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
小遙準備了豐富的午餐，适合老人家的清單口味，又特地給衛可均做了他喜歡的黃油龍蝦，一桌人邊吃邊聊，誇獎着小遙的手藝。吃完飯，衛可均幫小遙準備茶水，水果，他今天已經完全得到了小遙長輩的認可。
“璟最近很忙的樣子？”衛可均詢問着，今天他來都沒有見到璟。
“恩，他最近有幾個項目在看，晚上要回來的。”小遙倒着紅棗茶。
午後的老洋房，李教授與王教授在書房下棋，小遙拿出了去年秋天腌制的桂花蜜和媽媽還有王師母一起做桂花糕，衛可均去給外婆換了一杯紅棗茶。
“外婆，紅棗茶。”衛可均發現外婆似乎睡着了，剛想從旁邊拿過毛毯，卻發現外婆并沒有睡，他将毛毯蓋在外婆的腿上。
“可均很喜歡我們家小遙？”外婆示意衛可均坐在身邊。
“是啊，很喜歡。”衛可均回答的認真。
“小遙這孩子曾經很辛苦。”
“在被外公找到之前嗎？”
“小遙沒有和你說過嗎？也是，這孩子，從不喜歡說苦。”
“外婆可以告訴我嗎？”
外婆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
衛可均終于知道了小遙的曾經，與樂菱所說的對上了號。在小遙上大學的時候，父親查出了肺癌晚期，本還算可以的家庭開始入不敷出，小遙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考獎學金，都是為了父親治病，小遙為了能讓父親減少病痛努力着。曾經最艱難的時候，家裏都打算賣了房子，可是小遙卻拿回家了20萬，說是問有錢的同學借的。有了這20萬，他們家的房子保住了，小遙的父親也安詳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但是小遙依舊辛勞，她說要趕緊将錢還上，但是每次回來從來沒有看到小遙疲倦的樣子或者喊一句辛苦。
直到傳來小遙車禍的消息，不幸似乎也是幸運，她車禍的時候正好被路過的璟看到，伸手救援的璟看到了小遙一直挂在身上的金鎖，那是她和丈夫的定情信物。
“幸好還留着金鎖，讓璟認出了小遙。在□□最困難的時候，賣了很多東西，只有那個金鎖一直留着。”外婆忽然看向自己的左手，衛可均發現外婆手上的藍寶石戒指很眼熟。
“你看這戒指，還是當年小遙外公內戰失散之前之前給我的，我以為再也找不回來，沒想到小遙居然給我找回來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外婆輕撫着指上的戒指，滿臉的慈愛與幸福。
Advertisement
衛可均微微蹙眉，又被小遙騙了。
下午5點，璟回來了，進門與長輩打了招呼，想回房換件衣服，卻還是拐進了廚房。廚房裏只有小遙一個人，紮着圍裙，操作臺上有一個銅質的火鍋，她正在切菜。
“回來了？”小遙沒有擡頭，但是她知道是誰。
“衛可均呢？”璟微微斜着身子靠在門框上。
“他有事走了。”小遙放下手中的刀。
“哦……”璟聊有深意的一聲嘆，小遙微微眯起了眼睛。
“去換個衣服吧，再過40分鐘開飯。”小遙抱着胳膊，就那樣注視着璟。
“要幫忙嗎？”璟沒有動。
“不用。”
“小遙……”
“什麽？”
“你是在生我的氣，還是衛可均的。”
“你的……”
“為什麽？”
“最近都很少看到你。”從情人節和拍賣會之後，璟總是早出晚歸，兩人能碰面的機會少了許多，不像璟剛剛回來的時候，兩人經常在一起。
“我很忙，你……也很忙，自從和男朋友複合之後。”璟說的溫柔，眼神微微移動。
“忙着陪冬麗吧。”
“你，怎麽知道？”璟站直了身子。
“你的工作室有我的一間辦公室，雖然我很少去。”
在璟的工作室，小遙詢問助理有關郁柔美的事情的時候，卻在茶水間裏聽到職員們談論的一個日本女孩。
“她放假，知道我在申城，就過來了。”
“有陪她好好玩玩嗎？”小遙拿過一顆西藍花，開始切着。
“還好。”
一陣沉默……
“她越來越像她姐姐了吧。”
“小遙……”
“璟，冬麗一直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晚餐少了衛可均，但是有璟在，人數并沒有少。與中午的精致江南小餐不同，晚上小遙準備了火鍋，炖了一下午的排骨湯為湯底，又放了一些西洋參和紅棗，味道濃郁。沒有涮肉，小遙做了蝦滑魚滑，和沒有魚刺的魚片，還有長輩喜歡的老豆腐，蘑菇一些素菜。
小遙忙着給長輩燙菜，夾菜，而她的碗裏卻也不少佳肴，都是璟給她弄的。最後小遙還在湯鍋裏下了自己做的手擀面。一桌人吃的滿意，王教授連誇小遙心靈手巧，可均的眼光好，找了小遙這樣的女朋友。
“打算讓他們什麽時候結婚啊。”王師母問着小遙的外婆。
“小遙還小，不着急。”
“哎，還小啊，我們那時候，像小遙這麽大最起碼也訂婚了。”
“現在和我們那時候可不好比，年輕人的事情，他們自己做主就好。”外婆看着自己的外孫女滿眼的慈愛。
“媽說的對，看小遙自己高興吧，只要她健健康康的我就高興了。”李卉夾了一顆西藍花給女兒。
“我會的。”小遙看了一眼身邊的璟，微微的笑着。
長輩們休息的很早，小遙收拾完，就和璟準備回公寓了，李卉準備了幾個食盒給他們，讓他們按時吃飯。小遙開着自己的車走在了前面，璟跟在了她的身後。
小遙不時的從後視鏡裏看一眼身後的保時捷，駕駛位上的人影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小遙握緊了方向盤，想象着，在保時捷的副駕駛的位置坐着冬麗。
上次見到冬麗還是在英國的時候，她就那樣出現在她和璟的面前，她看到自己時有些疑惑的表情，到現在她還記得。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了然，當璟介紹完他們之間的關系之後，卻是釋然。冬麗很漂亮，她是中日混血，爸爸是日本人，媽媽是中國人，所以她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膚，烏黑的長發，優雅的舉止，完全是一個日本的美少女。冬麗看向璟的目光裏滿是傾慕，她曾經一度以為，璟會接受冬麗，可是璟沒有，還是忘不了夏織吧，即使冬麗是夏織的妹妹，兩人長得如同雙胞胎一樣，性格呢？性格也有些相似的吧，雖然她從沒有見過夏織。
很快他們回到了公寓，璟從小遙手中接過食盒，牽着她的手往樓裏走，小遙看着那被牽住的手，有些恍惚，似乎許久沒有這樣被璟牽過了，也許昨天璟牽住的是冬麗。小遙用力的抽開手，越過璟按下了電梯按鈕。
璟似乎發覺了小遙的異樣，卻并沒有作聲。回到公寓，小遙食盒的菜放進冰箱，回到客廳就看到璟正在看手機，看到她連忙将手機扣在茶幾上。
就在這個時候小遙的手機也響了一下，有簡訊。小遙劃開手機，然後将手機放在了茶幾上，璟看到了手機上的照片，接着他伸出手，将扣着的手機翻了過來，手機上的照片與小遙手機的裏的照片一樣的主角，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你打算怎麽做？”璟知道小遙早已經有了決定。
“王奶奶說在她那個年代我這個歲數至少也訂婚了。”
“你決定了？”
“本來就是要這樣的做的。”小遙拿起手機撥通了衛可均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小遙問衛可均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璟甚至能聽到衛可均的聲音，很快小遙挂上了電話。
“他說，他和季學長在一起。”
“他沒有說謊。”
“是啊，說謊不好。”小遙微微抿唇，眼角的冷意越來越深。
衛可均說與季學長在一起，确實是，但是他少說了一個人，還有一個人與他們在一起，那就是郁柔美。當季捷打電話給他的時候，說到郁柔美的時候，他是拒絕聽的，可是當季捷說郁柔美躺在醫院的時候，還是心軟了。所以他對小遙說季學長從國外回來，要去見他的時候，小遙并沒有懷疑，讓他離開了。
趕到醫院，季學長剛剛和醫生談完。衛可均知道，從年後季捷接到一份在國內的CASE，需要長期在國內工作，他也算郁柔美的好友之一了，衛可均也與季捷聊過，讓他開導一下郁柔美，卻沒想到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情況怎麽樣？”衛可均看到病房裏在打點滴的郁柔美。
“醫生說最近病人的情緒不穩定，導致心髒病的複發，你知道她那病和情緒有很大關系。”
“現在呢？”
“穩定了，醫生說挂兩天水，觀察幾天。她最近就是太累了，忙着工作，不讓自己歇一下，前幾次犯病的時候吃了藥就好了，這一次可能是因為流感的關系，有些撐不住了。”
“學長……”衛可均一聲學長讓季捷一個機靈，衛可均可是很少這樣叫他的。
“怎麽，你別吓我。”
“你知道，我和柔美已經結束了。”
“可均，你……”
“學長，你聽我說，柔美離開我的時候我确實恨她，可是再次見到她，因為柔美奶奶的過世，我心軟了，我并不想看她過的不好，不過僅此而已。”
“你真的放下了？不再恨她了？”季捷有些質疑。
“你覺得我會說謊嗎？”
“是因為你的新女友？”
“我很愛小遙。”第一次，衛可均在摯友面前承認自己的心意。
“柔美還需要一些時間，你放心我會勸她的，畢竟她父親和我父親是好友，我一直拿她當妹妹看待。”季捷拍了拍衛可均的肩膀。
“謝謝學長。”
“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進去看看她吧，畢竟你也來了。”
“好……”
走進病房，郁柔美擡起蒼白的臉龐，露出驚異的表情。
“我沒有讓季學長告訴你。”郁柔美說的小心翼翼，生怕會惹衛可均不高興。
“我知道，是學長告訴我的。”衛可均的關心讓郁柔美依舊緊張。
“最近有些累了。”郁柔美努力的扯出一絲笑容。
“好好照顧自己。”說完衛可均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柔美，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
輕柔委屈不舍悲傷的聲音如同一片羽毛落在了衛可均的心上，有些波動，但是已經起不了漣漪了。走出醫院，衛可均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小遙，他想要聽聽她的聲音。對方很快接通了電話，小遙問她有沒有吃晚飯，回家沒有。
聽到小遙的聲音，衛可均心情愉悅起來，似乎小遙就在身邊，他開始想念小遙，他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如此想念一個人。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奶奶還問我什麽時候嫁人，說會包個大紅包給我。”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嫁人呢？”衛可均試探着。
“外婆說我還小，不讓着急。不過王奶奶說，在他們那個年代，像我這麽大的女孩最起碼也已經訂婚了。”
“對，訂婚，我從沒想過，訂婚現在流行嗎？”小遙的口氣有些質疑。
兩人又聊了許久，直到小遙說手機快沒電了才結束通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