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酩酊大醉
經過宋知意的調教, 許觀衍表達感情的能力突飛猛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純情小白。
那聲主人以前會用在別的地方，撇開那些事之後, 許觀衍很少這樣叫，一來宋知意不許, 二來這種東西聽多了效果大打折扣。
“行吧，給你跟着我一起去的機會。”她被讨好了, 自然樂意退讓。
許觀衍很開心, 摟着她親了親, 見宋知意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這才抱着她回屋，兩人折騰了很久，完事後，許觀衍從背後擁住宋知意, 撫開她濕漉漉的頭發，又低頭親了親她的後頸。
他手臂收緊，把玩宋知意的手指, 臉上帶着笑意，眼睛也是烏黑發亮, 像是對未來充滿無限希冀。
“知意。”
“嗯？”宋知意累了, 這會枕着他的手臂，閉着眼休息。
許觀衍神采奕奕, “等你這次拍完戲, 你帶我回家見見叔叔阿姨吧？”
他們交往這麽久, 還沒見過彼此的家長, 雖說宋、許兩家在京市裏都是大豪門, 彼此都認識, 但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
而且，他之前無數次想帶宋知意回家見見長輩，但她總有各種理由推脫，同樣，讓她帶他回去，她也總說還不到時候。
那到底什麽時候才算時候？他都把自己給她了，總不能一直這樣拖着吧？
“行，到時候帶你回去見他們。”宋知意随口應道，她是真的想睡了。
得到她的承諾，許觀衍更高興了，但随即又有些不安：“知意，你說叔叔阿姨會認可我嗎？他們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辦？你說我……”
喋喋不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知意翻身捂住嘴巴，她面對面看着他，有些無奈，“這都是以後的事了，想這麽多幹嘛？”
許觀衍握着她的手親了親，“我這叫未雨綢缪，叔叔阿姨認可我當然好了，可就怕萬一呢。”
聽他一直在耳邊叨叨叨，叨叨叨，宋知意都睡意都沒了，她幹脆堵在他的嘴，翻身坐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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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睡不着，那就繼續。”
許觀衍的臉頓時發熱，沒有拒絕，繼續努力伺候她。
卧室裏的氣氛升高，床壁的燈光朦朦胧胧，宋知意微眯眼睛望着搖搖晃晃的天花板，擱在旁邊的手機卻猝不及防響起。
震動聲打破這一室黏膩，宋知意伸手摸索了幾下碰到手機。
許觀衍擡頭看向她，呼吸紊亂，“誰啊？”
宋知意示意他停下，“是孟榛。”
許觀衍：“……”
他的臉色微變，不太好看，顯然很介懷這個時候被人打攪，而且那人還對他的女朋友意圖不軌。
宋知意接通來電，“怎麽啦？”
許觀衍雙手撐着，見她眉眼溫柔，跟孟榛說話時更是笑臉盈盈，他心裏吃醋，很不是滋味，同時又不可避免升起一絲陰暗的心思。
宋知意一直有練舞蹈塑型健身，柔韌度向來不錯，男人折過，跪在她腳邊，低頭湊過去。
宋知意餘光撇了他一眼，想讓他老實點，她在接電話呢，但許觀衍像是沒看到，她接她的，聊她的，他繼續做自己的事。
…
孟榛作為醫學院的顏值門面，當初開學剛跨進學校就被人挂出來四處打聽是否單身，哪個院哪個專業，後來社團招新，學生會換屆，他就像隐身似的，也不露面，以至于過了半學期，他在其他人眼裏就是清清冷冷的神秘人物。
孟榛今天請客，其他幾個室友有些意外，倒不是他吝啬，而是他以前鮮少和他們參加這種寝室的團聚活動。
晚飯後就是玩，包了座，孟榛坐在沙發上懶懶散散靠着，招手示意服務生過來。
他點了很多酒。
周信紀三人面面相觑，連連道：“行了行了，哥，你別點了，雖說明天不上課，但咱四個也幹不了這麽多酒啊。”
這要喝完，會死人。
孟榛自有他的用意，酒擺上桌面，他倒了一杯，漫不經心道：“點得多是一回事，用不用喝完又是另一回事。”
另外三人撓頭，很懵逼。
好在孟榛選的這個地方不錯，熱鬧，也能玩，周信紀他們喝着酒，時不時玩幾個小游戲，孟榛沒怎麽參與，全程坐在那一杯接一杯喝。
“欸。”個子偏矮的室友用手肘怼了怼身邊的周信紀：“孟榛好像有點不對勁。”
“何止不對勁，簡直像失戀。”另一個聽見，跟着湊過來說。
周信紀也拿捏不準，“我看他今天時不時瞧手機，說不定真那啥了。”
三人窸窸窣窣讨論，孟榛能猜出他們在說什麽，但沒管，他在暗自計算自己還能喝多少，最大程度喝醉，但還能保持一絲清醒。
等差不多了，他手一滑，一杯酒灑在自己的外套上，沉重的杯子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周信紀三人吓一跳。
孟榛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起身，“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孟榛你行嗎？要不要我們扶你？”
他是真的喝多了，有一絲絲卡頓，“……不用。”
離開那個熱鬧喧嚣的場子，外面的空氣好多了，十一月中旬的天，呼吸間都有一絲涼意。
他說着去洗手間清洗，實際上扶着牆來到吸煙區。
吸煙區坐落在這條長廊的盡頭，旋轉式的進出門整得跟大堂一樣，這裏沒什麽人，一片靜谧，孟榛找了處靠窗的角落拉開白色椅子坐下。
他摸出手機，屏幕的光亮映在他醺紅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透着幾分醉意的濕濡，孟榛點開通訊錄，撥出置頂的號碼。
鈴聲響了十來秒被人接通。
“怎麽啦？”
電話裏傳來宋知意溫柔又甜膩的嗓音，是對他慣有的好脾氣。
聽到熟悉的聲音，孟榛的眸色有片刻失神，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宋知意在忙什麽，家也不回，消息也鮮少發，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
“嗯，姐姐……”他一開口就裝委屈博憐憫，配上這副被酒浸泡的嗓子，顯得楚楚可憐，聽得人心都化了。
“有…事嗎？”
宋知意沒聽出他的語氣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她被許觀衍擾得心尖發顫，卷翹的長睫輕輕煽動，宋知意微微咬着唇，伸手推了推他埋在那的腦袋，沒推開，複而又忍不住用腳踢了踢許觀衍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因為孟榛的電話打來，宋知意就要推開他，還是因為心裏那點陰暗的小心思，許觀衍像是受了刺激，非但沒有停，反而變本加厲。
孟榛耳尖地聽到那邊有一絲絲暧昧的聲音，是宋知意的，他驀地握緊手機，整顆心像被捏着，酸酸的，很難受，再加上酒精上頭後太陽穴也突突的疼。
“姐姐……”
他委屈得不行，似乎都快哭了，幽怨中又帶着一點點控訴：
“我好想你。”
“你是不是讨厭我，為什麽總是不回家？”
“姐姐要是不喜歡，我這就可以搬走，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孟榛喝了不少酒，邊說邊哽咽，除卻小時候被宋知意欺負，哭得找不着北以外，長大後他很少再這樣了。
“姐姐，我今晚就搬走，連夜搬，我帶着餃子去流浪，我…我從今以後再也不出現礙你的眼了，我把無事牌還給你。”
他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許觀衍就算再怎麽打擾宋知意接電話，她也能從孟榛的語氣裏聽出幾分不對勁。
宋知意這下哪還有心思跟許觀衍調情，她扯過一條浴巾将自己裹住，正色道：“大晚上的說什麽胡話呢？孟榛，你現在在哪，是不是喝酒了？”
許觀衍見她一門心思撲到孟榛身上，眼神一暗，緊緊抓住宋知意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心安。
孟榛狡辯：“我……我才沒有喝醉，我我很清醒。”
“你看看你現在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還說沒有喝醉。”宋知意問他：“你現在在哪，身邊有朋友嗎？”
“姐姐都不要我了，我哪來的什麽朋友，我就是被丢棄的小可憐，我要帶着貓貓去流浪，今晚就睡垃圾桶，我去撿垃圾，去躲得遠遠的，不讓任何人找到。”
酒精的效果慢慢上來了，孟榛的腦袋越來越暈，俊臉紅彤彤的，醉得不輕。
宋知意：“……”
這颠三倒四說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誰說不要你的？姐姐丢下別人都不會丢下你，乖，你別真的大晚上跑到外面去流浪。”
畢竟，一個喝醉的人什麽都幹得出來。
孟榛：“真的？”
“嗯，真的。”宋知意問：“現在告訴我你在哪？姐姐過來接你。”
孟榛乖乖報了地址，溫順地趴在桌上，下巴抵着冷冰冰的桌面，微眯着醉醺醺的眼睛，“我在這裏等姐姐。”
挂斷電話後，宋知意起床穿鞋，許觀衍從背後抱住她，不甘心的問：“知意，你真的要去接孟榛嗎？”
他覺得孟榛那個小人根本就沒有喝醉，這一切都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他的女朋友騙過去。
宋知意扭頭，捧着他的臉親了幾下，哄道：“現在都這麽晚了，他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出去我也不放心，要不我派人去接他吧，把他安全送回家。”
許觀衍不想宋知意去見孟榛。
“沒事，那裏我熟。”
“那我跟你一起去。”
至少有他在，還能防着孟榛。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公司呢。”宋知意松開他的手，起身換衣服。
前後不到五分鐘，宋知意換完衣服就急匆匆走了，許觀衍還是不放心，打算跟過去，結果等他開車追出去的時候，外面哪還有宋知意的影子。
她過分擔心那個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弟弟。
這個認知讓許觀衍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忍不住想，如果今天換做是他喝得酩酊大醉，宋知意也會像關心孟榛那樣關心他嗎？
許觀衍望着空曠的街道，眼神茫然，顯然他心裏也沒有底。
…
孟榛把卡座那邊的消費結清，又趁着最後一絲清明給周信紀發了條微信，告訴他們，他有事就不回去了，錢已經付了，他們待會玩完就可以自己回寝。
做完這些，孟榛将手機扣在桌上，趴在那乖乖等宋知意過來。
他迷迷糊糊間聞到一絲淡淡的香味，孟榛半阖眼睛，俊俏的臉已經泛起紅意，宋知意站在他身邊，指尖戳了戳他的額頭，嘆氣：
“你怎麽喝成這樣？”
孟榛遲鈍地擡眸，沖她笑了笑，“姐姐你來啦……”
他兩只手撐着桌沿，搖搖晃晃坐直，随即沖宋知意張開手臂，“想抱抱姐姐。”
宋知意無奈一笑，張開手，“多大人了，還要抱抱。”
孟榛抱住她纖細的腰肢，臉埋在女人腹部，他手臂收緊，黏黏糊糊蹭着她，像撒歡的小狗搖着尾巴。
柔軟的短發被他弄得有些淩亂，顯得更有少年氣，宋知意任他抱着，垂眸，手臂環住孟榛的腦袋和脖頸。
她像挼貓貓那樣挼他的腦袋，“怎麽回事，今天喝這麽多。”
“姐姐有男朋友後就把我冷落了，我難過。”
“我要是冷落你，這會就不會急匆匆趕過來。”
“姐姐。”
“嗯？”
孟榛從她懷裏擡頭，睜着醉醺醺的眼睛，濕漉漉的，迷離又勾人地盯着她。
“我的臉好燙。”
他抓着宋知意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摸摸看。”
“你都喝上頭了，臉能不燙嗎？”宋知意嗔他一眼。
這個時節，她的手比較涼，宋知意捧着孟榛的臉頰，時而手心，時而手背，貼着給他散熱。
孟榛乖乖坐着任她揉來揉去，“姐姐對我真好。”
“不對你好那對誰好？”宋知意給他散了會熱，又問：“明天有課嗎？”
孟榛搖頭。
“還能走嗎？我送你回家去。”
“我不回。”他仗着喝酒就耍性子，很委屈：“家裏沒有姐姐，很冷清，我一點也不喜歡，我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那去哪？”
“流浪，我要去流浪。”
宋知意：“……”
流什麽浪，他知不知道他這樣走出去，有多讨那些姐姐的歡心。
“不許，跟姐姐回家！”
她稍微嚴肅點，孟榛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看得心都軟了。
宋知意連忙哄他：“好了好了，只要你乖乖跟姐姐回家，姐姐什麽都答應你。”
“那……姐姐以後都回家住好不好？”
“好，姐姐以後回家多陪陪你，行了吧？”
宋知意費了老大勁才把孟榛哄回家，車子停在車庫，她解開安全帶，探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溫聲道：“孟榛，我們到了。”
這時，擱在車屜裏的手機突然亮起，許觀衍發來一條微信，宋知意順手拿起手機點開聊天框。
許觀衍：【知意，你今晚還回來嗎？】
餃子的姐姐：【不了，孟榛已經醉得快不省人事，我還得照顧他，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回複完她放下手機，扶着孟榛乘坐電梯上樓，大晚上餃子還沒睡，聽到動靜蹿到兩人腳邊，歪着腦袋很疑惑地看着他倆。
宋知意把人扶到床上，孟榛軟綿綿地墜下，手還抓着她的小臂，宋知意一個不慎，跟着他一起栽到床上。
她趴在孟榛的胸口，手掌下意識撐着他的肩，怕把他壓着，孟榛的手搭在她腰間，睜着一雙迷離朦胧的眼睛深情又黏糊地望着她，醺紅的臉頰上神色有些柔柔弱弱的破碎感，似乎在無聲的引誘宋知意。
宋知意心底劃過異樣的感覺，正要爬起來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但孟榛比她快一步。
他微微擡起上半身，湊過去蜻蜓點水般親了下宋知意的唇角。
在她微怔時，孟榛又躺下，勾着她的後頸讓宋知意重新趴回去。
他閉着眼，微微張開嘴，複而吻上宋知意。
作者有話說：
許觀衍：到底誰才是狐貍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