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
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寒假來臨，夏如菲仍堅持在學校上自習，引得甘宗飛說是将生命奉獻在奔往高考的絞首架上。
來學校上自習的人不多，但楊旸算是比較認真的一個。夏如菲不知道為什麽林郵沒有把楊旸安排坐在學霸圈內，但他跟班上人的關系還不錯，盡管他很少來他們這一圈。對于他，她一個學期也就跟他說過一句話，還是第一次楊旸發卷子問你是夏如菲嗎。
前後左右學霸都不在，夏如菲沒人可以問問題，只好拿着一道數學題去問楊旸。
楊旸接過她的書，看了一眼她的解答，說:“思路錯了。”然後在草稿紙上很快寫出正确答案。
自此楊旸在夏如菲的印象裏好感度上升。就連葉韻來問她題目她也是不會就去問楊旸。葉韻看到後說:“沒想到他會幫你啊。”
夏如菲表示不理解，問為什麽這樣說。葉韻道出原委，楊旸以前是坐在甘宗飛的位置上的，但因為上課說話等原因，又因為那時跟他坐的張欣煜成績下降，他又沒張欣煜成績好，林郵以為是他影響了張欣煜，所以罵了他一頓，調開了。楊旸其實沒有怎麽影響張欣煜，不過是上課會說幾句話，又沒什麽大礙，楊旸不服，所以楊旸跟他們一圈人關系都不是很好。
夏如菲聽到後表示咋舌，那時候我也不在啊，怎麽遷怒也不會遷到我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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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過後，所有人回歸正常生活。
這幾天夏如菲回家經常可以聽見爸媽的吵架聲，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開始夏如菲還以為是因為寒假爸爸出差沒回來過年的事，後來才發現不對勁。
這天回家，夏如菲将書包往沙發上一放，就聽到裏面傳來吵架聲。這樣的場景幾乎每次她回來都會看到，開始他們還會避着她，現在已經成了習慣了。
不久，門外傳來東西摔破的聲音，夏如菲趕緊打開門，只見爸爸又将一個罐子摔在地上。以前只是嘴上吵，現在戰事已經升級了。
夏如菲跑過去做和事老:“你們不要再吵了！”
夏哲氣得臉都鐵青，顫抖着手指着張麗:“你還跟我說你沒出軌？老子明明看到你跟那小白臉在一起，我告訴你，這日子過得成就過，過不成就離婚！”
張麗倒是挺平靜:“離婚是吧，沒問題，既然我們夫妻這麽多年連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好，不如來個痛快。”
夏哲邊點頭邊念着“好好好”，帶上外套就往外沖。夏如菲叫了幾句，張麗就把她帶過來。她分明看見媽媽眼圈已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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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媽媽嗎，菲菲？”
夏如菲沒有猶豫就點點頭，張麗哀傷地嘆了口氣:“你爸爸要是有你這樣就好了。”
“出什麽事了？”夏如菲一向不關心大人之間的事，頭一回這麽問倒是把張麗問住了。
張麗坐了好久，直到夏如菲快以為她睡着了時，她開口了。
你知道，媽媽為什麽不讓你去我那個學校念書嗎？是因為避嫌，你爸覺得別人會說閑話，所以送你進市重點。今年我帶的班高考，自然而然任務更重了，壓力也更大了。這幾個星期我都在班上待得很晚。有個挺年輕的男老師也是教生物的，所以這幾天都會過來跟我問問題，本來沒什麽，後來你爸晚上去接我，看到了幾次就誤會了。我跟他說沒什麽，他硬是要跑過去質問人家，我說了他幾句他就跟我吵。反正吵下去也沒意思，不如離婚吧。
夏如菲擡起頭望向張麗，她的眼中并沒有所謂跟她語氣相符合的堅定的神情。
“你有意見嗎？”張麗詢問夏如菲。
夏如菲從小跟爸爸關系不是很好，看着別人家的女兒都是攀着爸爸說世上只有爸爸好，自己這16年來跟爸爸說過的話全部記錄下來估計都沒有主席在9.3閱兵式上講的話多。這倒不是因為有什麽愛恨糾紛，而是似乎夏哲的人生中心永遠在工作上，對這個女兒也是只要看見成績單就算關心。
“沒有。”夏如菲搖搖頭，“你覺得好就行。”
張麗對夏如菲的反應有點詫異，夏如菲解釋:“他是我的爸爸，更是你的丈夫，如果相互之間沒有了信任，關系一定維持不了多久。再說我跟爸爸不親，別人要說我沒良心也行，說我不孝也行，總之，我站在媽媽這邊。”
張麗擠出了一個笑容，女兒能這麽為自己着想，這十六年年華還算值。
夏如菲抱了抱媽媽，心裏卻苦澀了一下。自己倒沒什麽，如果真的離了婚，媽媽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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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如菲照常去上課，一到座位上就被林郵給叫了出去談話，大概內容就是這次語文的周末練怎麽會考得這麽差之類。
徐微盈看到談話結束，連忙拉她過來:“怎麽了怎麽了？她找你說什麽？”
夏如菲找出那張不及格的周末練卷，徐微盈一下明白過來。擡起頭剛想說你靈魂出竅啊怎麽考成這樣，就看見她真的靈魂出竅了，盯着甘宗飛的空座位發呆。
徐微盈拍了拍她，哥們，回過神來！想心事啊？！
夏如菲切了聲:“有什麽心事好想啊，我是剛剛想起小學有一次期末考試我考砸了，成績單不敢拿回去給我爸看，就一個人躲在學校不敢回家，後來我媽找到我，帶我去吃了一次肯德基安慰我下次可以考得更好，還幫我僞造了一份假成績單給我爸。”
“哇，我只聽過造什麽假證，原來還有辦假成績單啊，這好啊，下次我沒考好你也幫我辦份假的呗？”
“去。那是因為我媽是老師，你以為想辦就可以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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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夏哲就回來了，手裏還多了份離婚協議，孩子房子他不要，每月還有撫養費，但他公司裏屬于張麗的百分之八的股份必須歸他所有。張麗看到協議，嗤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簽上了大名。
夏如菲浏覽了一遍內容後也心知肚明，即使離婚他還是念着他的錢財和地位。
看到夏哲将所有的東西從這個曾經他們生活了十六年的房子裏搬出，出乎意料的，夏如菲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而看向媽媽，卻見到她眼中分明是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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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忽然想到一起吃飯？”夏如辰把辣椒倒進碗裏，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問題。
夏如菲鄭重其事地宣布:從明天開始，我就在學校吃飯了。
甘宗飛調侃:“菲哥，你這算是走讀離別飯嗎？”
張欣煜問得正經:“怎麽忽然在學校吃飯了？你家不是離這很近嗎？”
夏如菲斂了斂眉，說:“我爸媽離婚了，我跟我媽已經搬家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我家現在離這裏很遠，我現在是寄住在我小姨家，但我小姨早出晚歸，所以咯。”
夏如辰停下手中動作看着她若有所思，甘宗飛望向對面的張欣煜，張欣煜也一臉吃驚，徐微盈抓住夏如菲的手，用難得溫柔的聲音問:“你沒事吧？”
夏如菲搖搖頭:“都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再說，我媽離婚也是我同意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