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洞中遇險

“堂堂神獸白貍,竟怕一朵小小的屍月花?”九明媚甩了甩手上的血肉,莞爾一笑,“若上天上那些個老東西曉得,指不定要如何‘誇獎’你一番了。”

白貍老獸兒讪讪地笑:“額,別介吧?梅神您可是英勇神武,武功卓絕,絕頂聰慧,慧質蘭心……”

四字詞兒還沒蹦完,便聽見一陣嗚咽聲從殘破的無字碑後傳了過來。那聲音似女子抽泣時的嗚咽,在這暗夜陵墓中,顯得越發的瘆人。

白貍趴下身來,四蹄兒一頓,化成一只靈巧的獨角白貍。神獸通靈,感受到危險降臨時,恢複原形可以讓它及時調整到備戰狀态,也越發的有安全感。

九明媚撫了撫它的獨角,銀白色的,硬邦邦,有一圈圈凸起的紋路。

白貍察覺到梅神沒有要掰斷它獸角的意思,這溫柔卻有些生硬的撫觸,竟似在安慰它。它不免有些感動,又覺着自個兒忒弱了些,一個小激動,擋在了她身前:“梅神大人,我來為您開路!”

“莫動!”九明媚微汗,伸手把它的獸角扯回來,在凸起的紋路上又磨了磨,“手上有血,癢癢。”

白貍:……(此處省略一萬匹草泥馬……)

九明媚磨完了手掌,覺着舒坦多了,便打了個響指。這響指那麽一震,竟将無字碑殘餘的碑體一并震碎了,露出後頭那黑咕隆咚的墓道來。

入口處是個黑石洞,堆了許多人頭骸骨,很是個恐怖樣兒。那女子嗚咽之聲越發清晰,好似不是一人,而是成千上百的女子在低聲垂泣,伴着粼粼水聲,不知名的小東西的窸窣之聲,很是吓人。

九明媚不怕這些,一擡腳,越過那些人頭骸骨,輕巧地入了洞。她連火把亦未點,只憑着一雙亮晶晶的鳳眸兒,将周遭的一切瞧了個通透。

這是個外寬內窄的設計,越往前走,石洞子越是狹窄,洞壁潮濕滲水,凹凸不平。地上倒是幹燥的,但一樣的凹凸不平,好似只是随便地開鑿了個洞,後續便懶得處理了。

這當真是皇陵麽?忒破了些罷?岐國皇帝,用在修建陵墓上的錢是賊多的,連外頭草叢子裏都安置了蠶豆大小的夜明珠,怎至于把裏頭修成這副黑咕隆咚的鬼模樣?

往前走了半刻,石洞已經窄得只容得下七八歲的小娃娃通過。好在九明媚身量嬌小,貓着腰往前鑽,還是過得去的。及至到了最窄處,石洞倏然劈了叉,一劈便劈了六條腿,每一條洞腿子瞧着都差不多,任誰也分辨不出應當走哪一條。

九明媚取出搜靈塔,置于掌心。這座金身小塔裏頭燃着一縷氣息,阿印仙靈的氣息。一旦感受到相契合的骨軀,搜靈塔裏的氣息小火苗便會灼灼燃起。離得越近,燃得越旺、越亮堂。

“果真在這皇陵之中。”白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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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越發的旺盛了呢。”九明媚點點腦袋,腳步輕快,循着方向去找。西方,這個方位反應最為明顯。她略一轉頭,一只巨大的蝙蝠撲騰而來,張着巨嘴,要咬下她的腦袋!

白貍猛撲過去,鋒利的爪子劃破了蝙蝠的薄翅。它将那只蝙蝠狠狠地踏在腳下,一張嘴咬下蝙蝠的頭吞進腹中,接着很是威風地昂了昂獸腦袋。

九明媚定睛望去,蝙蝠來源的地方,正是搜靈塔顯示的方位。她立即貓着腰快步進入,走了二十多米遠,眼前憑空多了道牆。她伸出細嫩的手指,輕輕拂上那牆面,平滑,堅硬,上頭畫了一只貓兒眼,閃着深幽的綠光。

噫,在九明媚眼裏,這世上牆壁的存在,皆是用來打破的。膽敢阻攔她的,最終都要化為齑粉。她瞅準了貓兒眼,握緊了拳頭,力量彙聚一處。

“梅神……”

白貍瞧那貓兒眼的形狀,覺着有些熟悉的詭秘感,見九明媚要擊碎那石壁,連忙喊她住手。可九明媚一出手,哪裏有收手的道理?她揮拳而上,是個野性勃勃的架勢!

突然,出拳的手腕子一緊,左肩不知沒什麽東西扣住,整個兒身子被一股子不知名的力量生生拉扯,一股腦地歪向右方。九明媚心中詫異,從未有哪個人或是哪種力量,能夠在她使力之時,截了她的胡,讓她毫無防備、無從反抗!

但九明媚的腦袋瓜兒依舊清醒得緊,明明白白地瞧見不遠處,白貍正焦急地撲過來。她的身體被困在一個強悍的臂膀之中,脊背貼着堅硬的物體,鼻尖輕輕一嗅,身後有淡淡的藥粉香,淡淡的脂粉香,還有濃濃的血腥氣。幾種氣味兒混雜,她鼻尖兒一癢,很不雅地連打了仨噴嚏。

只聽得背後一聲悶笑,接着滿洞裏蕩漾起他無邊的笑聲兒:“九姑娘,別來無恙?”

九明媚攮了攮鼻尖兒,悶聲笑道:“八皇子當真是大忙人,哪哪兒都有您吶!”

風千霁笑得身子發了顫,手臂卻依然将她箍得很緊很緊,仿佛要将她箍進皮肉裏:“好說,好說。”

白貍一撲過來,便瞧見這倆人兒一前一後暧暧昧昧地貼在一塊兒,原先緊張擔憂的心情立馬化成了一灘甜水子,只剩了咧嘴笑。可那張貍貓嘴兒剛咧開,又粘住了,它僵硬地盯住風千霁的胸脯子,那兒赫然一個血洞子,正涓涓地往外淌血。

“八……八……八皇子殿下……”

九明媚別見白貍神色驟變,立馬也變了神色,扭頭一瞧。只見風千霁依舊的一身紫袍子紫紗鬥笠,瞧不見臉色,可那胸脯上的血洞子,足有拳頭大小,讓人想忽視也難。她立即掙了掙,卻發現他依舊緊緊箍着她的身子:“放開!”

風千霁笑了笑:“那貓兒眼,打不得。”

“放開,我給你療傷。”

堅實的手臂微微一松,風千霁輕輕舒了口氣,曉得她一時不會再去強破那面石牆了。繃緊的神經那麽一松,整個人好似軟了下來,綿綿的,沒有力氣。眼前這個小小的醜姑娘一臉的不爽,卻還是拈了個訣丢到他胸前,想要為他填補傷口。可是,試了半晌,血洞子依舊堅挺地保持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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