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Bear17

“開玩笑的,小笨蛋。”池宇的大手按在她頭頂上,唇角難掩上揚的弧線。

芽優性格老實,就算池宇開這種不正經的玩笑,也沒多說他一句,甚至不高興也沒有,除了害羞,還是害羞,整個人軟得一塌糊塗,弄得池宇心思又要往別處去撩她。

“芽優不讨厭這個玩笑,是願意接受和我這個約定?”他單手叉于腰間,芽優募地仰頭看他,從腰線往上到胸肌那塊,線條性感勾人,芽優呆住了,不小心漏聽了他的話。

池宇幹脆越過那畫架,俯身貼到她耳邊,“你沒說不要,我以為你接受我剛才說的約定。”他氣息低沉又磁性撩人,加之裸。露的上身,芽優瞬時羞化成一朵粉雲,閉緊眼睛不敢他,只顧搖頭。

不要不要。

少女紅透臉頰、搖晃腦袋的可愛模樣,闖進了男人的心懷,任誰都要心旌搖曳一番。連池宇這樣靜寂多年的冰山男,也禁不住用手掌蓋住眉骨。

再這樣下去,他可真要硬了,收不了場。于是他倏然轉身,安靜的畫室裏,芽優聽到他的腳步聲,才發現池宇已回到高腳椅上,神情複雜的盯着她。

對于一個男人看到想碰又碰不了東西的時候,他很想來支煙,以解胸中的壓抑。“芽優,介意我抽煙嗎?”

芽優拿起了旁邊的素寫本,用馬克筆在上面寫下一行字:

可以不抽嗎,我想畫不抽煙時的你。

池宇垂了垂眼,“好。”

今晚夜變得很靜,心跳聲也很淺很淺。

少女的畫筆一點點的勾勒出男人輪廓,夯張有力的肌肉,腰部凹下去的弧線,芽優凝神屏息的畫完半裸的池宇,好像用上了她畫十張畫的力氣……池宇穿好襯衫後觀摩畫作,芽優很緊張又期待他的評價。

燈光照在池宇的鎖骨上,他松松垮垮的披着白襯衫,眉眼透出悔意,“早知道應該脫。光的……”

脫光了就不會畫了……芽優埋下滾燙的臉頰,變成了一顆番茄。

第二天醒來,芽優的黑眼圈有些重,倒不是昨晚畫得太晚,而是畫完池宇後就失眠了……滿腦子都是他那句脫啊脫的,光想想就臉蛋發燒。

今天也是她最後一天待在這。但今天不是周末,聽沈姨說,池先生一早就出門了,可能要晚些時候回來。芽優什麽也沒說,回到房間裏把那副畫拿出來,細細的看了又看。

下午陳子骁來接芽優時,天空下起了雨。

陳子骁不像池宇做事心細有計劃,說要接人,也沒問芽優東西多少,這幾個月裏,池宇給她添置了不少東西,一個後備箱塞不下,陳子骁這才想到要找另一輛車。

不到片刻,陳婉瑜就出現在翡翠別墅,雷厲風行的指揮保镖搞定。陳大小姐掂量那一櫃子的品牌衣服,心想她弟弟是欠了池宇多少人情債,小姑娘對這些沒概念,子骁也沒概念,還真是把池宇當自己人。

所有物品搬運結束,已将近傍晚。陳婉瑜催着芽優快上車,芽優踮腳往那條路上看了好幾回,終究沒有等到池宇。芽優給他發微信說,她把小白留給他了,他一個人住有點孤單,有小白陪他會好一點。女孩子就這麽天真又善良的為他着想。

池宇回了一句話,“芽優,要照顧好自己。”

在他不在她身邊時,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等到某天,他去把她接回來。後面的意思,池宇埋在了心底。

世間總有些喜歡,止于唇齒,而隐于心。

雨水啪嗒的打在傘面,芽優此時不舍的心情,七零八落的,她同沈姨和小白揮手再見,忽然間眼眶就紅了。坐進車裏後,她一直不說話。陳婉瑜看到小姑娘傷心的樣子,以前她出國念書時,總要和家裏來一場道別。她告訴芽優,雖然要不斷的歷經別離,但這就是人生。

芽優忍住了眼淚,車窗外風景倒退,她未來的路還很長。

雨中白色卡宴沿道路往下行駛,在彎道轉角時,與一輛黑色賓利擦肩而過。雨幕在天地間練成線,賓利車在急促的剎車後停下,車門打開,男子修長挺拔的身影立于雨中,視線追逐着那輛漸遠的白色卡宴……

“池總,下雨,別着涼。”司機老劉為他打好傘,傘下池宇一言不發,靜默的站在那,猶記得第一天遇見她時,也是雨天。

回想起那時的見面,那個很好很優秀的他沒有展現在她面前,遇到的是最不好的他——過敏、煩躁、嚴酷。但芽優也好好的接受了,現在想來,春天裏發生的一切,都有些不思議。

池宇對遠方的她送去深情的目光,感謝她出現得恰到好處,又似水溫柔。

時光總是悄無聲息,芽優一晃眼已經念高三了。她搬去陳家後,整顆心撲在學業裏。陳家大小姐,陳婉瑜也是美術生,對芽優的藝術考試把關得非常嚴格。婉瑜總是親自拿起鉛筆,幫助芽優糾正素描石膏像的光影調性。

每當芽優被婉瑜犀利評價而打擊得心碎,她就想想那個因為男友的一通電話,高興的從沙發上摔下來的女人。其實,也是個有趣的姐姐。

姐姐有時還會毒舌,“小芽優,拜托你別把那張畫豎着擺桌上行嗎?擺正中間乍一看,跟個遺像似的,你還偏要畫個黑白素描,更像了。”

這幅畫可是激勵芽優學習的法寶,每看一眼畫裏的‘池宇’,再難的試題也要去解,再枯燥的英文單詞也要牢牢記住。在她無法向前、無法勇敢時,他是她全部的動力。

而這幅畫,一直沒上色,是她沒信心把他畫好。

“以後我會讓他變成彩色的,姐姐別詛咒他……”芽優小聲的在婉瑜耳邊懇求,陳婉瑜對軟妹子沒轍,“好好好,小芽優的男神長生不老行嗎?”

“池宇他一點也不老……”

“芽優,別這麽迷妹行不行?”

陳婉瑜這麽一說,芽優害羞的拿靠枕遮臉,陳子骁從外面回來看到姐妹倆靠在沙發上說悄悄話,而陽臺那,陳老爺子剛喝完青梅酒,醉醉的躺在睡椅上,數他的梅子。屋裏電視沒人看,陳子骁脫下西裝問,“姐,小芽優,你倆聊什麽呢?”

“麻煩西蘭花離遠點,我們藝術少女的話題,你這種植物聽不懂。”陳婉瑜目睹他弟弟最近的新發型,眼中還是發黑,然後拉着芽優回房間裏交流:當用水粉表現男人的凸。點時,如何上色出立體感。

陳子骁好不容易從他姐那問清楚‘少女的話題’,似懂非懂的給池宇回微信。池宇問,最近芽優和婉瑜相處的如何。陳子骁答,“她倆在研究你的裸。體。”

池宇嘴裏的咖啡快噴得三尺高。

他原以為女孩子不方便的事情,和同性。交流更好,沒想到青春期的話題如此突飛猛進,池宇繼續簽署文件,鐘文助理則在一旁擦拭桌上的咖啡痕跡……不經意的側目,剛才,池總是在偷笑?

幾天後,陳子骁在頂樓畫室裏發現畫架上,有張水粉畫的‘半裸池宇’,他連忙拍下來發給池哥,“畫得真像,芽優畫肉。體都能畫得這麽好了。”

“你高興什麽?”

“我高興芽優進步了。哪天我也讓她給我畫張。”

“子骁,你敢在他面前脫衣試試?”池宇說,他會把陳子骁的所有前女友一塊邀請到子骁家坐坐。陳子骁直冒冷汗,別,家裏會炸,一定會炸。

池宇滿意的擱下手機,十秒不到,又拿起手機打開那張照片仔細欣賞,她以何種羞澀的樣子完成了這幅畫……池宇将手機擱于下巴尖,薄唇略帶興味的抿起,忍俊不禁的笑了。

這邊芽優回到畫室,發現陳子骁待在裏面有些奇怪,陳子骁其實是有事來找芽優,他把一支德國原産的羽毛鋼筆遞給她,說是池宇最近出差去柏林時,買給她的禮物。“聽說寫那種藝術字體用這種鋼筆好,池哥說他不太懂,你別嫌棄。”

後面這句自然是陳子骁潤色後的話,原話是:不管她要不要,塞都要塞給她。

每回池宇出差都會帶禮物,芽優收得都不好意思,“那他還說了什麽?”

陳子骁擡手捋一捋西蘭花頭,心想池哥還能說什麽,他那性格,多說一句都覺得是廢話。不過這兩人也真有意思,非得問他做什麽?

陳子骁這位粗線條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大嘴巴無形中傳遞了很多信息。平時他見到池宇時,就開始提芽優,最近上補習班了,可憐高三妹,人都瘦了一圈。而回來見到芽優時,陳子骁又說,今天他和池哥去了馬場,池哥帥得不是人!陳子骁這位迷弟還特意在朋友圈把池宇的帥照發一遍。

晚上芽優就抱着這照片,睡得格外香甜。今晚為了道謝,她給他發微信,謝謝他的禮物。

池宇表示那點心意是想讓她畫技提高,以後能把他畫得更好。

芽優心想要不把那張上色的畫給他看,又羞于畫面色感逼真,不敢發給他看,只說,最近在練習人物水粉,特別是皮膚質感之類的。

手機那頭,屏幕光映出的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當然明白她說的質感,“不過有些地方,等你摸過後,你才能畫得更準确。”

摸……摸!?芽優腦海跳到畫裏那具性感的身體,一頭紮進枕頭裏埋臉,撲通的心跳聲讓她亂亂糟糟的,她哪裏敢摸他的身體,太羞恥了……

那邊池宇似笑非笑,勸她早點睡覺,明天還有課。

“晚安。[熊]”

“晚安。[月亮]”

到了來年的春天,離高考越來越近,芽優不再有時間玩手機,微博上也沒有最新的畫作,微信發的也少之又少。

熊少女在春天變得安安靜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裏,一心一意的去完成她的夢。池宇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那個藍白校服少女時,一眼就讀懂她現在的狀态,是純粹的認真,只為一件事拼了命的認真。

池宇認為這個時候的芽優非常好看,清瘦的美人兒,有堅定的一雙眼。

“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小芽優變漂亮了。”副駕駛上的李明涵,對美女一向不吝啬贊賞。池宇冷冷的斜他一眼,李明涵收回視線,特意重提一句,“小芽優今年十八歲了啊……”

池宇摘下了黑口罩,低頭點煙。李明涵又說,當初婉瑜說要接走芽優時,他還以為池宇會奮力阻攔。沒想到,竟然遵從了芽優的意思。池宇彈了彈煙灰道,“這個時期,我不方便出現在她身邊,會是一種打擾。”

最珍貴的東西不是要綁在家裏觀賞,而是保其周全的讓她去想去的地方。“她還有很多可能性,她的世界,不應當只看到我一個人。”池宇說,知識世界才是目前芽優最應當關注的。

李明涵不由得輕輕鼓掌,不過比起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是怕自己沒控制住,把少女整個吞了吧?”

“明涵,我們還能繼續聊天嗎?”

“能啊,她今年十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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