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星星

兩個男生一直打球到十二點多，回寝後，大牛因為近日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頭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餘白看了會兒書，拿起外套，又悄悄出了門。

程墨有個妹妹，和他一個高中，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每次程墨和他妹打電話，都是一場風起雲湧，不見血不算完。唯一不變的是，不論吵輸吵贏，電話結尾，女孩兒都會說出一頁A4紙那麽長的食物列表，她哥也只能灰溜溜的買給她。

吵輸吵贏，都是她贏。

毒舌聰明又能吃的女孩兒，這就是最初餘白對程詩的全部印象。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高三的一次校會，學校安排他上臺領獎，他不願意，就去辦公室和負責的老師商量。婉言推辭了上臺領獎的環節，起身要走時，聽到身後對稿的主持人裏，有個人喊了一聲“程詩”。

程詩？成事不足……

那是夏天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下午，遮了一半的藍色窗簾被風吹起一角，陽光順着縫隙灑進來。女生站在窗前，半邊臉因為窗簾的飄動忽明忽暗。她站在正對着他的方向，和身旁人手舞足蹈的講話，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瞳孔中閃着星。

一見鐘情嗎？

餘白不知道。

只是偶爾從別人口中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時，會忍不住笑笑。

周一的校會，她站在主席臺的中央，頭發束起露出漂亮的輪廓。身旁的男生開始竊竊私語，餘白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男生口中那個“赫赫有名”的“笑花”，笑起來很好看的小花。

兩個只“聽說”過彼此的人并不會邁進對方的生活，直到一次籃球隊的加訓。

他匆匆趕到體育館時，正好和迎面沖過來的女生撞了個滿懷，女生一直低着頭，草草說了句“對不起”就逃命一樣的跑走了。

雖然只瞥見一個輪廓，但他還是認了出來，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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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球場時，一群人圍在一個鼻血狂噴的隊友周圍，餘白走過去，被躺在地上的男生踹了一腳。

“看看喜歡你的小姑娘幹的好事！”

“我？”被牽連的人不明所以。

地上的人惡狠狠的瞪着他，“可不是你嗎！就那個高一的程詩！小姑娘戰鬥力比城管還猛！我不就調戲她一下嗎！給我打成這樣！”

餘白不禁笑起來，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淡淡的說，“該。”

也不管背後人的嚎叫，拿起球走到三分線，擡手一抛，正中筐心。

想起往事，餘白不禁勾起嘴角。

夜已深，無心睡眠的，卻不只男生一個。

程詩閉着眼躺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和他之間所有的交集像是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在她眼前滑過，再無限循環。

心情沒辦法平靜，她索性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把上午加的購物車付了……

女人啊，一沖動，就容易消費……

看看已經熟睡的室友，程詩蹑手蹑腳的下床披了件外套，悄悄走進陽臺。

清冽的空氣瞬間灌入胸腔，寂靜的夜裏只有路旁一盞夜燈孤零零的亮着。

程詩倏地瞪大眼睛，下一秒已經拉開陽臺門竄進屋裏。

背貼着玻璃門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剛才路燈旁站着的人影，是他嗎……

程詩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幹嘛要跑！

是他就是他，有啥見不得人的！

心裏這麽想着，手還是理了理頭發。

小心翼翼的拉開陽臺門，趴着欄杆望去，路燈旁的人影已經不在了。

程詩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完了完了，她都出現幻覺了！得趕緊睡覺了！

從女生宿舍樓下散步回來的餘白進寝室時，剛好撞見下來尿尿的大牛。

大牛睜着一只眼睛，含糊不清的問，“大晚上的你去哪了？”

“看星星。”

“有病！”

窗外墨色的夜深邃靜谧，稀稀疏疏的星星閃着微弱卻不容忽視的光芒。

餘白不禁勾起嘴角，和她笑起來的樣子，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