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郯煜炀一聽這話, 只覺得心都快飛出來了, 那淡漠的眼神, 嚣張的話語。
讓他想起了初次見面時，江暮對着柯銘桦那句乖戾到極點的“求我啊”。
“好，”郯煜炀舔了舔唇, “把我幹趴下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聽得一群人忍不住吹起口哨跟着起哄。
“幹趴下！幹趴下！”
江暮：“……”
郯煜炀笑得更加得意, 沖江暮勾了勾食指。
“來幹。”郯煜炀繼續挑釁。
江暮眸子微眯, 左手猛地把球往地上擲去, 拍球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絕于耳的“砰砰砰”聲在體育館中響起。
郯煜炀也正色起來, 微微躬身站定雙手微張，做好防守準備。
其餘人等全都屏住呼吸，想看看到底是江暮成功突破防守，還是郯煜炀成功截住球。
江暮運着球直直跟郯煜炀撞上, 動作迅猛，郯煜炀調整好姿勢上前搶斷。
見狀，江暮唇角勾了勾，把球往左側抛了過去, 人也跟郯煜炀錯開了。
“好！”孟東來拍掌叫好。
籃球隊隊員們暗道：隊長趕緊幹回去啊！
郯煜炀反應很快, 腳下用力，閃身到了江暮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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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啊, 男朋友。”郯煜炀趁着其他人起哄，低聲說了一句。
江暮牽唇, 臉上的笑意不加掩飾，“你也不賴。”
郯煜炀伸手過去，江暮突然後退。
看樣子是要投三分。
“老四三分！”王晉也嚎了一嗓子。
“隊長加油！”
郯煜炀忽地眼神一凝，沒有動。
在其他人以為他這是放棄了的時候，江暮動了。
不是想象中的三分，江暮又重新開始往前了。
“怎麽回事？”有人問了句。
“什麽怎麽回事，我們老四根本沒打算三分。”孟東來攤了攤手。
“他挺厲害。”朱何下了個結論。
王晉咋舌，“不愧是當隊長的，居然被識破了。”
那是江暮慣用的假動作，一般第一次跟他打球的人都會中招。
鄭碩嘚瑟道：“我們煜哥的洞察力可不是蓋的！”
“隊長不愧是隊長，剛才對線的要換是我，我準上去蓋帽了。”
鄭碩嘿嘿一笑，“那當然，你隊長還是你隊長。”
實際上，郯煜炀是想上去蓋帽的，可是看到江暮并沒有屈膝或者停下運球把球拿起投出去的打算，所以先觀察了一下，就算是要三分，他可以保證自己在江暮把球投出去的一剎那跳起把球打掉，亦或者在他準備拿球的瞬間沖過去。
“你，很好。”江暮重新到了他近前，誇了一句。
郯煜炀對着他笑，“我在其他方面還能更好。”
江暮一聽就覺得有歧義，拍球的力道重了幾分。
知情的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這是在打球還是在調情？能不能好好打了。
雙方僵持不下，江暮想要過了郯煜炀，被攔得死死地，郯煜炀想把球搶過來，江暮也都十分巧妙的避開。
兩個人不斷閃避、沖撞，各種技巧百出。看得一衆人驚嘆的同時，又撓心撓肺想看看兩個大佬之間誰能拿下第一分。
一陣鈴聲打斷了郯煜炀的動作，只見他立馬跑出線外從外套口袋拿出手機。
回過頭給江暮做了個手勢就出去了。
鄭碩看主角突然少了一個，了解一點點內情的他上去，“那個，暮哥，煜哥他這個鈴聲好像是家裏的，應該是有急事。”
江暮扔下球，“嗯。”
就聽又一陣手機鈴聲傳來，江暮過去滑開手機，“男朋友”的來電。
江暮給他們打了聲招呼，往體育館外走去。
按下接聽鍵，郯煜炀滿帶歉意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出。
“家裏出了點事，晚點回來陪你。”
剛剛運動過的臉本來就帶着潮紅，江暮聽完他說的更紅了。
“……好。”江暮說。
郯煜炀輕笑：“我等着。”
江暮問：“什麽？”
“等着下次，”郯煜炀故意壓低聲音，“你把我幹趴下。”
低沉磁性的嗓音就這樣鑽入江暮耳中。
江暮定了定神，把他電話挂斷，丢下一句：“晚點見。”
郯煜炀兀自對着挂斷的手機發笑。
江暮回到體育館時，鄭碩已經組織大家開始打了，看到他進來，跟人換了場次，過來跟江暮說話。
“暮哥。”鄭碩笑嘻嘻的喊了一聲。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打球能跟煜哥對持這麽久還不落下風的，對江暮更加佩服。
江暮問：“怎麽了？”
鄭碩自動忽略江暮臉紅這點，知道他煜哥肯定把人穩住了，于是也不操心他們了，開啓暮吹模式，彩虹屁不斷外放。
還沒上場的王晉走過來，頭一回見到這麽能說的，誇贊詞不帶重複聽得他一愣一愣。
“哥們，你口才不錯啊。”王晉拍了拍鄭碩的肩膀，由衷贊道。
鄭碩樂呵呵收下這句溢美之詞，“過獎過獎，打一場？”
王晉攀上鄭碩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好啊，來來打一場。”
鄭碩也跟着搭了上去，“走。”
王晉看向江暮，問：“四兒，一起？”
江暮搖搖頭，“你們玩吧。”
鄭碩見識過江暮的球技，也不上趕着送菜，跟王晉兩人相邀着就往場中去了。
江暮手機震了震，低頭解鎖就看到郯煜炀發的信息。
-男朋友：分開的第十分鐘，想你。
又跟那次一樣的對白。
江暮給他回了“我也想你”。
直到一群人打完籃球已經是第十次想你了。
江暮正要給他們訂酒店，王晉搶先道：“我跟老大訂了晚上七點半的車票。”
江暮一怔，看向他。
王晉戳了戳朱何。
朱何替他答道：“我們來只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現在看來是挺好的，也就放心了。”
王晉直點頭。
朱何繼續說道：“其實是這小子天天早上遲到，被主任罰兩千字的檢讨，他怕明天玩過頭來不及寫。”
“靠，朱朱你怎麽這樣！”王晉往朱何肩上撞了撞。
江暮看了看朱何。
朱何解釋：“他上個月就開始回家住了。”
因為早上沒人叫，所以天天遲到被教導主任逮。
江暮知道王晉好面子，沒有接着問，說道：“那先去吃個飯再走。”
“好，正好餓了。”王晉聽到吃就精神了，朱何看了眼他，點頭。
吃完飯，江暮把兩人送到車站，王晉道說：“回去吧，下個月你生日我們再來看你。”
江暮：“嗯，好。”
送走兩人，江暮就回了學校。
空蕩蕩的寝室讓江暮略感不适，心裏總覺得少了什麽。
目光落到郯煜炀的桌子，這才發覺，原來是少了一個人。
隔十分鐘就震的手機準時響起，江暮拿出來看。
-男朋友：分開的第三百九十分鐘。
江暮注意到，後面好像少了句，手剛觸到屏幕。
-男朋友：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緊接着寝室的門被敲響。
江暮放下手機，從椅子上坐起身去開門，懷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
門外，郯煜炀笑得燦爛，拿着手機晃了晃，口中的話痞氣十足，“小兔子怕不怕大灰狼吃你啊？”
江暮側身讓他進門，郯煜炀繼續問：“怕不怕？”
“你能不能正經點。”江暮看了看他，坐到了電腦桌前。
郯煜炀不說話了。
江暮還在想他怎麽就老實了，剛轉過頭去，郯煜炀已經靠坐到他旁邊另一張椅子上。
郯煜炀把手放在江暮剛握上鼠标的那只手上。
江暮跟觸電一樣想抽回手，郯煜炀說：“別動。”
江暮抿唇道：“撒手。”
郯煜炀沒放開，問了江暮一個問題，“你說真的？”
“什麽？”江暮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讓我正經。”
“嗯。”江暮點頭。
郯煜炀笑了笑，“好。”
江暮看向自己依然抓着的手，心道：這就是他的正經？
更正經的還在後面，郯煜炀手上一個用力，把江暮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江暮反手一擰，又坐了回去，怒視他。
郯煜炀理直氣壯道：“不是你讓我正經的嗎？”
江暮冷漠臉，“你這是正經？”
郯煜炀很認真的點頭，“是啊。”
江暮被他氣笑了，“那你還是別正經了吧。”
話音一落，江暮心裏‘咯噔’一聲。
“遵命。”郯煜炀的聲音如魔音入耳。
郯煜炀還是知道分寸，沒有做出過分舉動，最後睡前只在他耳邊喃喃了一句，“還有一個月啊……”
江暮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沒有聽到。
距離跟王晉、朱何他們來z市一起打籃球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日子過得飛快，有趣的是每次章城的課上想要叫江暮回答問題都會被郯煜炀搶答，無一例外。
郯煜炀也每每都會借着這個向江暮讨要福利，沒回都沒讨成。
每天都是在郯煜炀的耍無賴中過去，江暮對他的撒嬌已經快免疫了。
“男朋友，親一個？”
江暮剛洗漱完，郯煜炀就在門口等着了。
江暮沒搭理，繞過他出去。
一個上午郯煜炀都繞着江暮轉，八班同學都已經習慣了，不知道的是認為：這兩人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知情者·鄭碩則是：天天秀恩愛，狗糧吃到撐。
今天是星期五，中午大部分人都已經回家。
郯煜炀還在學校陪江暮，直到晚上，江暮拉着他說，“去你那。”
郯煜炀看了看兩人握着的手，“什麽？”
“生日快樂。”江暮說道。
郯煜炀怔了怔，他還以為江暮不知道。
他的生日沒人記得，連鄭碩都不知道，上回他就驚訝江暮居然記住，沒想到今天還有驚喜等着。
江暮不知道什麽時候定的蛋糕，他們到的時候擺在酒吧前臺。
郯煜炀心中像是炸開了煙花。
江暮對着他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