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問他能不能給她點時間
這天烈陽高照，莫羨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場的時候，終于見到了一個身影。
身影的出現，讓他的心徹底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踏實。
修羽坐在遠處的欄杆上，沖着他的方向，慵懶地揮了揮手。
莫羨先是一怔，繼而咧嘴笑了，走向修羽的方向。
修羽看着向她而來的莫羨，幾天沒見，好像黑了一些，更添幾分男子氣概。
“來了？”莫羨打招呼的語氣，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們倆之間，已經熟絡得不像話了。
修羽點了點頭，扶了扶頭上戴着的鴨舌帽，眼睛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做賽前最後準備的工作人員，“有人說了，我必須得來~”
修羽說完沒太在意，她等了幾秒，覺得不對勁，扭頭看向莫羨，見他比剛才笑得還要燦爛，心中納悶，沉默了一下，繼而想明白了：莫羨以為修羽口中的“有人”，是指他......所以才會笑成這個樣子。
“我說得其實是......”
“不是我，還有誰？”
修羽看見莫羨眼眸裏明亮的光芒，一時有些結巴“是......那個......”
她還沒解釋清楚，身後就有人叫了莫羨的名字。
修羽擡眸，見迎面而來一個眼眸寫着良善的男孩子，個頭沒有莫羨高，但看上去很外向。
“這位是？”本煜其實已經猜出了修羽的身份，可還是想讓莫羨親自介紹。
莫羨擡手，在他的胳膊上錘了一拳。
“我是修羽，你好。”修羽率先開了口，她擔心莫羨說出什麽不着調的介紹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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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煜微微一怔，繼而沖修羽介紹了自己，“你好，我是本煜，莫羨的領航員。”
莫羨一句嘴也沒能插上，可他面對修羽，發不了火。
“該上場了~”修羽再次提醒莫羨。
莫羨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工作人員給出的信號，“等比賽結束了，我有話跟你說。”
修羽呆立在原地，看着莫羨和本煜“出征”的背影。
***
整個比賽過程的激烈程度，是超乎修羽的想象的。
信號一出，賽車競相啓動，開足馬力，沿跑道奪路狂奔。
但不是所有選手都能幸運地抵達終點，透過直升機現場直播的屏幕，修羽看到賽車撞到障礙物，騰起火花和煙霧，斷臂殘足，車子伏在道邊，不能動彈......
修羽想起一個朋友曾經說過：賽車是速度比賽，極具危險性，更有翻車撞車、起火燃燒的驚險場面......
想到“起火燃燒”四個字，修羽就滿身雞皮疙瘩。
莫羨一直保持優勢，同車隊的比他小兩歲的年輕車手，緊随其後，差距逐漸拉小。
修羽聽着播報員的解說，不禁微微攥起了拳頭，她感覺到心髒跳的越來越快，不得不去努力壓制。
本煜覺得驚訝，今天莫羨對賽車的控制力，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比賽都要好，更加沉着，他原本擔心，莫羨會因為修羽的出現而受影響。
莫羨心裏想的是：不能在修羽面前丢人。
他從小到大都屬于“越是重要場合，越會發揮正常”的類型。
也正是看出了他的這個特質，莫父才會答應送他去國外接受專業訓練，成為一名職業賽車手的。
修羽自然是希望莫羨贏的，可那個年輕賽手的實力，不容小觑。
決定性的節點，發生在比賽的最後階段，徹底鎖定了比賽的結局。
是在一段連續的，被稱之為“魔鬼路段”的下坡，是事故發生頻率最高的路段，在這個地方，要做好稍微收油的準備。
如果輸，便是輸在了“求勝心切”上。
說不想贏是假的，可凡事講究張弛有度，莫羨在本煜的提醒下，及時收了油。
年輕選手看到二人的差距再次拉小了，便想着徹底占據壓倒性優勢，沒有及時收油，結果可想而知――撞樹出局！
好在是撞到了阻礙物，否則可能直接越出，飛落懸崖......
直到聽到公布了莫羨的成績後，修羽才算徹底安了心。
莫羨作為駛抵終點的“優勝者”，被人們簇擁着，博得了歡呼、香槟、獎杯……不一而足。
修羽不得不承認，通過這一次親臨現場，她看到了和平時不大一樣的莫羨――職業車手的勇敢與專注，看到了他的熱愛與付出。
平日裏，他像個有些任性的大男孩，賽場上的他，沉穩、成熟，讓修羽覺得敬佩。
沒錯，是敬佩。
當她看到得勝歸來的莫羨咧嘴站在面前的時候，只說了兩個字――真好。
簡單的兩個字，莫羨便笑得像個孩子。
在修羽面前，他好像總是會自然而然地表現出“最生活”的一面。
***
當天晚上，莫羨請修羽吃了本地最具特色的烤肉串，當然，還有同行的工作人員。
坐在露天草坪上，可以看見星星低垂，像是伸手就能夠到似的。
莫羨把本煜手裏的烤串，遞給修羽，之後，他自己還要再留幾串......
本煜恨不得掐死他的眼神，被他完全地忽略了。
修羽看不下去了，伸手要還給本煜一串。
莫羨哪兒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拿起自己盤子裏的一串擡手遞給本煜“得了得了，別生氣了~”
本煜差點被他噎死，好像是自己欠他似的......
修羽突然發覺：男孩子之間的感情，原來也是這麽幼稚的。
“看在修羽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是吧，修羽姐？”本煜故意“刺激”莫羨。
莫羨果然中了套。
“什麽修羽姐？這哪兒是你姐？你姐在國外呢！想她了就回去吧~”
本煜聽出了莫羨言語裏的酸味兒，覺得好笑，便不掩飾地“嘲笑”起他來。
莫羨氣得要把油漬抹在本煜昂貴的Polo衫上。
本煜起身，躲避開了。
莫羨知道，本煜是在給他倆獨處的時間，暗暗想着：回頭得對這哥們好點兒~
修羽安靜地吃着手裏的肉串，感知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她想起了莫羨比賽前說的話“等比賽結束了，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呢，修羽想起莫?o曾經揶揄他的話。
莫羨看着修羽低頭不語，輕輕咳了兩聲，算是清了嗓子。
“你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修羽猛然擡頭插了嘴。
莫羨原本要問的話，梗在喉嚨，咽不下也吐不出。
“別給我壓力，成嗎？”修羽所言非虛，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會來，肯定是心裏産生了動搖，可當她看見莫羨職業的危險性，不禁犯了怵，看到車子冒火，騰起火光的場面，她心底深處的恐懼感更重了。
她自認為不是個會“用職業衡量一個人”的主兒，可她不得不坦白――她需要适應。
莫羨想起家姐說的關于修羽的往事，看着她眼眸裏微微閃爍的淚光，不得不暫時尊重她的選擇。
她知道今天這場比賽的“慘烈”，勾起了修羽的聯想。
原本應該失落了，可想到修羽對得勝歸來時的自己說的那句話時，好像又失落不起來了。
莫羨覺得奇怪，原來父親從前說的那句“兩個人之間，不是只要對彼此有意，便能順利在一起的，得天時地利人和才行”，是真的。
他需要耐心等待，給修羽一個緩沖的時間。
等待一個人的過程并不算最難熬的，最可怕的是：等不到未來。
本煜回來的時候，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怪怪的，可又不好問什麽，畢竟是私事，便只好充當起緩和氣氛的那個。
“這麽适合講鬼故事的地方，不如我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講故事吧？”
聽到這個提議，修羽來了興致，這才算把剛才發生的事，徹底掀了篇。
***
大家圍坐成一個圈，莫羨和修羽面對面坐着。
作為提議者，本煜自然要開一個好頭。
他講的故事，是小時候在外公家的那座大房子的地下室發生的，其實是個略顯俗套的鬼故事，但有些人的膽子天生就接受不了這樣的東西。
等他講完，沖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于是乎，便算是二人聯手，一起吓唬了一個聽得認真，卻明顯看得出很害怕的女性工作人員。
尖叫聲響起的瞬間，大家先是一愣，繼而笑成一團。
本煜注意到，莫羨笑的時候，目光是看向修羽的。他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說法――當大家笑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本能看向自己喜歡的人的。
本煜原本打算把這個事實告訴莫羨的，可轉念一想，打消了這個想法。
要是被莫羨懷疑自己的取向，豈不是尴尬？
細心的本煜還有一個發現：修羽笑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看向莫羨的。可與莫羨不同的是，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迅速轉移了視線，看向了身前的地面。
他們兩個人之間，什麽時候才能落定啊？本煜微微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急于看故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手頭有時候會有其他緊急事務，偶爾會更新得慢，還望理解~
謝謝各位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