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前

下午程墨來接她時，程詩的精神一直處于很恍惚的狀态，程墨跟她說話，她也不答。

坐在車上看着眼前疾馳略過的風景，視線模糊，思緒飛揚。

記憶裏高一的那個夏天分外炎熱，可再熱的天也擋不住少年少女對籃球賽的熱情。年級的淘汰賽一般被安排在中午，本班的比賽被班主任強制要求出席加油。

就是那個下午，程詩第一次聽到了那個名字，餘白。

高一和高三的比賽都在一片籃球場，程詩班的比賽場正好在餘白班的旁邊。中場休息的時候，程詩被幾個關系要好的女生從人群中拖出來，跑到隔壁的賽場。

“那個坐在籃架下面的就是餘白！”

程詩擡眼看過去，遠遠的只看到一個在喝水的男生的側影。

“餘白是誰啊？”話一出口就被身邊的女生推出了隊伍。

她反正也對餘白這個人沒多大興趣，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籃球賽之後幾周的某個周一校會，程詩被班級選為代表做主持人。那一周學校的頭等大事就是高三實驗班的學生參加全國數學競賽拿了一等獎，這種事情是要作為雞湯反複洗腦廣播的，校會上自然要點名表揚一番。

程詩看着主持稿上的名字，眨了眨眼，餘白。

本以為這次終于能見一下這個餘白的本尊了，結果到禮拜五對稿的時候卻被告知，本來安排讓餘白上臺領獎的環節，因為本人的要求被取消了，最後改成了口頭表揚。

如果事情到此結束，那麽餘白在她人生中可能就只是一個聽過就忘的名字，然而事情在一節體育課後卻發生了質的轉變，從此，擦肩而過變成刻骨銘心。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拉她去看籃球賽的那群損友！

高中的體育課可以自選項目，集體活動之後大家舉手把項目報給老師，然後自己取器材自由活動。

程詩的朋友們像來對體育活動興趣平平，可那天卻分外積極的選了籃球，還拖着她一起去器材室借球。事後程詩才知道，這群女人不知道從哪裏打探到這節課餘白會到體育館打球，所以她們才這麽積極。程詩雖然無奈，但人都已經被拖來了，也就只好跟着她們去了體育館。

體育館內确實有一群男生在打球，可其中卻沒有餘白的身影，在空蕩蕩的體育館裏，幾個女生趴在門口偷看，目标這麽明顯，很快就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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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球的男生中有一個出了名嘴賤的，看到小學妹不禁要調戲一下。男生把手放在嘴邊沖着她們吹了個口哨，“呦！小學妹們，又來看哥哥們打球了！”

一起打球的其他男生也停了下來，朝門口看過來，“人家是看你嗎，人家是來看餘白的！”

吹口哨的男生笑着投球，故意投偏，球就滾到了程詩她們腳下。

“小學妹，把球給哥哥扔過來！”

其他幾個女生聽到這樣的話吓得轉身就跑，程詩不一樣，在從小和程墨鬥智鬥勇的操練下，即使面對比自己大的男生她也找虐不誤。

程詩微笑着撿起腳邊的籃球，向前走了幾步，算準距離，一把拍過去。

“砰！”

正中口哨男的臉。

程詩看着口哨男慢動作的倒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撒腿就跑……

廢話！打完人不跑，難道等着被抓嗎！

那天之後，程詩的高中就流傳着一個“喜歡餘白的學妹戰鬥力堪比城管大隊”的傳說。

也正因為怕別人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傳說”，一直到餘白畢業，她都安安分分、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切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然而……他竟然知道是她了！她明明已經封了目擊者的口，隐藏得很深啊！

想到這裏，程詩抓着車把手，把腦袋“哐哐”的往車窗上撞。

程墨轉頭看了她一眼，忙伸手攔住她，“哎！你幹嘛呢！”

“想死……”

“那也別在我車上啊，都把我窗戶撞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