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蝌蚪啊找媽媽

身體比大腦先反應過來,楚瑜一下子撲了過去,整個人直接吊在琴笙的手臂上,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幹笑道:“呵呵,乖寶貝,娘疼你……你要吃啥,喝啥,我來喂!”

啊,真是唾棄這樣谄媚又惡心的自己啊!

楚瑜暗自嘆息。

可是面前的大魔王不安撫住,說不定下一個被插花的就是她自己了!

雖然她也不過是嘗試一下,未必能安撫住這個喜怒不定的大魔王。

琴笙垂着眸子靜靜地看着她抱住自己的手臂,琥珀眸裏幽光潋潋,就在楚瑜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脊背直冒涼氣的時候……

“好。”他睫羽微翹如鳳凰翎羽,琥珀眸幽光潋潋,唇角慢慢漾開那一抹清風渡雲的笑容看得楚瑜直發愣。

神魔一線間,不過如此。

……

雞飛狗跳的那一天就這麽過去之後,連着好些日子,再也沒有人來讓楚瑜去任何地方。

就連金姑姑和金曜都在聽說了天風院發生的事情後,沉默了下去,暫時沒有來找她麻煩。

當然,她也照樣走不出這占據琴家最大面積的乾坤院,且不說乾坤院皆按照五行八卦的奇門遁甲布置,陣法日日生變,不知生門根本走不出外,更有暗中監視的影衛。

她身後還有時時刻刻,緊迫盯人的——大魔王。

“娘。”溫淡柔和的聲音在楚瑜身後響起。

楚瑜正站在窗上張望周圍的環境,聽着那聲喚,不禁眉心一跳,只覺心虛氣短。

她跳下窗,有些沒好氣地對着身後的白衣人道:“是小姑姑,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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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笙看着楚瑜片刻,笑了笑:“小姑姑。”

楚瑜聽着那溫柔磁性的聲音這般輕喚自己,似有一點柔風掠過耳邊,酥酥麻麻,讓她不禁一顫,捂住自己的心頭,只忍不住暗自罵了聲,可惡,這人聲音好聽到罪過,太适合撩騷,還好他走的高冷範兒,否則不知多少女人要死在他長袍下。

楚瑜眼神顫悠悠、猥瑣地瞥了眼琴笙袍下筆直又漂亮的長腿——不知神仙在床上賣力扭小腰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仙氣兒十足。

琴笙哪裏知道她腦子裏在意淫自己,只溫溫柔柔地道:“雪蛤木瓜已經炖好了,滋陰補腎,對小姑姑這樣幹癟削瘦如鬼的醜陋身子最是合适。”

楚瑜看着他手裏的碗,臉瞬間綠了:“我忽然想起我肚子疼,我要去拉屎!”

說罷,她轉身就走。

果然,這大仙兒的豔福她是享不了的,嘴裏不自覺地噴毒就算了,還一天到晚給她灌惡心的林蛙的卵子,她都覺得自己滿肚子林蛙蛋,打個嗝就能冒出一只蝌蚪來,再過幾天說不得就和他一樣呱呱地跟着自己屁股後頭叫娘了。

但她還沒跑出兩步就被揪住了領子,琴笙伸手将她優雅地提回來,把手裏的碗遞到她的嘴邊,輕嘆了一聲:“娘,老金說了你身子弱,如果不經常進補,定會早夭。”

“嗚嗚……是小姑姑!小姑姑!”楚瑜被灌了滿嘴的雪蛤,一邊掙紮一邊欲哭無淚地吼道。

夭壽,他是那個找媽媽的小蝌蚪,可她真的不是那個青蛙媽啊!

還有金字輩那些家夥總是變着法兒整她,她不就是當了他們主子一回娘麽,她又不是自願的!

……

天氣漸漸地涼了,楚瑜在琴家也呆了兩個月有餘。

這兩個月,她從一開始的驚弓之鳥到後來也算能吃好、睡好,只是晚上有一點不太方便——她必須得睡在內間,琴笙睡在外間,他仿佛一定要守着她才睡得安穩。

雖然琴家家主的房間夠大,內外間都有門,她卻總躲不開被監視的感覺,做什麽都不方便。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琴笙日夜都黏在她身邊,她至少能免去殺身之禍——她能感覺到乾坤院中衆人的敵意——譬如金曜,若非他顧忌着琴笙的存在,只怕早已經将她剁吧剁吧扔進溪裏喂魚!

可就算是身為她護身符的琴笙,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清醒過來,只怕到那個時候她更是脫身不得,還不知道是怎麽個死法。

腦海裏瞬間閃過沈三夫人那一棵“人樹”的畫面,楚瑜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只怕,琴笙清醒那日,便是她死無葬身之地時。

楚瑜洗了洗手,看着青竹池裏的流水,忽然心中生出一點惆悵來。

她怎麽就落到了這般進退維谷的地步呢?

“到底,我還要在這裏被困多久?”她喃喃自語。

琴家這般富貴,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從未享受過的精致奢華,卻身處敵意重重之地,心中只覺得艱難,竟越發思念那些在老胡家廚房偷肉吃,當捕快時自由自在的日子。

“楚姑娘竟然是被困在乾坤院麽?”一道女子壓低的聲音忽然在楚瑜的身後響起。

楚瑜一愣,陡然轉臉,便看見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從隔壁的淨手間裏走出來。

她只覺得這個丫鬟腰肢柔媚,身上帶着一股濃烈的脂粉氣,那一搖一擺的行止不像丫鬟倒似個主子般,壓低了聲音也掩不住聲音裏的傲慢。

而且,以丫鬟的年紀來看,這人也未免老了些。

那丫鬟見楚瑜一直瞅自己卻不說話,她未免有點着急,見左右無人便立刻湊上前對着楚瑜低聲道:“楚姑娘,你不認識我了,我是……。”

“柳二夫人?!”楚瑜終于記起這張生了柳葉眉,吊梢眼的妖嬈精明面容的丫鬟是誰了,不禁錯愕。

“噓!”柳二夫人立刻比了個噤聲的姿勢,有些緊張地探頭出淨手間左右看看,确定沒有人注意,才立刻湊近楚瑜,笑道:“沒錯,楚姑娘終于認出我了。”

楚瑜看着柳二夫人這般親熱模樣,卻用身子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心中瞬間警惕起來,她挑眉:“柳二夫人為何這副打扮,有什麽事情麽?”

柳二夫人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卻低聲嘆道:“楚姑娘不必擔心,我并不想為難姑娘,我聽說姑娘你是被琴笙的人擄到這裏的,原本還不相信,但方才聽姑娘言語,此事果然是屬實。”

乾坤院雖然素來如鐵桶一般,裏面的任何一個婢女和家丁身份都不同于其他院子,皆是有武藝之人,來歷更不為人知,往乾坤院安插人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這一次家主琴笙出了事,乾坤院有些疏漏,她也沒法子打聽到楚瑜的消息。

“我的事情與柳二夫人有什麽關系?”楚瑜冷淡地道。

她可沒有忘記這些琴家人看她的目光裏濃濃的鄙夷,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柳二夫人杏仁瞳裏閃過一絲陰沉,低聲道:“我是來與姑娘做交易的。”

“不管你想要做什麽,我皆不奉陪。”楚瑜說完,便要越過她離開。

她可不想被別人拿來做內鬥的筏子,她在乾坤院處境本就艱難。

柳二夫人見狀,心中有些着急,這楚瑜倒不是好糊弄的,她索性一咬牙,徑自開門見山地道:“楚姑娘,你就不想離開琴家麽,我有法子幫你離開乾坤院,你應該知道沒有人幫忙,你永遠也別想離開琴家。”

她籌謀這些日子,冒了如此大風險前來,豈能肯空手而歸,雖然不知道楚瑜為什麽被困在乾坤院,但是至少她知道楚瑜想要離開,這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楚瑜聞言,停住了腳步,打量柳二夫人片刻,雙手抱着胸道:“我有言在先,殺人下毒放火之事,我絕不會做。”

這女人說得沒錯,沒有人幫忙,她确實沒法子離開乾坤院,但她也不是任人利用的蠢貨。

柳二夫人見狀,心中一喜:“放心,絕對不是讓你做傷天害理之事,這件事對楚姑娘而言并不難。”

說罷,她立刻上前在楚瑜耳邊低聲細語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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