着她,目光未曾移動分毫。女人漂亮性感,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清清冷冷的時候沒有絲毫感情,跟先前巧笑嫣然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又想起一個多月前那晚。

Annabel’s Club的地下擂臺充滿嘶吼與搏殺,那是他習以為常的一場拳擊賽。那晚他将對手揍趴,低頭咬開纏在手臂上的拳帶時突然感受到一道目光。

他順着視線望過去,只見二樓鎏金浮白的歐式憑欄處,宋知意軟着骨頭倚在那,單手托腮,正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對上他的目光,她卻沒有半點被抓包的慌亂,反而輕輕歪了歪腦袋,笑臉盈盈的看着他。

這就是他們的初遇。

宋知意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她看上的人總會想方設法得到。

程凇當時被她追了大半個月,宋大小姐手段了得,追人的招數層出不窮。朋友苦口婆心勸他,說宋知意愛玩,沒有心,對他也只是一時新鮮,讓他想清楚,別着了她的道。

可他招架不住,再加上和宋知意相處時确實很輕松快樂,于是就答應了。

交往後,宋知意也非常好,他倆迅速陷入熱戀期,這讓程凇覺得……或許他們真的可以走到最後,又或許……別的男人不能讓她收心,但他可以。

他應該可以成為那個例外。

結果好景不長,宋知意的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察覺後也想過該怎麽挽留她,讓她重新對他燃起興趣。

但是沒用。

她對他膩了,果斷提出分手。

他不甘心,頻頻找她,想找她問清楚,但始終碰不到,得知宋知意要參加绮娅的慈善拍賣會,程凇就來堵她了。

宋知意慢悠悠地喝了小半杯水,見他還杵在那,放下杯子,又道:“怎麽,還不甘心嗎?可戀愛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程公子,慢走不送。”

這是下逐客令了,她沒耐心跟前任繼續糾纏,沒意義,很無聊。

程凇抿着唇,沉默不語,良久,起身離開。誠然,如宋知意說的那樣,大家都是體面的人,鬧太難看丢面兒。

但他不會就此放棄。

程凇離開後,宋知意徹底将這件事抛諸腦後,她休息了會,傍晚時分用了晚餐,便帶着保镖去拍賣會。

今晚,無事牌她勢在必得。

作者有話說:

排雷:本文【放飛自我式寫作】姐姐是海後,很渣,很壞,喜歡玩,弟弟白切黑小病嬌,道德敗壞肖想自己的姐姐,後期劇情包括但不限于男人們雄競、打起來、刺激等

新文新征程,寶子們我又來了,本章留言發小紅包,啾咪~

預收《一枕美夢》

文案:

陶夢初見顧忱,在港城最負盛名的歌院。

那時,他坐在第一排中央,偏頭與身邊的女伴低語。

半晦的光影裏,透着漫不經心的風流。

顧家大公子多情又風流,是個頂好的情人,流連花叢卻從不談愛。

陶夢和他在一起,感情最深的時候,顧忱為她和家裏鬧翻。

“我不怕下地獄,我只想和她結婚。”

陶夢做了場美夢。

可惜,浪子始終是浪子,顧忱的渣刻在骨子裏。

分手那天,顧忱開了張巨額支票給她。

“我喜歡新鮮,你太乖了,不适合我。”

一筆錢斷她念想,免她糾纏,還他自由。

後來紅塵輾轉,情意紛擾,無情人動情,多情人專一。

他頻頻尋她,卻得她一句:“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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