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是……燕子？”山崖邊停駐了一大片或是淺褐色或是灰色的燕子，這麽一大批鳥猛一出現在眼前，真得很讓人吃驚。

可能她的聲音太大，致使鳥兒都飛上了天，一大片鋪天蓋地，這景象實在是難得一見。林悅手放在眼皮上方，望着漫天飛舞飛遠的小鳥。

宋時淵擡眼看了一下，回答：“這是金絲燕。”

“這就是産燕窩的金絲燕啊！沒想到這座島上也有。”她吃驚道。

“當然，這座島其中一項産出就是燕窩。好了！我們趕緊下山，不然趕不上中午的午飯了。”宋時淵看了看時間，這速度比他估計的要慢，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到原先計劃到達的水區。

他下馬松下林悅的缰繩，牽着另外兩匹馬兒往下走，下面的路不好走，騎馬就有些不方便。

林悅也下馬根上，山路崎岖，不像另一面山都是開發好的，這一面還保留着原始的面貌，只留有一條小道供人行走。

兩人牽着馬和騾子走了約兩個小時，等看到山腳下的一片湖泊時才停下來，林悅将騾子拴在一旁的樹上，宋時淵同樣将兩匹馬拴在一棵大樹上，讓馬兒吃草。他卸下馬背上的東西，先将蛇皮袋裏的東西倒出來，林悅吓了一跳，他這是帶了什麽，鍋碗瓢盆，調料幹菜，竟然還有一大桶純淨水，這是搬家的節奏嗎？

宋時淵讓林悅将地上的東西分開，他自己則牽着兩匹馬到湖泊下游喝水。林悅一看雜亂的地面，便将東西分類，宋時淵又将騾子也牽到馬旁拴好，撿了一些幹草枯樹枝回來。

“先放在着。”他看着林悅提起一個三角支架指着水邊一塊空地說。

林悅按照他說的放好，宋時淵将樹枝幹草放好，點燃後在火裏撒了一些藥粉，不一會四周周草叢裏的毒蟲蛇蟻飛快的集體大遷徙逃到遠方的草叢中。林悅吓得魂飛魄散，眼睜睜看着各種色彩斑斓的甲蟲蜈蚣螞蟻還有蛇從她身邊經過慌不擇路的往外竄，她眨了眨眼，沒想到平靜的草叢中有這麽多的殺機。

宋時淵提起長木倉對林悅道：“你先休息一會，別靠近水岸邊滑，我先去打一些野雞兔子當做午餐。”

不待林悅說話，他順着水流很快消失在森林裏。林悅認命的等待在原地，她看了看剛才毒蟲蛇蟻鑽入的草叢，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總覺得平靜的草叢危機四伏，她也不敢離開火堆，撿起樹枝折斷扔進火堆裏。

她一直以為這座島很安全，沒想到還有未開發的一面，也不知道宋時淵在火裏放的什麽藥，現在連蚊蟲都沒有，林悅無所事事，就将幹菜各拿出來一部分放在湯鍋裏用純淨水泡上。

她又看着湖泊，湖面上冒着點點氣泡，還能看見魚有過的身影。她眼見一亮，看着手邊調料很足，不如捉上來幾條坐烤魚，再撒上鹽孜然辣椒面，這樣一想林悅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她可是有半個月沒有嘗過辣味了，整天吃一些營養清淡的食物，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味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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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吸溜了一下口水，将宋時淵讓她不要靠近水的囑咐抛之腦後。環視了四周一眼，她撿起一根長線，這根線應該是系袋子用的，正好可以用來做魚線。

魚竿她找來一根直長的樹枝去掉枝枝丫丫代替。掃了半天被發現蚯蚓之類的魚餌，林悅拍了一下腦袋才想起，宋時淵的藥效這麽厲害，連蚯蚓都趕跑了！最後她從袋子裏找出一袋面包，才解決魚餌問題。

不過沒有魚鈎也難不了她，她在繩頭拴上一個小木棍，然後穿上面包。

等将自制的釣魚工具放入水中後，林悅才知道自己想當然了，面包一接觸水便很快糊掉了，轉眼就消失在水裏。

林悅傻了眼，雖然被面包吸引來一群魚她也不高興，魚對空蕩蕩的小木棍完全不感興趣，幾番下來，林悅的信心被打擊的所剩無幾。

宋時淵提着一只尾羽亮麗的野雞和一只在他手裏抽搐的野兔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喊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林悅回頭，心虛的将魚竿扔在地上，對他笑了笑，“你回來了？”

宋時淵将野雞野兔扔在地上，然後掃了一眼地上的做工粗糙的魚竿，又看見開了口的面包袋，道：“想吃魚？”

林悅磨蹭了一下，點點頭。

宋時淵道：“等我收拾完，幫你捉魚！”

竟然沒有訓她，林悅受寵若驚，今天的阿元怎麽這麽好說話！

宋時淵先用桶從湖裏提了一桶水上來，然後将三角支架放在火堆中，在支架上座上一只大鍋倒入湖水，又塞了一把樹枝。然後空出手來找出一把軍刀，将野兔麻利的扒皮剖腹，兔頭內髒放在旁邊，将兔肉一般切塊放在盆裏，另一半用清水洗幹淨，放上調料腌制。

等水開後，就将野雞扔進盆裏倒入熱水裏，反複燙了一遍，他飛快的去毛，然後用軍刀剖腹取出內髒剁掉雞頭雞爪同樣放置一邊。

剩下的雞肉剁成塊狀扔進兔肉塊中，先拿到湖邊用湖水洗了幾遍，又用剩下的開始燙了一遍，将鍋重新放置在三角架上倒上純淨水，将肉塊全部倒進去，放上大料蔥段姜片然後蓋上蓋子大火煮。

這一番動作行如流水，林悅看的眼花缭亂，跑到宋時淵面前跟前跟後，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阿元，你好厲害，竟然還會做飯！”

宋時淵将剩水和雞毛還有動物內髒一起找了地方挖坑埋掉，然後空出手來将腌制好的半邊兔肉用削好的木棍插好插到火堆旁，“你要是閑着，就幫忙把帳篷支起來。”

林悅樂颠颠的跑去将放帳篷的布袋子抱過來，宋時淵将凸起的地方鏟平，然後出支杆交代林悅怎麽穿。他自己則跑到湖邊用面包做餌，吸引來一大群魚。這裏的魚因為很少被人釣的原因，顯得傻乎乎的，宋時淵動作迅速的用盆一舀就舀上一條魚上來，又舀上兩條，他估計這些夠吃了才停了手。

林悅在一旁看着岸邊活蹦亂跳的魚又看看地上粗制濫造的魚竿瞬間覺得自己蠢斃了！

宋時淵在湖邊直接處理好了魚，又削了幾根長棍，将魚撐開放在接觸不到火的地方，魚肉熟後容易散，所以要離火源遠一點，慢慢烘幹水分在放調料。

火堆上的鍋被燒開了，宋時淵将火堆分成兩份，一份小火慢慢煮湯，另一份用來烤兔肉。

聞到香味，林悅磨磨蹭蹭過來，宋時淵擡頭問她，“餓了？”

林悅可憐巴巴的點頭，早上光歡送着老巫婆，就喝了點銀耳蓮子羹，那點東西早就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

宋時淵擡下巴指了指開了口的面包袋，“要不，先吃點墊墊肚子？”

林悅見火上的食物短時間好不了，無奈的同意了，她洗洗手拿來一塊面包，塞一塊進嘴裏，又揪了一塊遞到宋時淵嘴邊。宋時淵挑挑眉，最後還是張口吃了，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兩人将一塊面包分吃了。

吃完林悅擦擦嘴，看宋時淵将泡發好的香菇蘑菇各種菌菇重新洗了一遍，這時三角架上的鍋裏水也快敖幹了，宋時淵将菌菇撕塊放進鍋裏，又倒入純淨水和鹽再次蓋上蓋子。

另一堆火旁的的兔肉已經烤的兩面金黃，宋時淵用細刷塗上植物油，又将三條魚挪過來，魚表面已經被烤幹，魚邊也翹起來，整體泛着焦黃色。宋時淵在魚身上撒上鹽孜然胡椒辣椒面，放在火上翻了幾面。一旁的林悅适時遞上大盤子，宋時淵看了她一眼，對她垂涎三尺的模樣失笑，然後又同樣炮制另兩條魚。

帳篷前已經鋪上了一塊藍格餐布，林悅将放着三條烤魚的盤子，又拿盤子去放烤好的兔肉，這次宋時淵将兔肉削成肉片堆放在盤子裏。

鍋裏的雞兔菌菇湯再次開了起來，林悅不用宋時淵提醒，将泡好的幹菜擠幹水扔進鍋裏，鍋裏水沸騰幾下，碧綠的青菜又舒展的莖葉，林悅拿起大勺子在裏面攪拌了一下，嘗了嘗湯。然後直接對宋時淵豎起大拇指，“真好喝，一點也不油膩。”

宋時淵挑眉一笑，然後過來抓了一把草對着鍋耳将鍋提下來。随後又找了一只小鍋放在支架山倒滿純淨水蓋上蓋子就不管了。

“你去拿碗筷，準備吃飯了！”他說。

林悅樂颠颠的跑到放東西的蛇皮袋便，翻找起來。碗還沒找到，竟然翻出來一套茶具，她滿頭黑線，他這是打算在野外品茶？

“好了沒？”

林悅趕緊将茶具塞回去，然後掏出碗筷走到餐布邊。

宋時淵倒了一些純淨水涮涮碗筷，林悅看他熟練的動作，心中一片恍然，這不像是宋時淵該做的，為什麽今天的他動作那麽熟練，感覺像是歷練了上百遍。

林悅接過他遞過來的雞湯，喝了一口，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宋時淵不動聲色，直到她再一次打量他時才捉住她！

“想問什麽？”

林悅咽下嘴裏的肉塊，“阿元，你做飯怎麽這麽熟練？”

宋時淵夾起蘑菇放在她碗裏，然後低着眼回答：“皇位繼承人自十八歲後每年都有一次野味歷練，直到繼承皇位為止，我之前每年都會跟随軍隊執行秘密任務。最開始是拖隊友後腿，這做飯的技能就是跟隊員學的。”在軍隊哪怕廢物也要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他最初就是隊伍中的火頭軍，後來慢慢爬上去成了骨幹隊員。想到那些或多或少為國家犧牲的隊友，宋時淵一時有些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