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早上8點，池若難得地睡了一會兒懶覺，又縱容自己在被窩裏多躺了一會兒，才披着睡袍走進衛生間開始早常規。刷牙的時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昨天晚上，她當然還是找到了機會和江骁說了一下，無論過程被包裝得多麽冠冕堂皇，中心思想還是想讓江骁幫忙，安排聶倩倩在節目中先于孟珊出場。當然，對于孟珊的出場安排，她也早就打好了腹稿，或許紀暄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幾次暗示她“噱頭”這兩個字。池若一開始還有些沒轉過彎來，等和江骁深談的時候，說着說着自己才明白過來，連忙雙手奉上一個相對兩全的法子。
或許是因為這個法子到底還是有幾分可行性的，一開始很有些不置可否的江骁在聽過這個提議之後，立馬就答應下來，“小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我會和節目組那邊打招呼的。”
得到了大哥的保證，池若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就落了地，至于後面江骁那句意味深長的“聶倩倩的實力還是應該再提高一下，你身為她的經紀人，還是要上點心，讓她多練練”，她就自然而然地忽略過去了。晚上回家的時候，池若整個人都是飄的，直到此刻，那一點得意散去之後，才又想起江骁的忠告。
“唉。”她臉上浮起愁容，“還是得和倩倩商量一下，等到節目正式開始錄制之後，這個樣子也确實走不長。”
無論是池若還是紀暄，其實都沒有真的讓聶小倩通過這個選秀節目組合出道的意思。如果真的進了組合，且不說聶小倩自己的目的還能不能完成，單是池若這邊，她這個新手任務可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了——可以預見到，如果這個組合真的出道，就算出道之後由卓春負責運營，十有八/九也是江卉卉負責，以池若現在的水平和資歷，就算有紀暄甚至韓冉幫襯，她也絕對沒有從江卉卉手裏摘桃子的可能。
可是，就算不進最後的出道位，聶小倩也必須堅持到半決賽，這才有真正出位的可能，而且，還必須要能夠真的引爆話題才行。
幾分鐘後，池若才發現自己正在吃牙膏，連忙漱口将嘴裏的牙膏沫吐掉，飛速結束了早常規，匆匆忙忙地吃了兩片面包，拎着包就朝公司趕去。
江骁答應了她的提議，這件事于情于理都該通知紀暄一聲……不對，不是通知，是上報才對。池若搖了搖頭，甩開那些無關緊要的雜思，又默默盤算着要和紀暄商量的幾件事：節目雖然昨天就已經開始錄制，但是練習生們合宿進行封閉訓練還在五天之後，而節目播出就更晚，基本上是預定了要湊寒假的那一波學生熱度的。等到節目播出之後，一個星期一期，節目組會不定時掉落花絮，但是一百位練習生，誰能保證自己每一次都能出現在花絮中？就連孟珊，恐怕她和江卉卉都不敢保證這一點。
但是這樣的話，不能保證出鏡率，又怎麽保證話題度？除了少數幾位出過道，或是之前做過網紅的練習生有一定人氣基礎外，其他練習生都是新人，沒什麽人認識，當然應該趁着節目播出的機會趕緊多多出現，奔赴觀衆們本來就不太富裕的視野裏，拼一把關注度。
至于這關注度嘛……就算節目組不能提供，她們也不是就毫無辦法了。起碼，在江骁打過招呼之後，有卓春娛樂作為後盾的聶倩倩，是肯定能夠保證第一期的出鏡率的……
池若猛的拍了一下雙手，在人潮擁擠的地鐵裏引來一陣訝異的目光。她默默壓下帽子，轉身假裝自己忽然換了一個人格，好在地鐵很快到站，剛好就是她距離卓春娛樂不遠、她要下車的那站，她匆忙下車，才緩解了那一點尴尬。
她等不及緩慢的扶梯，快步沖上樓梯，一邊拿出手機給聶倩倩打電話，“倩倩，你到公司沒有？”
“剛到，正準備換瑜伽服……”
“你先別換衣服，去樓上，我等下就到公司，咱們兩個去和紀經理商量一下，我準備給你拍一些視頻。”
一邊爬樓梯一邊打電話，聲音難免有些喘，再襯着背後地鐵站內到嘈雜，聶倩倩不難猜出她此時所處的環境。知道她正在地鐵站裏，而且就快到公司了，聶倩倩也不再多問，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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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池若連籲帶喘地沖到紀暄辦公室門口敲門的時候，聶倩倩已經坐在紀暄的辦公室裏，和紀暄一起等了池若好幾分鐘了。
“你怎麽趕的這麽急？”池若一進門，聶倩倩就忙将她讓到沙發上，又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先緩緩再說。”
紀暄端坐在辦公椅上，看向池若到眼神中也帶着一些不認同，池若卻不在乎紀暄的神色，他是上古大神轉世，這一世看做派也是奉行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一套，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讓他驚慌失措，自己這幅風風火火的樣子，肯定是得不到他的認同的。
“我已經和大哥說好了，他會和節目組那邊打招呼，倩倩肯定會在第一期出場，孟珊的表演在第二期，但是第一期的結尾也會出場，算是一個讓大家繼續看下去的引子。”她略帶着些邀功地看着紀暄，卻又不真的等他開口，緊接着就說出了她這樣急着把聶倩倩叫過來商量的目的，“我想着，倩倩在第一期的表現或許能讓人耳目一新，引起興趣，但是後期憑實力大放異彩的可能性卻不大——”她一邊說，一邊帶着歉意地朝聶倩倩笑了一下。
聶倩倩卻滿不在意：她的實力如何，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池若說的這也是實話，這一點“揭短”并不會造成她的不快。再說她又不是真的有野心要當什麽天後巨星，實力欠佳也是因為志不在此，并不會因此對自己産生懷疑，只要不是惡意的中傷诋毀，她也沒什麽好不接受的。
“那你想怎麽半呢？”紀暄淡然地問。
“我想着……”池若舔了舔嘴唇，“倩倩主要還是要通過自身的氣質和魅力吸粉，舞臺反而不是咱們應該注重的重點。比起狠抓實力，還不如多拍一些小視頻——最近國外有一種名叫Vlog的視頻博客很火，還有現在國內在各年齡層都很流行的短視頻，如果咱們能把這個區域豐富起來，讓粉絲們天天都有新鮮的‘小姐姐’、‘小愛豆’可看，哪怕每條只有幾分鐘，其影響也不容忽視。”
紀暄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池若終于發現，這似乎是紀暄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沉思了一會兒，他才終于将手掌叩在桌面上，“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如果你有了方案主題的話，可以拍着試試看。”
得到了紀暄的首肯，池若卻又露出了一點踟蹰，“紀經理，這個主意雖然是我出的，但是這個視頻拍攝、剪輯和造型師……”
紀暄淡淡地看着池若，這讓池若驚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引得了上司的不快。好在紀暄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拿起筆在便簽紙上記下了幾個字，“這個我會幫你安排，你先去寫策劃案，把打算拍攝的主題和內容梳理一下，等我這邊安排好了，下午你們就可以去拍了。”
池若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和聶倩倩很快聯袂離開，卻沒有一起下樓。聶倩倩自然是去樓下上公司給安排的內部歌舞課程，池若則一個人去了工位，少見地坐在陌生的電腦前，絞盡腦汁地構想着要拍攝什麽樣主題的視頻，才能更好的展現出聶倩倩的魅力，吸引到粉絲們的關注。
“池若，你在寫什麽？”有并不相熟的同事走到池若的工位旁好奇地問。
池若擡頭，發現這人和自己一樣，都是剛進卓春娛樂時間不久的新人，只是她沒有自己這樣幸運，職位只是經紀人助理，連執行經紀人都算不上。雖然明面上，坐在這間大辦公室裏的經紀人助理們是公司的最底層，根本不具備被劃分派系的資格，身上也沒有烙印，但是眼前這位名叫孫琦，正不住地瞄着自己電腦屏幕的小助理，卻是辦公室裏有名的，已經被江卉卉收歸麾下的小跟班。
“沒什麽。”池若不禁慶幸，她現在正在寫的梳理過程只是一個思維導圖的草稿，連标題都沒有，也沒有什麽明确的指向性，“我是想着，倩倩已經開始錄節目了，那不就是準明星了？日常的衣着打扮可不能像現在這樣馬虎敷衍了，總要有一些主題、概念和搭配才好，正在做這方面的策劃呢。”
這份工作其實并不稀奇，算是藝人包裝的一個方面，很多經紀人都會和造型師、藝人一起開會商量，細致到每一次外出見面用什麽色號的口紅、眼影，都會一一寫進策劃案中，到時照章辦事。但是，以聶倩倩如今的身份，其實做這些還為時過早。池若清楚地看到孫琦臉上掠過一抹輕蔑，轉身離開。
嘴裏不屑地嘟囔着：“切，真當自己帶了個大明星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謝謝所有收藏的朋友，謝謝所有評論的小天使~
鞠躬~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