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囚綠魔女

八晌并起雙指,念了個訣,指尖揮出一道金光,将食屍蚊攔腰斬碎。緊接着,他從白衫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将瓶裏的藥粉全部撒到明媚脖子上,厚實溫暖的掌心覆上去,細細地揉搓暈開。

九明媚舒服地哼了哼,近距離瞅着他認真嚴肅的樣子,心裏歡喜極了。她将雙臂伸展開來,攬住八晌的脖子往前一拉,隔着紙窗戶,小嘴兒印上了他的腮幫子。

他很高,她很矮;他很壯實,她很瘦小;他很好看,她很難看……他的脊背擋住了所有的日光,卻意外地将陽光滲進了她心上。

四百多年埋葬在雪窩子裏的凄寒,仿佛突然就蒸發了。

八晌觸電般渾身一顫,立馬推開她往後退,驚慌之中跌倒在地,滾了三滾,又爬起來往外逃。

九明媚托着腮幫子,趴在紙窗上,望着他摸爬滾打的呆模樣兒,嘻嘻笑着:“小家夥,可愛!”

“哎,那不是八晌小師傅嗎?!”

不知哪個姑娘敞着嗓門兒這麽一吼,其他姑娘們的房門陸陸續續打開了。姑娘們接了第二輪題目後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法子來。绛仙殿的大門始終緊閉着,她們出不去,也沒有別的弟子進來,簡直的急煞人也。

好容易瞅見個活弟子,姑娘們個個跟獅子瞅見小綿羊似的,生撲上去。

“小師傅,這題目到底什麽意思啊?”

“小師傅,唱歌怎麽擊鼓打洞啊,您教教我呗!”

“小師傅,我這兒金銀珠寶您想拿哪樣拿哪樣,拜托幫幫忙……”

八晌本着身為國師弟子的責任感,欲正色對答,斜眼瞥見九明媚色眯眯的小眼神,心肝兒一顫,拔腿逃了。

就在衆人都追着打探消息的當口兒,長廊陰影裏的黑衣女陰測測地皺了皺眉頭,轉身開門進入一個房間。等待她的,可不是和諧可愛的室友,而是劈頭蓋臉的包袱攻擊。

“滾出去!我們百香郡主可是離王的掌上明珠,就憑你,也配跟我們郡主住一起?!”

小丫鬟豔兒叉着腰,腮幫子鼓得厲害,跟只癞蛤蟆似的。身後那位郡主則穿着一身白色攏仙裙。這攏仙裙着實漂亮,輕盈飄逸,仙範兒十足,可配上郡主那張鞋拔子臉,就莫名喜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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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穿了一身黑色勁裝,幽黑的長發、烏木發簪、黑色手繩、黑緞面鞋、黑色束帶……整個人像是在墨缸子裏泡了千兒八百年,若她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大黑臉,一點兒都不會奇怪。

黑衣女一聲不吭,蹲在地上拾撿包袱,渾身上下透着狂暴的魔氣。

豔兒見她蹲着不動,擡腳便踹她肩膀:“讓你滾出去,聾了啊?!”

黑衣女猛地擡頭,一雙碧綠的眼珠子盯住豔兒。她的眼神特別吓人,好像一匹餓瘋了的母狼,馬上就要把人吞食入腹。

啪地一聲,房門自動關上,把百香郡主和豔兒唬了一跳。

屋裏擺放的各種花草盆景顫了顫,草葉和木枝伸長纏繞,化作一條條綠索将百香郡主和小丫鬟的手足全部纏住。

“唔唔,綠囚……你……”

綠索越纏越緊,兩人想喊救命,卻被朵朵白花塞滿了嘴,連呼吸都困難。

四肢被勒出了血印子,不消片刻,手足都能被綠索生生勒斷。

凡人自以為有錢又勢便了不得了,其實在神魔的力量面前,渺小如蜉蝣。百香郡主和豔兒是不曉得自個兒招惹到了什麽,如今知道了,卻已遲了。

門外響起了一聲脆靈靈的喊聲:“香菇青菜,脆炒綠藤,爆煮翠竹,師父喊你吃晚飯啦!”

綠囚一怔,陰森地抿了抿唇,将綠索收回。百香郡主和豔兒“吧唧”一聲兒掉在地上,癱成一堆人肉,原先的跋扈勁兒半分也沒了。

綠囚将門打開一道縫,一眼便瞧見了讓她厭煩至極的家夥。她要對付如錦那個小賤人,卻次次都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破壞,輸得她心煩氣躁,恨不能将這小丫頭囚進她的萬煞籠,讓萬千綠煞吸幹腦髓!

“你是誰?”綠囚的聲音森冷森冷的,讓人一聽便渾身冒冷氣兒。

“你知道我叫九更,”九明媚頑皮地沖着她笑,“我也知道你叫綠囚,前任丞相的閨女兒,如今入了八皇子麾下。”

綠囚這輩子原是叫綠雲,投了個好胎,當了丞相家的閨女,錦衣玉食樣樣不缺。兩年前,綠家敗落後,她和弟弟綠冉無處可去,便投奔到八皇子風千霁手下。

因為打小兒就讨厭綠色的活物,她誓要将天下綠意生靈悉數囚禁碾碎。于是乎,她給自個兒改名‘綠囚’,跟在魔界時一毛一樣。綠囚投了八輩子胎,樣貌變了又變,可不論起初叫什麽,最後都會改回這個名字。若論“對名字的忠實度”,她論第一,沒人敢當第二。

綠囚咬了咬牙,透過狹窄的門縫,冷聲道:“八皇子看我們可憐,給我們一個栖身之所罷了。”

“既有了栖身之所,又何必處處要人性命呢?”九明媚眉眼帶笑,順着門縫,瞟了瞟裏面癱着的倆姑娘,“這裏是鶴鳴山,國師的地盤兒,我一個小丫頭都發現得了你的問題,你說,國師呢?若被岐國的皇帝知曉,你說八皇子會不會跟着你遭殃?”

綠囚氣得渾身發顫,牙齒咬得咔吱咔吱響,像瀕臨發飙的猛獸:“你敢!”

“噫,你算是說對了,我沒什麽優點,就是膽兒夠肥,敢捅了天!”九明媚呲牙一笑,将一個小布袋子丢到門前,轉身走了。

綠囚謹慎地盯了盯外頭,撿起那個布袋子,裏面裝了幾只食屍蚊和兩片松竹葉,都是她藏在如錦房間裏,用來暗殺如錦的。

綠囚咬牙切齒地把布袋子撕了個碎屍萬段,猛地關門,回身便一把抓住百香郡主的腦袋,張嘴便咬!突然,她的嘴巴停下來,露出的尖銳犬齒泛着寒光。她起身打開後窗,映入眼簾的密林青草讓她一貫的厭惡。

一只小肥兔子老老實實的啃青草,忽然感到一股子陰氣襲來,全身的兔毛都炸了。

無數綠藤從地底下鑽出來,将小肥兔子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那麽一拽,來了個皮爆腸流,兔血濺得青草地染成了一片詭谲的紫。

綠囚雙手捧起肥兔子的腦袋,拇指掐住額頭,狠厲一掰,硬生生将兔頭掰成兩半。她低下頭去,吸吮腦漿,甜腥的味兒讓她十分滿意。喉嚨咕嚕咕嚕地咽下一口,她的眼珠子更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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