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四天冤大頭
活動結束, 楚皙把自己包裏銀行卡翻出來，查了查餘額, 準備把那二十萬轉給顧銘景。
這二十萬還給他。
這種追星方式她承受不起。
結果錢還沒轉過去，就聽到品牌經理一臉激動地跟她說元景決定跟品牌方合作, 以代言人的名義支持“綿綿的愛”公益活動的消息。
于是楚皙抓着頭發徹底抓狂。
這又得要多少錢啊！
顧銘景要整死她嗎！
楚皙下了節目直接跑去問顧銘景帶來的那個男秘書說到底多少錢你們說個數, 我楚某人就是砸鍋賣鐵也把這錢還給你們，結果男秘書一本正經地答道：“楚小姐您誤會了，顧總花這些錢并沒有別的企圖，更不需要您額外的‘補償’，這只是一個粉絲在用實際行動應援自己偶像的事業而已，考慮到顧總的經濟情況, 除了應援的數額相比于普通粉絲來說要大一些以外，其本質跟普通的粉絲應援并無太大差別。”
楚皙：“………………”
“好吧。”她吸了一口氣，“那我想問一下你們那二十萬的衛生棉到貨了嗎？用得完嗎？誰用啊？是你還是你顧總？還是愛淘寶的老高啊？”
“這個……”男秘書掩唇輕咳一聲, “公司的女性員工很多的。”
現在別的公司洗手間提供衛生紙, 元景的洗手間不光提供衛生紙, 還提供免費衛生棉。
衆員工一看到外包裝上的頭像就了然于心。
老板追星嘛，買的應援嘛。
這楚皙什麽時候再代言點化妝品珠寶首飾的就好了。
楚皙聽得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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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這幾天微博收到好多問她什麽時候代言珠寶首飾化妝品的私信，打開主頁一看公司欄全填的是元景。
這事看來跟秘書是說不通了，楚皙思來想去，還是跑去找了顧銘景。
顧銘景正在跟品牌經理談些什麽，經理一看到她來，立馬起身說你們先聊，退出去時笑得一臉淫蕩。
楚皙看到經理出去, 心一橫，肉疼地把自己的銀行卡推到顧銘景面前，別過眼去：“我這些日子賺的錢都在裏面，給你，你不要再買我的代言了。”
顧銘景看到眼前的銀行卡似乎并不怎麽詫異，楚皙以為他出于禮貌也應該會推辭推辭，至少也要跟她客套一下，結果他只是拿起卡片看了看，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揣進自己的衣兜裏：
“好。”
楚皙看得眼皮子直跳：“你就不問……裏面有多少？”
顧銘景：“不用。”
兩人幹坐一陣，楚皙才又組織好語言開口：“那現在錢也還你了，那我能不能懇請你一件事。”
顧銘景：“什麽事。”
楚皙一臉誠懇地看向他：“你脫粉行嗎？”
“我一不會唱歌二不會跳舞，關鍵是演技還差一看就沒有發展前途，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混不下去退圈了，你粉的人一點都沒有指望，唯一能看的過去的可能就是這張臉，但是你看娛樂圈裏有那麽多漂亮的，你随便挑一個爬牆，如何？”
“而且追星這事情真的很煩的，不僅要買代言，上到打榜做數據反黑，下到簡單的超話簽到，這些大大小小都是事，你那麽忙，何必呢。”
顧銘景看着一臉誠懇的楚皙，搖頭笑道：“沒關系。”
楚皙：“嗯？”
顧銘景：“這些事情可以助理幫忙做。”
楚皙臉一黑：“那你這算什麽追星！”
顧銘景不知可否。
楚皙見他誓死不脫粉的樣子氣了：“你脫不脫？不脫那你把錢還我！”
她沖顧銘景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你不脫粉就把錢還給我！代言是你自己要買不是我要買！公益是你出錢不是我出錢！”
顧銘景捏着手中的銀行卡，指腹摩擦在卡的尖角上，淡定道：“送出的去的東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我不管，”楚皙繼續伸手，“你不脫就把錢還我！要麽脫要麽還錢！”
顧銘景把卡揣在衣兜，沒有要往外拿的意思，楚皙見他不拿又急又氣，伸手過去搶。
“你還給我。”她左手插進顧銘景右衣口袋，右手插進顧銘景左衣口袋，果然摸到了自己的卡，正被他抓在手裏。
楚皙正搶，突然聽到頭頂低低一笑。
她這才發現自己現在這姿勢近乎于整個人撲在顧銘景懷裏，頭頂是他下巴，眼前是他襯衫扣子，暧昧不已，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的體溫。
楚皙對于這份暧昧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擡頭，堅硬的腦袋正撞上顧銘景下巴。
“嘶——”男人頓時吃痛，手一松，楚皙立馬趁機把銀行卡從他手裏拿了回來。
男人捂着下巴看她，似乎想說怎麽這麽不懂風情。
“不脫算了。”楚皙揣好自己的銀行卡，抱怨着。
楚皙揣好自己的銀行卡出門，看大門外占了烏泱泱好大一群人。
名叫“磚love皙”的粉絲，顧銘景秘書，她的助理小嚴，還有幾個品牌方的工作人員。
楚皙被吓了一跳：“你，你們……”
她發現外面的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總感覺神神秘秘的，仿佛隐隐有點事情？
只是當時大家也沒有說出口，楚皙在返程的車上提起來，助理小嚴才紅着臉問道：“皙皙，你跟顧總在裏面吵的那個‘脫與不脫’……是指的脫衣服嗎？”
“咳，咳咳！”楚皙聽得被自己一口口水給嗆着。
——
《綿綿體驗官》的通告占用了楚皙原本的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之後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最近沒有什麽合适的戲，付白在之前就給她接了一檔綜藝，名叫《明星大挑戰》，節目一共有十二期，每次錄兩期，一個月錄兩次，每次錄兩天。
楚皙除開錄節目剩下的時間給自己報了個表演班。雖說在拍《桃花諾》是李遠新和陳導教了不少，她也進步了不少，但是作為一名專業的演員還是缺乏接受系統的訓練和教學，所以打算有時間就去上課。
付白看楚皙的臉上挂起了老母親般慈祥而欣慰的微笑。沒有什麽比手底下的藝人好學有上進心更令人開心的事了。
《明星大挑戰》是陽光臺的一檔上星綜藝，節目采用的是每期五位常駐mc加一位嘉賓的形式，楚皙發現除她以外的四位節目常駐mc裏還有熟人，就是一起錄過《勇敢之心》，有着革命戰友情的嚴準。
嚴準的女友粉向來是圈裏數一數二的兇殘，最恨女星拉瓜炒作，她當時錄《勇敢之心》時為了避嫌沒怎麽跟他接觸過，話也很少說，楚皙以為嚴準對她應該也沒什麽印象，結果後來他竟然不顧粉絲發了那條“楚皙是很好的女孩”的微博。
另外三位也是圈裏有名有姓的人，國際排名前五十的男模趙宇，少女唱跳偶像艾雯雯，以及業內一致看好的新人演員許嘉凡。
節目嘉賓陣容公布後網上也是一片期待。
節目名為《明星大挑戰》，每期都會有一個挑戰主題，第一期的挑戰主題是“勇敢”，錄制地點在市裏一家以驚險刺激著稱的逃生恐怖屋。
楚皙在看到節目組發來的臺本第一個挑戰主題時直搖頭，哆哆嗦嗦：“不，不行。”
付白：“怎麽了？”
楚皙：“我膽子小，怕鬼啊。”
“我夜路都不敢走。”
“那個恐怖屋很有名的，我不敢。”
付白：“那我合同都簽了，你不去得賠違約金。這個數呢。”他沖楚皙比了個手指。
楚皙一提到錢就肉疼，如果什麽時候她也能像顧銘景那樣實現金錢自由就好了，看到付白比出的數額後哭喪起小臉：“好吧。”
第二天，付白把楚皙送到節目錄制場地。
由于是第一次錄制，所以幾個嘉賓臺下都還沒有見面，節目組的安排是讓大家在第一期節目錄制中互相熟悉。
楚皙化好妝，背好麥克風，站在恐怖屋門外。不同于門口長滿了獠牙的鬼屋，恐怖屋的門口很簡單樸素，就一扇微微脫漆的木門。但是楚皙知道，外面看起來越普通，裏面的內容就越“豐富”。
編導發現楚皙似乎有些膽怯，安慰道：“沒事的，前面幾個mc已經進去了，不會一上來就開錄讓你一個人去挑戰的，你們見面後還要抽分組任務呢。”
“好。”楚皙點點頭，編導在她背後一拍，示意她進屋。
楚皙咽了一口口水，走過去，編導看着她的背影，然後跑到監視器前。
第一天開始錄制，節目組送了每個嘉賓一個“見面禮”。
就是嘉賓一進門就是一條鋪着紅地毯的長走廊，走廊光線很暗，身後時不時會出現幾聲可怖的腳步聲，一回頭卻空蕩蕩沒人，就在人被腳步聲吓了幾次心開始打鼓時，地上會悄悄伸出一只沾滿了血的手，突然一下子抓住你的腳腕。
這個“見面禮”效果明顯很不錯，由于氣氛烘托的很到位，前面進去的幾個mc要不就是吓得一邊尖叫一邊不要命地狂跑，要不就是直接腿軟跌坐在地，最膽大的，也是貼在牆上直沖那只血手大喊“別過來”。
不知道楚皙的表現如何。她膽子一看就小，反應一定很精彩。
編導笑眯眯地看監視器。
楚皙一推門進去就發現編導騙她。
什麽不會一開錄就讓她一個人，明明就是她一個人，面前是條陰森森的長走廊，連個鬼影都沒有。
楚皙想後退，卻發現進來時的門已經從外面被關上了，出不去，她只能往前走。
楚皙咽了口口水，似乎已經腿軟了，貼着牆磨磨蹭蹭地往前，警惕地觀察四周。
走了沒兩步，背後就聽見腳步聲。
“是誰！”楚皙立馬回頭。
身後空蕩蕩陰森森，誰也沒有。
她緩了緩心神，又繼續往前。
還是聽見腳步聲。
“到底是誰！”楚皙又回頭。
照樣什麽也沒有。
楚皙轉回身，繼續貼着牆，雖然明知道是錄節目，但是現在就她一個人在這陰森地方，還是被兩次腳步聲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兒。
走廊盡頭有一扇門，楚皙繼續貼着牆朝門走，走了沒兩步，突然，腳下一滞，擡不動腳。
腳腕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死死鉗住。
楚皙渾身一僵，然後緩緩低頭。
一只骨瘦如柴的，宛如枯樹枝的，沾滿了血的手，從地下伸出來，緊緊抓住她的腳腕。
“啊啊啊啊！！！！！”
尖叫聲快把人的耳膜刺破。
衆編導聽到尖叫聲心裏一笑，聚精會神地盯着監視器，也不知道楚皙給節目貢獻了什麽絕佳的後期素材。mc反應越大，節目就越有梗。
卻發現監視器裏尖叫的楚皙一沒有吓得直接跑走，二沒有吓得腿軟跌坐在地，而是……
衆編導看着這個畫面愣了一下：？？？
只見楚皙吓的眼睛死死閉着，一邊驚聲尖叫着，一邊卻擡腳……狠狠地踩那只抓她腳腕的手。
左腳踩了右腳踩，右腳踩了雙腳踩，雙腳踩還不夠最後跳起腳踩。
尖叫聲和臉上的恐懼倒是真的，然而踩起道具來毫不留情的腳也是真的。
衆編導：“………………”
楚皙不知道自己尖叫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踩了多久，只是等她停下來的時候，身上已經一層涔涔的冷汗。
她哼哧哼哧喘着氣，扶牆，低頭看了一眼。
那只醜兮兮的手已經四分五裂了，裏面的金屬零件碎了一地。
楚皙長長松了一口氣。
踩死你踩死你。
她本來準備繼續往前走，走到走廊盡頭門前時又猛然想起這好像是在錄節目，又不是真的。
那麽剛才被她踩的……
楚皙回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只被她踩的四分五裂的手，喉嚨動了動。
她……節目還沒正式開始錄……好像就踩壞了人家道具。
要不要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