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既不能勝，亡便亡了！

齊北的馬車與儀杖隊浩浩蕩蕩地來到眠月宮，被外頭一隊宮內侍衛攔了下來，除齊北，禮儀官以及那十幾個侍女之外，其餘人通通不得入內。

齊北不是第一次來眠月宮，當然那是以前的事了，那時他天天往宮裏跑，對明月公主死纏爛打。

“諾德少爺，公主有請，就你一個。”一名清秀的宮女來到齊北面前盈盈一禮，脆聲道。

“這個，與禮不合啊……不過明月既然這麽迫不及待，那本少爺就滿足她吧。”齊北輕咳兩句，裝模作樣道，待見得宮女轉身欲走，又嘿嘿笑着跟了上去。

禮？你這個小混蛋知道什麽是禮嗎？身後的禮儀官心中嚷嚷，表面卻不敢顯露半分。

小宮女帶着齊北走向了明月公主的寝宮，這是當年的齊北做夢都想進來的地方，卻不想現在明月公主光明正大地邀請他進去了。

一進入明月公主的寝宮，齊北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明月公主的寝宮被一層半透明的雪白輕紗隔成了前室與後室。

前室擺放着桌椅茶具，旁邊放着一摞摞的書籍，想必是明月公主休閑閱讀的地方，而後室不用說，自然是休憩睡覺的地方。

“公主，諾德少爺來了。”小宮女隔着紗簾對裏面道。

“你出去吧。”明月公主清冷的聲音傳來。

小宮女轉身出去了，寝宮裏頓時靜悄悄的。

如果換了別的男人，也就在這前室坐下來了，不過齊北卻是毫不遲疑地掀開了紗簾，進入了後室。

明月公主一身潔白的禮服坐在梳妝鏡前，一頭秀發高高盤起，只着一只玉鳳釵，雖簡潔卻突顯出她高貴優雅的氣質。

齊北目中閃過一絲驚豔，不得不承認，明月公主的美麗根本不需刻意雕琢便能打動人心，而與她的美麗相比，她身上的氣質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我們孤男寡女的，你叫我進來，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齊北笑眯眯地一屁股坐在明月公主柔軟的卧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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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明月公主淡淡道，拍了拍腿上顯得有些驚恐的獨角幼獸。

“嘿嘿，你這麽肯定我的人品，我就是想做什麽也不好意思啊。”齊北笑道，鼻子聳了聳，這塌上的幽香真是好聞啊，像是天然女人香。

明月公主轉過身，面向齊北，美眸注視着他，帶着一絲探究的神色，似乎想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內心。

“明月，你這麽看着我，我會忍不住的，你知道，我這人自制力向來不怎麽強，尤其在面對美女的時候。”齊北的目光卻是帶上了一絲侵略性，掃視着她粉嫩的紅唇以及束身禮服之下，那愈發顯得飽滿的酥胸。

明月公主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撫摸着獨角幼獸淡淡道：“齊北，我叫你進來，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齊北漫不經心道，目光卻是更加放肆。

“我們之間的婚約，無論是不是政治原因在推動，總歸是有那麽一層關系，聽說你訂婚後就要前往你自己的封地了，或許今日之後，再無相見之日……”

齊北聽着卻是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明月公主的意思，聽她說這話，怎麽也不得勁啊。

“你知道，我不久之後就要去通天山，不得再插手俗世間的權力紛争，世家與皇權，遲早得分出一個勝負，不是你們諾德家族勝出，就是皇權勝出。”明月公主說到這，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如果在我們這一輩金葉皇朝權力更疊，若是你們諾德家族敗，我會讓父皇放過你們諾德家族，若是……諾德家族勝，我希望你答應我，能夠放過我們皇族中人。”

齊北若有所思地望着明月公主，她這番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此赤裸裸地揭開兩者間的矛盾，末言勝先言敗，竟是現在就為皇族預留退路。

“你這麽肯定我會答應？而且就算我答應了你，到時諾德家族中我這廢物說話可不起作用啊。”齊北淡淡道。

“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利，至于到時你說話起不起作用，就交由以後吧，現在你只需回答同不同意。”明月公主道。

齊北哈哈笑了起來，他站起來走到明月公主面前，陡然斂起笑容，一字一句道：“不同意。”

明月公主愣了一下，她考慮了很久，十分自信齊北會答應，畢竟，現在主導金葉皇朝是金葉家族而非諾德家族，卻不想他竟然一口否決。

“兩虎相争，必有一死，你想得太天真了。”齊北道。

“死得很有可能是你們諾德家族。”明月公主冷冷道。

“但也有可能是金葉家族，要不然你為什麽要提出這個要求？”齊北曬笑。

明月公主語塞，雖然罕莫斯大帝在布一個大局，但她相信，諾德家族那老狐貍也絕不是省油的燈。

其實之前明月公主從末想過這個問題，但自從在西郊與齊北的一番針鋒相對後，她隐隐察覺到齊北會是一個很大的變數，他的身上，有着一種令人不安的恐懼氣息，到現在，她的魔寵獨角幼獸看到他竟然還會感到害怕。

“時間差不多了，我的公主，跟我走吧，我們諾德家族上下都還等着呢。”齊北伸出手，做出了牽手的動作。

“齊北，你太狂了，你知道，一旦輸的是你們諾德家族，整個諾德家族主幹旁支數萬人将因你的意氣用事而亡。”明月公主俏臉含着薄怒，沒有理會齊北伸出的手。

“沒有一個家族能永垂不朽，也沒有一個皇朝能千秋萬代，既不能勝，亡便亡了。”齊北淡淡笑道，收回手往寝宮外走去。

既不然勝，亡便亡了！明月公主有些發愣地望着齊北的背影，難道對于這個家夥來說，無論什麽事情不是勝便是敗，不是生便是死麽？

“小妞，你雖聰慧過人，卻又怎能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無法雙贏，所以你只是公主，而非女皇。”齊北心中嘆道，金葉皇朝之中，無論是皇帝一派還是世家一派，盤根錯節的關系太複雜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五大聖地約定成俗不得插手世俗權力，她說得話罕莫斯大帝絕對不會聽，就算聽了，他手底下那些人會聽？而諾德家族也同樣如此，除非有朝一日他齊北擁有絕對掌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