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夢

第三章、噩夢

漆黑的走廊,沒有一絲光亮,我穿一件白色的及地長裙,孤單的站在那裏,漆黑順滑的長發與身後的黑暗融為一體,前方是一片蒼茫的灰色。

我只能站着,因為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視野裏莫名多出個亮點,一點點的向後延伸,“啪”,鑲刻在兩邊牆體內的廊燈亮了,不是那種刺眼的白色,也不是那種柔和的黃色,而是陰冷的青白色,一閃一閃,像是跳動的鬼火。

別怕,別怕,這是夢!我不斷暗示自己,試圖從夢中清醒,但失敗了,白色的長裙被已經被冷汗打濕,緊緊貼在我單薄的後背上。

我怕極了,不敢多想,任憑身體本能動起來了,擡起腳,邁出第一步,然後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雙腳的交替由慢到快,越來越頻繁……

望着前方的青白色冷光,我奔跑起來,朝着走廊的盡頭拼命跑了去,我想離開這裏,逃離身後随時都能将我吞噬的黑暗,一刻都不能耽誤。

但無論我跑的多快,總追不上那青白光亮,它似乎就懸在距離頭頂四、五步遠的地方,一直注視着我,為我指引逃離黑暗的方向。

我沒命的跑着,不知跑了多久,那青白光芒漸漸變幻了形狀,由水滴狀變成了蛇眼狀,慢慢向我逼來,猶如獄鬼瞠目一般可怖,我吓的冷吸了口氣,連忙剎車停止奔跑,但我的身體竟然失去了控制,怎麽也停不下來。

身後,傳來了悶重的腳步聲,清晰可辨,似乎離我有十幾步遠。我想回頭查探,但不敢回頭,也回不了頭。

前有地獄鬼目,後有不明響動,無比清晰的心神,失去控制的身體……

我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等待噩夢的結束。

夢沒有結束……

青白火光不見了,走廊消失了,恐怖的腳步聲沒有了,我堕入了黑暗!除了漫無邊際的黑暗,周圍什麽也沒有。

我揉了揉眼睛,黑暗漸漸的柔軟,變得透明,視野慢慢添了色彩。

這裏不再是剛剛的那個走廊了,而是個樓道,兩邊有門和窗子。門是那種純木門,上面還有斑駁的黃油漆,已經起皮,象龜裂的皮膚貼在上面,窗子也是那種老式的木架窗,窗外有白光一閃而過,我想追逐那一抹希望,但窗子太高了,就算我蹦到極限,也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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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這裏似曾相似般熟悉。

我想去觸摸破舊的木門,但身子依舊沒有服從精神的意思,順着那不起眼的樓道走去。

這是條死胡同,樓梯盡頭砌着高高的實牆,毫無疑問,再繼續走下,我會結結實實的撞在牆上。但我停不下來……

這時,身後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而且越來越近,似乎近在咫尺……,我再次閉上了絕望雙眼,狠狠沖向了那牆面……

随着一聲驚呼,我直直的坐了起來,額頭布滿了汗珠,正順着一縷縷發線流下來,涼涼的,激的我打戰。

心裏卻慶幸的不行:醒了,終于醒了……

我用手揉了揉滿是汗水的臉,睜開眼睛看着這裏。

這是我的卧室,就在酒吧的樓上,一間二十幾坪的地方,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衣櫃,一張床,一把躺椅,就是這裏面部的擺設。

我現在就坐在一張躺椅上,這是爺爺以前常用的一張老式躺椅,後來他去閉關了,我就将它搬到這裏,算是一張床吧,平時我就愛在這上面休息。

剛才的夢,就像無法睡醒的夢魇,一直困擾着我。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奔跑,同樣的死亡,每當雙眼閉合,重播鍵自動摁下。

可即便知道這是個夢,我依舊緊張,害怕。

我伸手去夠在桌子上的杯子,裏面盛了半杯早已涼透的水,三口兩口喝下,頭和身體就象被浸在冷水中一樣,一下子緩了過來,我深深的舒了口氣。

将杯子放回時,碰落了那上面的幾張海報,我嘆了口氣,哈腰撿起。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海報,招人用的。

蘇家雖然是個驅鬼的世家,但到今天為止,市面上的那些驅鬼、除魔“大師”太多了,已經把人都騙沒了,而能找到我這裏的,也只是經“人”介紹來的,我接的不多,一周只接三個人的委托,但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一天之內,我要輾轉好幾個地方,根本不是一個人所能支撐的了。所以該招聘員工了……

我從搖椅上站起身,晃了晃有些發硬的脖子,從樓上走了下來,想為自己再倒一杯水。

就在我剛走到酒吧櫃前的時候,門從外面敲響了。

“嘭……嘭嘭……嘭……”

我不由的輕笑出聲,誰這麽有文化,能把門敲出這種有節奏的高度,也真不多見。

不過馬上我就皺起了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正顯示的是十時二十五分,應該是早上,而這個時間,也不是我開門營業的時候,會有誰來了呢。

我還是走到門邊,将鎖打開,推開了門。

外面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那豔陽正順着門逢,直直的照在我身上,我不适應的閉上了眼睛,一只手擋在眼前,順便往後退了兩步,退回到了暗處,才又睜開了眼睛。

“進來吧!”我聲音略微沙啞的應了一聲。

一道黑影擋在了我的面前,他随手還将門關上了,我舒了口氣,就伸手将門邊的電燈開關按了一下,一道不亮的桔色的燈亮了起來,我看清了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

頭上帶了個沿帽,身背一個大背包,一身迷彩衣,腳上一雙軍靴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門口,他的臉略微白了些,但也算在正常範圍內,一雙黑目故意隐藏在帽沿下,嘴唇微薄,抿着,算是一個不可多見的帥哥,他正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由的低頭也看了看自己,沒什麽呀,就是穿了件白色的長裙睡衣嘛,有什麽不對嗎?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他的聲音低沉有力。

“哦……請坐!”我指了下吧臺前的椅子,挑了下眉。

“謝謝!”他十分有禮貌的就走了過去,放下背包,就嚴謹的坐在椅子上,兩腳分開,雙手放在膝上,我一看就笑了。

“軍人?”我繞過他,自行走到吧臺裏面,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然後再将一個杯子拿出來,舉着紅酒問他:“來一杯?”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微點了下頭,我微揚着嘴角,就倒了一杯,再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吧臺上。

他也沒多話,拿起杯就一口飲盡,将杯子放回時,才看了我一眼:“曾經是,現在退役了。”

“你知道我要招的是什麽人嗎?”我就倚在櫃臺邊上,有些好笑的看着。

“知道,你設了那麽強的法力在上面,能力不夠的,也看不到。”他直直的看着我。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工作,不好幹。”我聲音冷了下來。

“明白。”他堅定的回答。

我一笑,對他伸出了手:“你好,蘇冷,歡迎加入孟婆酒吧。”

“你好,陳述。”他也回握了我一下,那力道可不是蓋的。

“有住的地方嗎?”我順勢收回了手,在櫃臺底下輕甩了兩下。

“沒有。”他簡短的回答。

“那就住在這裏吧,進去上樓,左手第二個房間,你的。”我指着方向。

“是!”他答完就提着背包向樓上走去,我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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