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天冤大頭

做spa的技師此時也到了, 推着小車,看到門口僵持的男女:“請問是楚小姐叫的服務嗎?”

“不用了。”顧銘景進門, 砰一聲摔上房門。

“顧銘景!顧銘景你幹什麽!你放開我!”

顧銘景抓着楚皙的手腕,在這套間的各個角落都轉了一圈, 沒有發現別的人。

楚皙手腕被捏得生疼, 一直龇牙咧嘴地掙紮着,奈何力量懸殊,她像只任人宰割的小雞仔。

房間裏沒人,顧銘景微微松了一口氣,抓着楚皙手腕的手力量放松。

楚皙順勢把手腕從顧銘景的鉗制中奪出來,大聲道:“你幹嘛, 瘋了嗎!”

顧銘景扭頭,看着對他大呼小叫的楚皙。

在他身邊溫順了兩年,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這麽有脾氣。

本來就很有脾氣呢, 在他面前一個瓶蓋都擰不開的女人, 轉身就能徒手劈磚。

都是假的, 原來所有的順從于屈服,都是假的,一分手,本性就暴露的徹徹底底。

顧銘景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自己被騙了的怒氣,突然伸手掐住楚皙的下颌,任楚皙白費力氣地扯着他手臂,冷笑了一聲:“這兩年倒是難為你了,一口一個顧先生叫, 這‘顧銘景’三個字,叫起來不也挺順口的?”

“我還真是沒看透你呢,楚皙。”顧銘景大拇指指腹來到楚皙唇邊,輕輕摩挲着,“你就不怕我生氣了嗎?”

楚皙當然怕顧銘景生氣,他沒有對她生過氣,但是她看見過他對別人生氣的樣子有多可怕,然而現在兩人合約已經到期了,她不想示弱,即使聲音在微微發着抖,仍瞪着顧銘景道:“顧銘景,我跟你的合約已經到期了。”

顧銘景扯着唇角一笑:“到期是不假,可是現在你的雇主發現自己在合約期裏受到了欺騙,該怎麽辦?”

楚皙渾身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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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顧銘景身邊的兩年,一直盡職盡責地扮演着清純乖巧小情人的角色,顧銘景當初能看上她,就是因為她原經紀公司給她的人設是溫柔清純小白花,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自然也不能告訴他這只是人設,他喜歡的是什麽樣,那她就演出什麽樣子給他。

楚皙以為合約結束了,她跟顧銘景就再無瓜葛了,卻沒想到還是被他揪住不放。

是啊,她竟然疏忽了,眼前這個可是一位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即使坐擁再多的財富,對待利益仍然锱铢必較,知道自己被騙了兩年,又或者是被一個女人虛情假意奉承了兩年,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

就像之前,她以為可以跟了兩年好歹能談點感情,結果卻別警告讓不要肖想不該肖想的東西。

楚皙突然鼻子一酸,抽搭了兩下沒憋住,然後眼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從眼眶裏滾了下來。

順着白嫩的臉頰滑下,一顆一顆,啪嗒啪嗒,落在顧銘景掐着她下颌的手上。

顧銘景手上一濕,擰着眉看到楚皙的淚水:“你哭什麽?”

楚皙沒說話,一時間哭得像個淚人兒。

顧銘景的突然出現又讓她想起來,給人當了兩年不道德的小情人後,自己遭到報應罹患絕症,剩下的時間不到半年了。

顧銘景被楚皙哭得有些心煩,松開手。

楚皙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吸着因為哭泣而發紅的小鼻子,然後直直地跟顧銘景對視着,哭腔道:“我就是騙你了,怎麽樣?”

楚皙一邊哭一邊說:“我跟你在一起的兩年都是裝的,全是虛情假意地奉承,你喜歡什麽樣子我就裝成什麽樣子,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你表面上看我在對你笑,其實我經常在背後悄悄罵你,我一點也不想當你的情人,一點也不想跟你去吃飯,一點也不想跟你上床,你不在的時候才是我最輕松快樂的時候,你對我好,無非是把我當成一個沒有脾氣不會違逆你的玩物,高興了就給點獎賞,你憑什麽以為我很想上位很想當你的顧太太?你少自作多情了,當了你兩年的玩物還不夠,憑什麽還要把自己這輩子給搭進去,你愛娶誰娶誰愛包養誰包養誰,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楚皙說完,打了好幾個淚嗝,看着渾身陰鸷到可怕的顧銘景,眼眶哭得又紅又腫像只兔子:“我不怕你,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你打死我也好掐死我也好,我都不怕嗚嗚嗚嗚……”

反正都要死了,與其後面被病痛折磨致死,還不如現在死得痛快一點。

顧銘景光聽那些話,确實很想弄死眼前這個大逆不道的女人。只是又聽見她的哭聲,突然沒了脾氣。

一邊吓得直哭,還一邊瘋狂地在他的底線上試探,似乎生怕他放過她。

有趣。

楚皙本以為顧銘景會雷霆暴怒,都閉目待死了,結果他竟然笑出了聲。

楚皙聽着這個笑聲,渾身上下毛骨悚然,她睜開眼睛,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吓得咽了口口水:“你,你笑什麽?”

顧銘景湊上前去,低頭,嗅着她洗完澡後身上幽幽的香氣:“你說呢?”

……

第二天,從海市到b市的飛機上,空姐送來飛機餐,楚皙拿着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叉着餐盤裏的面,然後把一塊生姜放進嘴裏,面不改色地嚼着。

付白終于受不了了,問道:“你到底怎麽了?今天從早上見到你開始就魂不守舍的?誰給你下了降頭?”

楚皙“啊”了一聲,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嘴裏吃得是塊姜,趕緊吐了。

“沒,沒什麽。”她擦了擦嘴,然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沖淡嘴裏的味道。

“真的沒什麽?”付白不相信地問。

楚皙回想到昨晚,告訴自己不過是兩個成年人的事情而已,她又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除了走向略微奇怪一點,其餘還好,還好。

她本來都以為自己活不過昨晚了,沒想到安安穩穩地活到了今天早上。

楚皙心裏突然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以前她是簽着合約的情人,每一次的親密不過都是交易,她最開始的幾次都疼的不得了,又不敢跟他說她疼,只能忍着,第二天滿身痕跡地坐在浴缸裏,抱着膝蓋直哭,覺得屈辱。

後來多了,也漸漸麻木了,只是把它當成任務,作為情人應該履行的給雇主的任務。

只有昨晚,她不是情人,他們之間也沒有交易,雙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楚皙雖然還是沒什麽出息處于弱勢,不過被索需太過時,以往都是自己咬枕頭角咬被子角咬手背,這次是第一次敢伸出尖尖的虎牙咬他,在他肩膀上留下好幾個小牙印。

就當約了一次吧,別想了,楚皙這樣告訴自己,然後拉下擋光板,準備在飛機上補補昨晚缺失的覺。

只是在睡前,楚皙又想到昨晚,她跟顧銘景說過的那些話。

她以為自己會死,結果毫發無傷,難道顧銘景就這麽放過她了?

還是說他僞裝的太好,表面上不在意,實際心裏在盤算着別的方法要置她于死地。

楚皙心事重重起來。

付白在旁邊看手機,跟她說了句什麽,楚皙想着心事沒聽清,胡亂答了一句“嗯”。

兩個小時的飛行都被楚皙睡了過去,下飛機後付白去取行李,楚皙戴了副墨鏡,先往外走。

身旁的人都行色匆匆忙着自己的事情,她也沒被認出來。

楚皙一路走到出口,正準備找個地方等付白,突然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楚皙!”

誰在叫她?

楚皙回頭,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突然看見身後有一堆人。

有男有女,大約十幾個,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看着她,然後叽叽喳喳向她湧過來。

楚皙本來只覺得奇怪,略向下瞟了一眼,突然看到那些人中間,竟然有好幾個人手裏竟然拿着磚頭。

楚皙看到磚頭後頓時一驚,然後連那幾個人臉上的笑容,落到她眼裏都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十幾個人,獰笑着,争先恐後朝你湧過來,其中有的人,手裏還拿着磚頭。

楚皙驚恐狀。

這是顧銘景派來的人嗎,海市不好動手,到了b市自己的地盤立馬狂妄起來,叫了這麽多人在出口等她,拿着磚頭,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活活砸死她。

卧槽這也太毒了吧。

快跑啊!

楚皙抓着挎包,生死時速,死命奔跑起來。

那十幾個人沒想到楚皙見到他們一臉懵不說,最後竟然跑得比兔子還快,現是瞠目結舌,然後看到快要跑沒影的楚皙背影反應過來,一早上好不容易蹲到活人,怎麽可能讓她就這麽跑了,于是紛紛拔腿,提磚追了起來。

“楚皙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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