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怕老婆

她有事瞞着,他忍。她沒那麽多精力投入這場愛戀中,他也忍。可是宮九自問聰明絕頂,卻總是想不明白芙蕖到底為何……為了那些不相幹的人而拼盡全力,甚至失敗便要犧牲自己的性命。

宮九瞪着芙蕖,心裏都要郁悶死了。他想,這輩子的慫都在這姑娘面前認幹淨了。

他盡管瞪着,芙蕖并不怕他,不管他發怒還是殺人。這個認知讓宮九有些挫敗。

對視良久,宮九仍是率先妥協的那一個。他發洩似的一拳錘在桌子上,語氣有些不爽:“你又拿自殺威脅我。”

“可你就吃這一套,不是嗎?”她确實卑鄙了些,仗着宮九的縱容,一次又一次逼迫他。也真是,有點渣女屬性了。

“是,你就吃定我吧。”宮九低落道。

芙蕖:“……”她也不是故意跟宮九作對的。

當有一個人全心全意那麽寵着的時候,的确更容易任性。

半晌,宮九迅速調整了抑郁,卻見芙蕖一直不出聲,在那邊低垂着頭想事情。

他便知道芙蕖心裏也不好受,她約莫是正在自責檢讨,認為自己根本不是個合格的女朋友。……所以九公子調整完自己那受傷的小心靈,還得捧着小心髒去繼續安慰芙蕖:“你別多想,我并不覺得吃虧。芙蕖,我知道你在乎我的。那天在驿站旁,有個女子多看了我兩眼,你都不開心,臉上明晃晃寫着‘不爽’。”

“就你知道得多。”被嬉鬧的甜言蜜語打擾了憂思,芙蕖也不再糾結,只靜靜地倚在宮九懷裏,享受片刻的安寧。

罷了罷了,不就是關注一下司空摘星的死活嘛?這點小事,宮九必定要插手了。否則,他是真的怕失去芙蕖……就當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賣給小十一個人情,拯救未來妹婿,說出來倒也有理有據。

兩個人膩歪夠了,也坦誠夠了,于是暫且放下煩心事,相約去夜市逛一逛。

江南的風光總是透着一股明媚的優雅,不管是白日裏風雅頌的客船徘徊,還是晚間的熱鬧街市浮華。好客,婉約,和熱情。或許任何一個人異鄉人也同樣可以在此找到歸屬感。

芙蕖的習俗一向是非常接地氣的,路邊小攤香氣濃濃,她一點也不在乎所謂的衛生條件。早年被荼毒多了的少女只有一個想法:怎麽看都要比當代的地溝油要強上許多。

挑了幾款尚能稱得上美味的小吃,她也幹脆拉着宮九一起堕落一番,品嘗滋味。

Advertisement

“沒有吃過夜宵,你的人生都不完整。”

“這樣說也行?”分明是強詞奪理嘛。

不過宮九也并不反對女朋友對自己的投喂,淺嘗幾口,餘下的仍是不太感興趣。他确實不重口腹之欲,随意得很。看芙蕖吃得開心,他幹脆帶人回到他自己在江南的居所,哄她進門。

宮九的品味自然不需要懷疑,他的院子不大,卧室也少,看得出是根本不耐煩有一大堆人伺候。他暫住的卧房裏相對空曠,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和一個偏房盛放雜物供洗漱。

芙蕖很喜歡這般低調極簡的風格,她随意走上一圈,贊賞之後又想起正事:“阿九,你了解夢郎嗎?他那樣夜襲,倒像是在找東西,你說呢?”

雖然名字太潇灑,卻并不像個采花賊。

“閨閣小姐們,除了貞操,除了美貌,共同有的,該是衣服首飾之類。”顯然宮九也基本同意芙蕖的看法,認為那夢郎八成是在找什麽難找的、意外丢掉的、還很重要的東西。

司空摘星并沒有說夢郎的什麽具體事情,他只簡要描述,對方是一個戴面具的高瘦男子,輕功不錯,從一家樓閣中出來時見到司空摘星,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下了殺手。

——這段邪門的經歷,司空摘星邊說邊撇嘴。而旁人也被搞得一頭霧水。這一言不合就傷人,夢郎怪任性的呢。

“聽聞夢郎無害,從不傷人,卻傷了司空摘星。”芙蕖摸着下巴苦思冥想,總感覺這樣分析罪犯的心理問題,她也會跟着想犯罪似的,“有沒有可能是司空摘星偷了什麽東西,正是夢郎需要的?或者……他們輕功都那麽好,該不是早就認識吧?”

也不能排除孽緣的可能性。

夜裏安靜,宮九眯眼,正想說房頂有人,偏那來人也是狂妄,生怕別人發現不了,竟然自顧自地就大笑起來,笑着還不免感慨:“你這姑娘倒是聰明,只不知為何關注我呢?難道為了司空?可司空摘星的小情人不應該是個乳臭未幹的丫頭才對?”

聽着年輕男人的論調,必定是夢郎無疑。芙蕖冷笑着沖破房頂,不顧嘩啦啦地瓦片落下,直接就站在了那個男人對面,亮出焚寂劍,渾身都是戰意十足,想要打一場的架勢。

那夢郎确實該是帥的,雖然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雖然連夜行衣都沒穿,乍看上去不過是個富二代一般的角色。可是這人不顯山不露水,大概也是暗藏頗深的。芙蕖不敢大意,就那麽看着夢郎。

在芙蕖的身後,宮九翩然而至,也不準備動手,只是打量着面具男子。他很乖,他知道芙蕖不想打草驚蛇,她若不出聲,便是不需要幫忙。在這方面,九公子非常善解人意,給夠了尊重。或者說,他認為芙蕖也是有對付壞蛋的能力的。

她那把重劍可是跟劍神劍仙都戰鬥過的,厲害程度完全不必懷疑。

芙蕖的确不太關注夢郎的背景和死活,她只需要司空摘星活過這十日便可。可是她要怎麽說:喂,夢郎,你先別殺司空摘星,留着過年再說?……這樣好像有點扯。

“你要找的是什麽東西?”既然夢郎飄忽不定,芙蕖好不容易逮到人影,怎麽也要努力一番。就算只是套話,也總好找找查案方向。

夢郎正為宮九那聽媳婦兒話的小模樣驚奇呢,聽到芙蕖問話,也只是低頭一笑,不經意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哦,你要幫我嗎?為何要幫我呢?”他的語調非常輕佻,帶着問音的疑惑聽得芙蕖差點起雞皮疙瘩,只覺得此人八成也是性格陰暗不定的那種人。

這般自說自話自笑,比某些中二病還要抽風許多,或許,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神經病麽。

他也沒有給芙蕖再說話的機會,只是甩下一句:“你無能為力呢小姑娘,我要找的是回憶哦。”說罷,即刻飛身走遠,踏月消失。

“什麽回憶……這人像個偏執的呆子。”跑去姑娘閨房找回憶,果然還是有病吧!

芙蕖搖頭嘆息,卻見宮九還出神地望着遠方,不禁問,“怎麽了?”

總不會是變态對變态的惺惺相惜?

搖了搖頭,宮九攬着芙蕖,借力一躍便回到屋頂破了洞的屋內,才說:“這個人的身法,看上去有些眼熟。”只是他一時也并不記得有認識這樣的人物。

人都走了,芙蕖并不着急。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沖動給撞開個大洞的屋頂,呵呵一笑,有些尴尬:“這屋頂,怎麽辦?”

她不提還好,只見宮九迅速自來熟地轉變成委屈含淚的小動物樣,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演技做作,要不是男人哭起來太奇怪,宮九甚至就要哭鼻子了:“芙蕖寶貝,你看我多可憐。身上沒銀子,屋頂還破了,今晚,你就收留我嘛好不好?”

裝窮裝得還挺過瘾。

“……”怪她多嘴,關心誰不好,關心個變态!

還好宮九在男女方面真的是超級保守了,別看他恨不得早點把芙蕖娶回家,可是真的娶回去之前,似乎早就打定主意半點過分的事情都不做。他們之間僅有的兩三次親吻臉頰,還都是芙蕖主動的。

“你可以去客棧。”某些個星級客棧服務相當不錯,從吃到玩,體驗優秀。

宮九眨眨眼,笑得很無辜:“親愛的,你知道的,我會迷路啊。”

“……是,我知道你會迷路,但是……”以前明明很避諱說自己是路癡的,怎麽如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平時真的虧欠宮九太多,他一直積極向上愛得火熱,連細節都照顧周到,倒是芙蕖自己……唉,這麽想着,芙蕖一個心軟,還是同意了宮九去自己房間裏歇息一晚。

躺在還算寬敞的卧榻,宮九心裏很滿足。他跟芙蕖相隔幾步而已,而且這是第一次在獲得批準的情況下登堂入室,略激動啊。他傻笑着閉上眼睛擁着薄被暗爽,一邊慶幸自己沒有帶得力助手在身邊,不然芙蕖一定不會同意借宿的。

其實宮九不帶下屬只是因為……最近自己也知道,他崩壞得有些兇猛,免得那群閑來無事的手下們整天在背後八卦他宮九怕老婆。雖然說怕老婆是事實吧,但若是被議論得狠了,多少有些顏面無光。

他絕對不是在害羞,不是。

“芙蕖……”

“怎麽了?”芙蕖累了一天,已經很困。她忍住丢枕頭過去的沖動,态度不是很好,“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要說。”吵她睡眠者殺無赦!

宮九眼眸一亮,帶着笑意。他确實是真的有事,否則又哪裏舍得鬧芙蕖入睡呢。

“我突然想起為何覺得夢郎身法熟悉,小十小時候曾自創一套女式輕功步,本是鬧着玩的,不想夢郎卻使用這種步法。”

原來小十這麽厲害啊,十來歲的時候都會創造輕功了?逆天……芙蕖甩甩頭,慢半拍才抓到重點:“這,哪跟哪啊。”夢郎怎麽會跟小十有關呢?!

作者有話要說: 芙蕖:男人們真是神奇,胸肌也是标配吧。比如西門的胸肌不錯、蘇蘇的胸肌不錯、還有那夢郎的胸肌,嘶,也很硬啊。

宮九醋意大發:其他人就算了,可是夢郎的胸肌你怎麽知道的?

芙蕖:殺他的時候啊……焚寂劍戳進去,我自然感受到了。

焚寂劍:求你別再說人家宮九是變态了,為毛我覺得你才是真正的變态。

(昨天去醫院拿體檢結果,看到旁邊坐着一個蠻漂亮的小姑娘,就聊了幾句。她才二十歲,絕症……笑得那麽陽光,不需要任何憐憫。加了她的微信,我知道她不需要安慰,但還是一個字都打不出來,我這一整天心裏都沉沉的,感慨特別多,一句也說不出來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