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的缪斯

許觀衍總覺得孟榛最後那句話好像在宣誓什麽?挂斷電話後, 他又想了想,覺得自己想多了,對方只是一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大學生, 還未褪去中學時代的青澀和稚氣,而且他跟宋知意是姐弟, 感情親密點也沒什麽。

這麽想,許觀衍也就覺得沒什麽了。他低頭看着一臉大爺躺的小胖橘, 貓貓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傻裏傻氣看着他, 他嘆了口氣, 摸了摸它的毛, “知意要照顧她弟弟,沒空來接你,你乖乖的不要鬧騰了,睡吧。”

天知道他今天經歷了什麽樣的折磨。

另一邊, 孟榛挂斷電話,拿着手機回書房,他安靜地看宋知意畫分鏡鏡頭, 又過了半小時,她停筆收工, 心滿意足的看着新出爐的作品。

“姐姐, 畫完啦?”

宋知意點點頭,“嗯, 對了, 剛剛誰打的電話?”

她擡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孟榛。

孟榛的左手撐着桌子, 懶散地靠着桌沿, 宋知意和他說話的時候, 他已經習慣性垂眸望向她的眼睛。

“觀衍哥。”他微笑道, 仿佛很認可姐姐的男朋友。

“他打電話什麽事?”

孟榛避重就輕道:“沒什麽,跟餃子有關。”

宋知意這才想起小胖橘還在許觀衍那,“想它嗎?要不我去把餃子接回來。”

煤氣罐罐是他們當初撿回來的,這幾年也是看着它長大,宋知意和孟榛對它的感情都不一般。

去接就意味着見面,孟榛是懂犧牲的。他淡笑道:“沒關系,就讓它在觀衍哥那玩吧。”

餃子不畏生,在哪都能玩。

宋知意沒再說什麽,拿起手機點酒店的晚餐,她不會做飯,孟榛右手又不方便,只能吃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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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宋知意給孟榛塗了一次藥,她明天還要去劇組,不到十點半就睡了,孟榛回到房間剛躺下,瞿舜堯聞到消息後就把電話打來了。

“哈哈哈,茶茶啊,聽說你今兒個打球,被隔壁院的男人陰啦?”瞿舜堯不愧是孟榛多年的兄弟,好朋友受傷首先想到損一遍:“聽你室友周信紀說,你被踢到蛋了?”

孟榛:“……”

他涼嗖嗖道:“你好像很高興,要不我改天也踹你?”

瞿舜堯頓時覺得一涼,“別介,我開玩笑關心你呢。”他趕緊轉移話題,“事實上我是刷學校的牆知道你受傷了,但是不知道你這麽慘,難怪我當時看到還納悶,心想你這厮雖然很少打架,但也不至于打不贏那幾個菜雞,原來動到根了哈哈哈哈哈。”

他說着說着又憋不住笑。

“你說那幾個人才是怎麽想出這種損招的,這跟打架扯頭發有什麽區別?”

“瞿舜堯,明天我要去學校,你最好祈禱別被我逮着,不然……”他皮笑肉不笑:“你知道的。”

“……”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對了醫生怎麽說,嚴重嗎?”他嘀嘀咕咕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要廢了,你這輩子就別想你姐姐了,不行的男人會大打折扣。”

孟榛深吸氣,咬牙切齒:“我!很!好!”

“行行行,你自尊心強,但你要聽勸啊,多找幾家大醫院去看看,兄弟我沒跟你開玩笑。”

“滾!”

挂斷電話,孟榛把手機丢在旁邊,腦海裏全是瞿舜堯剛剛說的那兩句話。

「你要廢了,你這輩子就別想你姐姐了」

「不行的男人會大打折扣」

孟榛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走到桌前拉開抽屜,将今天拍的片子拿出來,他翻到那張,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研讀。

幾分鐘後。

照片子上給出的結論,是沒問題的。

他又想起今天早上醫生對他說的話:“片子顯示沒什麽大礙,不過後面你要是□□困難,還需要再到醫院做檢查。”

翌日天沒亮,宋知意就醒了,她早起下樓,看到孟榛在搓洗,但她沒細看,皺眉問了句:“手還有傷呢,怎麽就在洗東西?”

孟榛像是做了虧心事,支吾道:“手……已經能使勁了。”

“我點了早餐,待會有酒店的人送來,等吃完後我送你去學校。”

她微眯着眼打量孟榛,“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有,有嗎?”孟榛微微側身,企圖擋住宋知意的視線。

宋知意走過去,“你在洗什麽?”

只一眼,她就懂了,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這個年紀有數不盡的精力和力氣。

她笑了笑,坦蕩道:“很正常,你不用遮遮掩掩。”想到昨天那情況,身為姐姐,她還是關心了句:“所以,沒什麽大問題是吧?”

孟榛:“……”

跟宋知意豐富的感情經歷比起來,他簡直太嫩了,孟榛渾身熱熱的,眼神飄忽:“沒……”

确實沒問題,也能□□,不僅如此,他還可恥地夢到宋知意。

醒後,他越發覺得這是一種亵渎,可他又控制不住,他的姐姐,什麽時候才能看看他。

“沒問題就好。”宋知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快點洗吧,待會我再給你塗一次藥。”

孟榛抿唇,乖乖地看着她,點點頭。

他洗完,坐在客廳,背對宋知意扒下自己的上衣,孟榛是冷白皮,身材也不錯,硬邦邦的緊實有勁,宋知意心無旁骛的給他擦藥,末了,抽出一張濕巾擦手,她聽到有人敲門,又道:

“可能是早餐到了,我去拿,其他能夠着的地方你自己塗。”

“好。”

宋知意起身去拿早餐,孟榛塗了其他地方,藥膏效果不錯,活血化瘀,過了一晚上已經好了不少。

他聽到外邊有動靜,甚至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孟榛正要把衣服穿上,乍然聽到對話。

“沒什麽大礙了,我一個人也行呀。”

“萬一你忙不過來,我也能搭把手。”

許觀衍背着太空艙背包,跟着宋知意走進客廳,他微笑着說完,餘光一瞥,猝不及防看到沙發處,孟榛赤着上身背對他。

似乎察覺到有人,他下意識回頭,瞳孔驟然緊縮,下一秒欲蓋彌彰有些慌亂的穿衣服。

許觀衍心裏覺得孟榛的反應太奇怪了。

宋知意剛把早餐放在桌上,沒注意這邊的動靜,她走過來,見許觀衍盯着孟榛,笑道:“怎麽了?”

“沒什麽。”他微笑搖頭。

餃子回到熟悉的地方,爪子撓着太空艙說什麽也要出來,許觀衍把它放出來,小胖橘像炮筒似地沖向孟榛,壓着他撒歡。

宋知意瞧了,眼皮一跳,走過去抱起它,指尖點着貓貓的小腦袋說:“你哥哥受傷了,你不許鬧他,小貓貓要乖,知道嗎?”

孟榛嘴角上揚,仰頭看向宋知意,手指勾了勾她的,溫順道:“姐姐,沒關系的。”

“那不行,你也別鬧。”她說一不二。

一人一貓像是被拿捏七寸,愣是不敢造次,乖得不得了。

許觀衍在旁看着,越看越奇怪,尤其是……

他覺得孟榛看宋知意的眼神不太對勁。

酒店送來的早餐種類豐富,宋知意和許觀衍拆開蓋子擺在桌上,弄完,許觀衍去洗手,這是他第二次來宋知意的家,別墅不大,算小型,但五髒俱全,他洗完,正要用紙巾擦手,餘光卻瞥見不該看的。

他出來,看到孟榛坐在宋知意身邊,不管宋知意對他說什麽,他都乖乖受着,笑得很開心。

怪異的感覺又一次在許觀衍心裏蔓延。

吃完飯,孟榛和許觀衍在收拾桌子,宋知意再次把餃子放進太空艙背包,沒辦法,它不願意呆在家裏,非要跟他們出去“奔波”。

許觀衍說:“知意,你還要去劇組,影視城和清大不順路,要不我替你把弟弟送過去吧,正好我也要路過那邊。”

孟榛挂起僞善的假笑:“觀衍哥真好,考慮得真周到,真是謝謝你啊。”

怎麽會有這麽煩人的心機狐貍精!

許觀衍沒有聽出另一層意思,客客氣氣道:“不用,應該的。”

孟榛皮笑肉不笑。

這樣确實可以節約時間,宋知意覺得可行,“好吧,那孟榛就麻煩你了。”

她接過背包,帶着小胖橘上車。

餃子趴在太空艙背包裏,支棱起小胖臉憨裏憨氣的笑了。

孟榛看着它,恨不得立馬魂穿。

宋知意一走,孟榛攤牌了,不裝了,勾着車鑰匙轉身就走,許觀衍追上去喊他:“孟榛,車在外面。”

“不勞你費心。”他淡淡道。

孟榛養傷這幾天,宋知意會天天回家,想着夠不到給他塗藥,等他傷一好,她就不怎麽回了,又把時間投進工作和感情生活中。

她和許觀衍的感情迅速升溫。

而在這段時間,許觀衍漸漸明白一段正常良好的戀愛關系應該是他和宋知意這樣。

他越發珍惜。

這邊許觀衍過得很開心,很幸福,另一邊孟榛已經嫉妒到面目全非。

他不明白他姐姐為什麽還不把許觀衍踹了,按以前的頻率,許觀衍早該成為過去式!

果然是男狐貍精。

勾引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一點也不安分,不像他,一直都乖巧溫順懂事,從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孟榛在心裏罵了千百遍,成功把許觀衍咒到了,這天晚上下班,他剛回到家就覺得腦袋有點暈,漲漲的很不舒服。

他在沙發上坐着休息,打算歇會再去廚房做宋知意喜歡吃的菜。結果他這一休息,就直接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宋知意結束今天的拍攝,開車到許觀衍的家,前幾天她拿到鑰匙,進門很容易。

她一打開,室內燈光傾瀉,柔和地灑在腳邊,宋知意換了鞋走進去,巡視一圈,沒看到許觀衍的身影,等她走進才發現對方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宋知意走過去,正要叫醒他回屋去睡,結果手碰到他,發現他身上燙得厲害。

“觀衍?”她喚道。

許觀衍已經燒得意識模糊,眼皮半睜不睜,“……知意?”

宋知意彎腰摸了摸他的額頭,無奈的嘆氣:“生病了都沒發現嗎?”

她去拿醫藥箱,打開,取出溫度計測量他的體溫,38.9°,宋知意雖然很少照顧別人,但基本的常識都知道,她去倒了杯溫水,又按照服用說明扣了一顆退燒藥。

“你先把藥吃了。”她坐在沙發上扶起許觀衍,許觀衍現在的體溫在上升,渾身沒勁,他的腦袋枕在宋知意腿上,迷迷糊糊地喝水吃藥。

宋知意又給他貼了退燒貼,“如果待會體溫還沒降下來,你要跟我去醫院。”

“不想去醫院……”他說話沒什麽力氣,蜷着身子,短發發軟發潮,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許觀衍似乎怕宋知意把他送進醫院,不安地拉着她衣擺,一遍遍道:“不想去,能不能不去,我怕……”

交往這些日子,許觀衍還是第一次露出現在這副模樣。

“可是,你要是不去的話,體溫降不下來怎麽辦?”

“會降的,我不要去,我害怕。”許觀衍之前從未向宋知意提過他害怕去醫院,宋知意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會害怕。

他一個勁靠着宋知意,宋知意無奈道:“好好好,不去。”

她伸手摘下許觀衍的眼鏡,視野一下子變得模糊,男人迷糊間看她的眼神更加可憐。

他抓着宋知意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含糊不清道:“知意…你對我真好。”

這種話每任前男友都對宋知意說過,她已經免疫了。

宋知意摸着他的臉,垂眸望他時的目光溫柔至極,淡笑道:“我喜歡你,當然會對你好呀。”

“……真的嗎?”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許觀衍的話變得多起來。

“當然了。”她微微一笑,低頭親了親許觀衍的額頭,“你就是我的缪斯。”

藝術家有心愛的缪斯。

但是。

藝術家的缪斯不止一個。

作者有話說:

很想寫點晉江不允許的東西,狗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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