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眸心語賦靜谧

牛奶面包組成的早餐,兩人也沒用多少時間就解決了。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可護士卻還沒有過來叫他們。孟徹考慮是不是單子有問題,又去注射室門口,剛才接他們藥單的那個護士已經不在裏面了。

孟徹對接班護士又簡潔的說明了情況,護士說她知道這個單子,正在配藥,讓他們再等一等。

離開注射室,孟徹又去外面打了個電話,是打給徐主任的,說實話,雖然共事時間不長,可他也感覺徐主任是個很體恤下屬的領導,所以他一點不擔心唐辰凡的電話會不順利,此刻他的電話只是為了和徐主任商量工作安排的事。

打完電話回來的孟徹,卻并未多說什麽。

沒過多久,護士就到門口叫了唐辰凡的名字,自然還是孟徹扶着她進的注射室。其實對于單純的打針,唐辰凡沒有那麽恐懼,畢竟從小到大疫苗也注射過不少了,疼那麽一下也就過去了。

他們剛進去坐下,就看見護士端着治療盤從透明的配藥室裏出來,看着這架勢,唐辰凡還是有點心裏發怵。

“把手伸出來,先做皮試。”護士一臉淡定的說道。

“皮試?還要做皮試啊?!”

雖然不怕打針,但是皮試的疼,唐辰凡上次生病第一次領略了之後就再也忘不掉了。可是逃是逃不掉了,不甘不願的伸出左手,同時臉也轉向了另一邊。

護士先消毒皮膚,然後拿一次性注射器抽取了藥液,使針管內的空氣排盡後,對着繃緊的局部皮膚,完全刺入皮內,然後緩緩推注藥液···

這個過程真的是讓唐辰凡感到錐心的疼痛,比一般的疫苗注射痛好幾倍,她是拿右手去做皮試的,而此刻的左手掌心也被她握緊的手指弄得通紅一片。

其實在一旁的孟徹從護士進來做準備工作開始就感覺出來她的緊張和恐懼了,可是他除了言語上鼓勵之外,确實不好再多做什麽,怕唐突了。只是現在看着她通紅的左手,孟徹也懷疑自己剛才沒伸手讓她抓住是不是錯了。

護士将用過的物品收拾好放在治療盤的一側,并且告訴她二十分鐘之後觀察結果,如果沒有過敏反應,就可以注射疫苗了。

這二十分鐘,唐辰凡真的是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上次輸液做皮試,她是沒有過敏的,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過敏的現象是那些

“放松一點,安心等會兒,你這樣一直盯着看,一緊張,心跳一快,反而影響效果。”

孟徹看着唐辰凡那一臉謹慎的樣子,知道她現在的狀态确實很不好,她對醫院的敏感程度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時間就在唐辰凡頻繁的望向手背中度過,只是她還是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過敏了還是沒過敏,然後護士就走過來,看了一下她的手臂,頭也不擡的說你過敏了,不能注射破傷風疫苗。

唐辰凡一聽淩亂了,哭喪着臉問:“那怎麽辦啊?”

護士依舊一臉冰冷,毫無感情的說:“這個你要去問醫生。”

可是先前的那位醫生早已經交班離開了,這個時候再去問他是不可能了,孟徹決定扶着她還是回到之前的那個診室,向接班醫生說明了情況。

接班醫生聽完孟徹的描述後,說:“那就只能打破傷風免疫球蛋白了,但是我們醫院沒有這種藥,一般都只有三甲醫院才有。”

“醫生,能不能麻煩你把藥名給我們寫一下呢。”孟徹開口道。

雖然在自己的領域內,孟徹具有相當的話語權,但是隔行如隔山,還是謹慎為好。

“我對這裏不熟悉,我們接下來去哪個醫院呢?”孟徹扶着唐辰凡邊走邊問。

說實話,唐辰凡自己也沒有想到一針疫苗會這麽麻煩,但是她又确實是沒那個膽量說不打疫苗了。

“我們去第三人民醫院吧。”其實唐辰凡自己也拿不準三醫院到底是不是醫生口中的三甲醫院,只是覺得那裏比較近,他們單位差不多是在這個城市的半山上,而三醫院剛好在山腳下,而且在M市那也算是比較出名的醫院,所以她想着應該會有藥。

“好,那我背着你,我們去大門口打車過去。”孟徹果斷決定。

而對于這個提議,唐辰凡沒有絲毫借口拒絕,第一從這裏到院門口确實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依照她現在的情況要想走過去,也将會花費不少的時間。第二按照單位的規定,外來車輛是沒法開進大門口的,所以即便他們到了門口要想打車也是比較困難的,因為出租車是不會無緣無故到這裏來的。

正值上班時間,孟徹背着唐辰凡一路走過去也沒遇見多少人,到了院門口,孟徹讓唐辰凡在門口等着,他去前面攔車。

孟徹離開後,唐辰凡扶着門欄站着,守門的工作人員看着她包着紗布的腿,搬了一張板凳過來給她坐,其實她前前後後來這裏也不過三個月多一點,除了他們辦公室之外,單位的其他人對她都不是很熟悉,所以這一刻門衛的舉動讓唐辰凡真的非常感激,非常感動。

這邊孟徹攔車并不是很順利,等了很久也沒有一輛車路過。孟徹他們之前過來雖然是開了車的,但那是學校提供的車,方便他們來回方便,孟徹是想着自己也不會有多少出去的時候,所以也沒有開自己的車子出來,他也不是一個對出行要求有多高的人,如果時間允許,他更喜歡自己騎單車或者坐地鐵。

而且孟徹一直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不是公事,他一般也不會去用學校提供的車,但這次碰上唐辰凡注射疫苗出現問題,又打不到出租車,他決定還是回去找陳穆拿鑰匙,自己開車過去,雖然他不熟悉路,但唐辰凡可以指路。

說巧也巧,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駛了過來,并且剛好在他們單位門前停了下來,上面下來一位婦人,看樣子是去市區裏買東西回來的家屬。

孟徹和出租車師傅打了個招呼,然後走過來扶着唐辰凡上了出租車。因為唐辰凡的腿,所以她一個人坐在了後排。

到了醫院門口,孟徹很自然的付了車費,然後下車開了後座的門,扶着唐辰凡進了醫院,在大廳裏找了位置,讓唐辰凡坐下,然後自己去找醫生詢問藥的問題,可得到的回答是這個醫院也沒有這個藥。

沒辦法,他們只得再找另外的醫院。這一次連唐辰凡這個本地人都不敢确定接下來去哪個醫院了,離得近的有市人民醫院,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謂的三甲醫院,還有一個是市中心醫院,她能确定是三甲醫院,因為畢竟它是整個M市最好的醫院,可以離這裏比較遠。

綜合權衡之下,她還是決定先去人民醫院,畢竟離得近,她腿不方便,能在那裏找到疫苗再好不過了,就算找不到,再去中心醫院也來得及。

可是當他們急匆匆趕到人民醫院時,得到的結果還是沒有這種藥,他們只得又去中心醫院。

醫院門口是最不好打車的地方之一,孟徹扶着唐辰凡站在門口,好不容易攔住一輛,上車後師傅說要不是着看着她腿上包着的紗布,還不會開過來。知道他們要去中心醫院,更是叫苦不疊,說那就只能把他們送到醫院外的那條街口,因為再往裏開車和人都多,開進去了就是老半天開不出來。

唐辰凡也理解這種情況,畢竟她不止一次的聽說過中心醫院的誇張情景,當時她還想怎麽有那麽多人生病呢,為什麽一定要去中心醫院呢?

在路口下車後,離醫院還有一段距離,但的确已經是傳聞中的那樣人聲鼎沸,唐辰凡的腿稍不注意就被來來往往的人群碰到,所以走了幾步之後,孟徹還是不顧唐辰凡的別扭,一把背起了她。

到了門診大廳,咨詢了導醫臺的護士,終于不再說沒有這種藥了,只是要去急診那棟樓注射,并不在門診這棟樓裏,于是他們又向門診了右邊的急診科走去。

也不是很長的距離,但唐辰凡卻一路上看到了很多人坐在路邊,帶着小孩的父母,面色饑黃的青年,頭發蓬亂的婦女······這些應該都是從各個鄉鎮來到這裏求醫但是又還沒挂上號或者是挂上的是多天以後的號現在還得等着的人們。

唐辰凡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醫院給她感受從來都不是希望,而是絕望。看着這些人病怏怏的樣子,她心裏很難受,仿佛生命在這裏顯得那麽無助,那麽渺小,那麽脆弱。

急診科裏更是一片繁忙,目之所及看到的人比在路邊的更讓人揪心,有像唐辰凡一樣纏着繃帶的,有從不知身體那裏導出來根管子連着自己手中提着的像裝水的大盒子一樣的裝置的,有在急診手術室外焦急等着的家屬,還有廣播裏不斷播着的請病危家屬馬上到手術室外來的播音···

有病人家屬看着唐辰凡的腿,就主動給她讓了個座,道謝坐下之後孟徹就去分診臺詢問了流程,被告知要先帶唐辰凡過去做個體溫和血壓的檢查記錄。

之後,孟徹便去排隊挂號,唐辰凡一直坐在大廳裏等着,叫到他們號的時候,孟徹扶着唐辰凡進了醫生的診室,向醫生說明了情況之後,醫生并未多說什麽,就直接開藥,讓他們去取。

也許這就是大醫院大部分醫生的狀态吧,每天病人很多,所以他們通常不會給病人解釋什麽,除非必要的醫囑之外。而且大部分時間他們也是面無表情,讓人不敢多問什麽,生怕多問一句就惹得醫生不耐煩。

對于這一點,唐辰凡也是不太接受,她覺得本來醫患之間醫生就處于一個權威的地位,因為絕大部分病人是沒有專業的相關醫療知識的,所以醫生的态度和方式對病人很重要,有的情況下甚至比藥物本身更重要。

孟徹取完藥,又把藥送去了注射室,才回來陪着唐辰凡等着叫號。在等待的時間裏,看着周圍的各種病人,唐辰凡終于還是忍不住和孟徹說到命運的捉弄,生活的無奈。

這是孟徹第一次看見這個樣子的唐辰凡,不是最初見她時侃侃而談,熱血豪情的自信模樣,不是現在工作中謹言慎行,禮貌周到的表現,也不是受傷時驚恐無措,任性撒嬌的女兒态。孟徹覺得這時的她有點像那晚大家吃完飯後在河邊散步聊到理想時的唐辰凡,眼中充滿回憶,但又不完全和那時一樣,因為這一刻,孟徹還在她那裏看到了痛苦,不甘和掙紮。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在外人眼中,她唐辰凡是值得千千萬萬人羨慕的那一種:優秀的單位,穩定的工作,良好的待遇。但只有她自己心裏才知道命運和她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她有自己求不得和放不下的理想抱負,可她也還有作為子女的責任和擔當。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理不清的思緒,她從未感到如此迷茫和難受。

最後是孟徹打斷了她的情緒,因為注射室上方已經滾動到他們的號碼。

出乎意料的是護士說還是得先做皮試,唐辰凡很不解,明明給醫生說清楚了她是因為皮試過敏才來這邊打針的,怎麽開的藥還是要做皮試。

看着護士一臉的不耐煩,她也沒敢多問,可心裏卻很是疑惑,當然更多的是不情願,距上一次皮試才一個多小時呢。

孟徹就像是知道唐辰凡的所思所想一樣,開口問道:“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她就是因為在之前的醫院皮試過敏醫生讓來這邊注射破傷風免疫球蛋白,怎麽還要做皮試呢?”

或許是異性相吸的原因,或許是孟徹的良好素養和出色的外貌讓別人無法置之不理,護士居然好脾氣的解釋:“這個是馬破傷風免疫球蛋白,和你們在之前醫院的那種疫苗不同,但也需要做皮試。”

唐辰凡也知道自己是逃不過再次做皮試的命運,也就不再糾結,乖乖的把另一只手伸了過去。

果真是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盡管也很疼,但唐辰凡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一直哼哼唧唧。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年輕護士氣場太強了,她根本不敢掙紮。

“好了,去外面坐二十分鐘,然後看有沒有過敏反應。”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護士看上去年輕,但手腳卻很麻利,動作也很娴熟。

早上八點出門,到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卻連一個疫苗都還沒搞定,這個歷程還真是折磨人。

坐在注射室外面的長椅上,孟徹又拿出處方單看了一下,唐辰凡想起護士說這次這個疫苗和早上那個不一樣,也湊過去看了看,果然不一樣,不僅名字不一樣,價格差別也很大呢!早上那個才三元多一點,現在這個三十多,十倍不止了啊。

雖然早上出門時,唐辰凡特意帶上了錢包,但一上午折騰下來,還是孟徹在跑前跑後,她的錢包在她身上到現在也沒動過。

時間很快過去了,唐辰凡正在心裏默默糾結是該自己主動去找護士還是護士會叫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她。

孟徹扶着她的手臂走到注射室裏,護士看了她的手背,頭也不擡的說道:“過敏了,不能打!”

那一刻,唐辰凡真的是大哭的心都有了。一來自己的兩個手背都遭罪不說,還都過敏,不能打,那接下來又該怎麽辦呢?二來一盒藥劑只要皮試用過了,就算結果過敏,也不能再退掉,只有扔掉。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手受不了,錢也受不了啊。

他們又只能返回醫生的診室,再次告訴醫生,這次皮試還是過敏。

醫生聽後又給她開了另一種藥,并交代這次不用做皮試,直接臀部肌肉注射。唐辰凡在心裏憤憤道既然有這種藥,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開這種藥呢!

這次當孟徹去取完藥回來,唐辰凡專門看了他手裏的單子,藥名又換了,叫人破傷風免疫球蛋白,價格也是更上一層樓,八十多塊。

雖然唐辰凡覺得自己已經盡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緒,畢竟不好再孟徹面前發脾氣,但孟徹還是看出了唐辰凡一臉的不滿。其實對醫院的這些情況,孟徹心裏也暗暗失笑,不過還是得開解唐辰凡。

“我知道你今天委屈了,心裏不痛快,但是我們在醫院就得聽醫生的,也要相信他們,就像我,你,王工還有我們每次項目裏遇到的所有同事,我們互相信任一樣,這無關于其他,只因為我們相信每一位科技人員的專業素養和職業道德。”

孟徹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道:“如果說我們的工作關系着國防科技的命運,那醫生們的工作就關系着所有人的生命,包括你我。這裏面沒有孰輕孰重,都同樣馬虎不得一點,我們會對一個數據進行反複驗證,因為我們知道一個小數點的錯誤帶來的可能是一個民族的災難,同樣,醫生們也必須嚴謹,因為對他們來說,錯誤的代價同樣巨大到誰都無法承受。”

孟徹溫潤平靜的聲音,仿佛有一種安定的力量,盡管此刻的唐辰凡無法完全說清自己的感受,但她知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了,這也是第一次在她脾氣不順的時候有人這樣和她娓娓說話。

雖然在外人看來,唐辰凡冷靜自持,但她親近的人都知道她其實脾氣不好,尤其是在完全陌生和特別親近的人面前。她是獨生女,以前每一次發脾氣父母都會順着她說,就怕她發更大的脾氣。

其實我們都希望能遇見這樣一個人,他會用他的善良寬容感染你變成一個更溫和的自己,從而有足夠大氣的心境去迎接生活中一切不順遂。

又一次走進注射室,但這一次只是自己一個人待在裏面,不管她願不願意。因為孟徹确實不方便,扶她坐好後就去門外等候了。

本來對醫院就有恐懼感,加上反複皮試幾次,這個時候又自己一個人在冷冰冰的注射室,對着一屋子的藥劑和器械,以及一個冷若冰霜的護士,唐辰凡是控制不住的越來越緊張。

護士讓她坐在專門為臀部注射準備的長椅上,這樣就只用露出需要注射的那一點部位即可。

雖然唐辰凡按照護士的要求一步步的做,但是感覺到護士開始在皮膚上擦拭碘伏的時候,她真的是整個身體都繃緊了,連肌肉都在顫抖,那是緊張帶來的一種自然的生理反應,根本不由自己做主。

“你放松一點!你看你繃得這麽緊,而且這一塊兒的肌肉都在發抖,待會兒針斷在裏面怎麽辦?”

不得不說這兒的護士真的像是沒有一點兒人情味一樣,不悲不喜的在哪兒,明明病人自己已經害怕到不行,她們不安撫一下,反而還一五一十的給你講大道理,盡管這些道理從科學上來說是完全正确的。

“我真的害怕······”此刻的唐辰凡聲音裏已然帶着哭腔。

“好了,好了。”護士不耐煩的說道:“這麽大個人了,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謝謝護士”雖然護士态度不好,但是唐辰凡離開前還是和護士這樣說,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每一個和自己有過交集的人說謝謝,就像她的口頭語一樣,她認為那是修養和禮貌問題。

唐辰凡打開門,就看到孟徹站在門口,見她一出來,就過來扶她,她知道他應該是一直在門口等着的。

孟徹也确實是一直在門口等着,一來是考慮到她腿不方便,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擔心她一個在裏面又會害怕到發抖。從昨晚受傷進醫院到今天她不情不願的進注射室,孟徹算是徹徹底底知道唐辰凡的弱點了。

“還好吧?”

“嗯”

雖然唐辰凡沒說什麽,但孟徹扶着她都還能感受到她身體還在微微發抖。這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以他們現在的關系,當時他确實不方便進去陪她。

“我們先去那邊椅子上坐一會兒,休息一下。”

“不用了,孟師兄,我們還是快回去吧,都中午了。”

時間确實不早了,從早上不到八點出門,為了一劑疫苗,花了一上午時間,這個時候都12點多了。但唐辰凡的小心思孟徹還是看得懂的,她只是想快離開醫院而已。

也不是孟徹為難她,只是剛注射完疫苗,等一等看看有沒有不良反應後,再離開才放心。

“辰凡,我知道你不願再在這裏多待一秒,你再忍耐一下,就坐二十分鐘,看看你注射之後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我們再離開,好嗎?”

孟徹知道,如果不給她點明,唐辰凡是不會老老實實再在這裏等二十分鐘的。

然而不得不說,孟徹的這一舉動确實讓唐辰凡很意外,也很溫暖,從昨天受傷後到現在,整個處理過程,都是孟徹陪着她,他看到了她的軟弱,恐懼,不講理,壞脾氣等等。但他總是耐心的,細致的照顧她,或幽默,或真誠的給他擺事實,講道理。

甚至連她的父母親在她以往生病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因為他們一向是寵溺她,所以基本上都是順從她的意思。比如現在,如果是她的家人帶着她來,那只要唐辰凡說離開,那他們就一定會馬上帶着她離開,可是孟徹并沒有一味順從她的意思,也沒有和她硬着來,而是給他講明前後厲害關系,然後陪着她坐着聊聊天。

可說來也奇怪,她唐辰凡就剛好也會乖乖的聽進去他說的話,如果換成是她的父母,就算他們和孟徹說的是同樣的話,她應該也不會接受的。

兩人聊着天,時間不知不覺也就過去了,而唐辰凡也沒有出現什麽不好的反應,于是孟徹帶着她放心的離開了醫院,而此時也已經快到一點了,可他們也都還沒吃飯。

孟徹本意是帶着她在外邊吃了再回單位,可是醫院周邊,他擔心不幹淨。而折騰了一上午,雖然唐辰凡沒說,但他明顯感覺到就算有他扶着,唐辰凡走路也已經顯得格外吃力,應該是她的腿感覺很不舒服,他們自己沒有開車,他也不忍心為了吃飯再帶着唐辰凡東走西走了,就在他還在思考怎麽樣安排最好的時候,唐辰凡的電話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年發生事情太多,弄的人精疲力盡,應接不暇,既然又開始寫,我會盡量保證完成的,這是對我自己的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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