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感情潔癖症發作了
拍攝周期過大半的時候，修羽和劇組的人已經混得很熟了。
因為講戲分析劇情，修羽和作為主角的阿沐之間，交集自然不會少。
修羽很珍惜阿沐，覺得這個孩子身上有靈氣。
阿沐對修羽也很好。
性格原因，修羽和阿岚的互動，總是讓劇組內充滿歡笑。
這天下午，恰逢莫羨來探班，還是阿岚最先注意到莫羨的不對勁兒。
修羽正在和阿沐分析劇情，等她注意到莫羨來了，還是阿沐準備去拍下一組鏡頭的時候。
阿岚見修羽沒有立刻過去和莫羨打招呼的意思，便走到她身旁小聲提醒“哎，你還是過去跟他說兩句吧，我瞅着他今天狀态不對。”
修羽朝莫羨那邊看了一眼，見他的臉色是不大好看，“那你在這兒盯着，我其實特想知道陳導關于這部分戲想要怎麽拍，回頭你告訴我一聲~”
阿岚點頭應了。
修羽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朝莫羨走過去。
莫羨早就知道她是這麽個性子――不會為了任何人輕易改變自己的節奏。可剛才他通過身為男人的“敏感”，不經意覺察出來的東西，卻讓他此刻有些不淡定了。
他在心裏勸自己別那麽小氣，可阿沐剛才擡眸看向修羽的那個眼神，讓他不得不介意，他總覺得不全是因為他“獨占欲”，他的判斷，很有可能是準的。
“來了？”修羽沖他微微揚了揚下巴。
莫羨瞧了，心裏好像更別扭了，他想起一個說法――最讨厭你一副不缺我的樣子。
修羽見莫羨沒吱聲，便走到他身側，微微側頭看向他，問“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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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羨知道他現在只要開口，流露出來的情緒，很有可能會引起不愉快，索性不開口。
可修羽畢竟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就是因為他的不吭聲，反而心裏有點“不得勁”了。
“你說了，我才能知道該怎麽哄你啊~”
“我怎麽了，你不知道嗎？”莫羨還是沒忍住，其實說完就後悔了，可想到剛才阿沐那個帶着淺淺笑意的眼神，他就覺得憋屈，他很清楚自己的這種憋屈，源自危機感。
前幾天他還叭叭地“威脅”修羽呢，今天就輪到自己了，真是天道好輪回......
修羽聽出了他語氣裏的“責備”之意，加上她不輕易示弱的性子，自然也覺得生氣，便反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我做了什麽讓你看着堵心的事了？”
“那哪兒能啊，你一向光明磊落。”莫羨說完，自己都覺得矯情，可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
身為男人，莫羨自然知道阿沐是個出色的男孩子。年齡方面，阿沐占優勢，心思也比他單純，一開始修羽同他講過，對于阿沐，是一種“不希望他被人強迫去賣笑”的憐惜。
正是因為修羽的這種坦然，才讓莫羨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莫羨。”修羽突然叫了莫羨的名字。
莫羨本能一愣，平靜地看着她。
“你，今天像個感情潔癖症發作的人。”修羽不想跟他發生争吵，刻意壓低了音量，可她說出這句話的分量，卻是不輕的。
莫羨沉默了片刻，壓低聲音回她“你不知我今日原本是來做什麽的，便如此評判......”
看着他略帶失望的眸子，修羽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是有些重了。
阿岚不安地看向這邊，她沒想到：今日莫羨的探班，竟會演變成他她兩人之間少見的争吵。
争吵，不是從激烈程度上去評判傷人程度的，在于話語傳遞的氣場。
“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吧。”
修羽說出這句，莫羨便毫不遲疑地扭頭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修羽愣愣地站了半天。
她不知道，莫羨今天是來接她去二人第一次見面的那間廠房的。
他是做好了求婚的準備的。
卻被這麽一件未經确認的小事，打亂了。
莫羨出于禮貌，還是去和導演打了招呼。
陳導嘴上沒說什麽，但能感覺得出來，莫羨和修羽之間，大概是發生了什麽分歧，可他不會去評價，也不會去勸說。
阿岚走到修羽身側，擡手撫了撫修羽的肩膀。
修羽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莫羨走出拍攝基地的大門，給本煜發了信息：出來喝酒。
***
本煜趕到酒吧，莫羨已經到了。
莫羨覺察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微微側頭，見本煜正一臉打量地看着他。
“出師不利？”本煜在他身側的高低椅上坐下，問調酒師要了一杯雞尾酒。
莫羨瞥了他一眼，“你也少喝點。”
本煜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大哥，是你叫我出來喝酒的，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喝酒是重點嗎？”莫羨反問他。
本煜見他心事重重，便打消了逗他的念頭，“跟老弟說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你這般手足無措？”
莫羨聽了他的話，滿眼詢問意味地瞧着他。
“別這麽看着我，你随便找一個人看看，你臉上寫着的‘慌亂’，有點明顯。”本煜解了他的疑惑。
莫羨輕輕瞪了他一眼,看着手裏握着的啤酒杯，裏面還剩大半杯酒，他想起那天晚上修羽勸他少喝酒的事，竟然真的沒喝幾口，為何這般聽話？莫羨自己都說不出原因，“我原本以為自己挺自信的。”
“聽這意思，是被誰比下去了？”本煜輕笑道。
莫羨沉默了半晌，微微點了點頭，“被一個毛小子......”
“你不能保證修羽身邊，永遠不會出現比你優秀......”本煜話說到一半，便被莫羨“能殺死人”的眼神制止了，連忙改口說“在一些方面比你優秀的人。”
“我剛才仔細想了想，今天下午之所以會發作，究其原因，是看到了修羽在對待那個孩子時候，展現出來的溫柔，是我如今很少見到的。”莫羨确實從下午開始，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本煜笑出了聲，“你應該知道吧，人其實都是這樣的，對于親近的人，反而不容易展現溫柔。修羽也不是完人，你得能接受她‘世俗’的一面。”
莫羨聽到“不是完人”幾個字的時候，握着杯子的手明顯僵了一下。
本煜當作沒看見，繼續說“你對于修羽來說，一開始，也是弟弟。”
莫羨聽了本煜的分析，才覺得剛才自己的分析還是不夠客觀，現在想想：是啊，一開始修羽拿自己當弟弟的時候，好像也挺溫柔的，尤其是每次去她家蹭飯的時候。
修羽是那種，和誰親近了之後，反而開玩笑開得多，有時候甚至會“拳腳相加”的類型......
“還難受嗎？”本煜見莫羨陷入沉思，知道是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
莫羨嘴上不說，可他心裏是真的挺感激本煜的，看上去笑眯眯沒心沒肺的，其實比誰都看得清楚客觀：下午，莫羨之所以會有危機感，是因為在阿沐身上，看到了一些往事的影子，他已經習慣了修羽如今對待他的這一面，看到那些被刻意隐藏，或者是她對不太熟悉的人才會展露的一面，反而不習慣了。
“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把該布置的，都布置好了，等來的卻是讓我撤的信息，你可真行！”本煜恢複了往日對莫羨的“數落”模式，原本他今天的職責，是先去求婚現場布置驚喜的。
“行了，閉嘴吧你~”莫羨被揭了短，自然要堵他的嘴。
“好啊，用完了就不在乎了......”
本煜還沒說完，莫羨便把手機舉到了他面前。
“什麽？”本煜戒備地瞥了他一眼。
“入場券，VIP區域~”莫羨将圖片放大了一倍。
“天，你可真厲害~”本煜這才發現，莫羨讓他看的，是演唱會的門票，他之前搶得險些“喪了命”都沒搶上的，亞洲當紅女子團體的演唱會門票！
“現在，可以閉嘴了吧？”莫羨沖他微微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拿人手短嘛~”本煜欣然地點着頭。
***
修羽盤腿坐在陽臺上，看着樓下還在拍攝夜戲的阿沐。
她自然能想得到，今天讓莫羨“別扭”的原因，是這個少年。
莫羨能為她吃醋，身為女人，她自然會從心裏覺得驕傲，可倘若莫羨說的是真的，她便要仔細思考思考了：接下來，自己和這個少年之間的相處模式，究竟是怎樣的......
要不是今天莫羨的這一出，修羽還真沒太注意，阿沐對于她，好像是比對劇組其他人，是要更好一些。
六歲半的年齡差，讓修羽根本沒有往這一層上想。
修羽仰頭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熱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仔細回憶了那天事情發生的具體經過。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事多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