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
與吳健談了一夜，衛可均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第二天一早他就直奔醫院的VIP病房。護士長告訴他，小遙去散步了。走出病房大樓，衛可均在一顆榕樹下的長椅上找到了小遙。小遙閉着眼，耳中塞着耳機，風吹動了她的發絲，卻一點都沒有驚擾到她，像是睡着般安詳。今天的風很輕，雲很白，天很藍，是小遙喜歡的天氣。衛可均站在那裏不敢動，他忽然害怕起來，怕眼前的人會消失，終于忍不住的走向前，站在小遙的面前，遮擋住了她的陽光，幾日沒見，似乎又消瘦了一些，她的唇有些幹。
“你擋住我的陽光了。”看似睡着的人開了口，衛可均一愣，馬上讓了開來。這個時候小遙也睜開眼，黑色的雙眸依舊那麽明亮，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
“璟呢？”衛可均在小遙身邊坐了下來。
“去機場送冬麗了，冬麗總是一有空就飛來飛去的見璟，真是讓人佩服她的毅力。”小遙的語氣裏滿是贊賞，沒有一絲不悅。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需要毅力？”衛可均反問。
“如果得不到回應，會很累。”小遙摘下耳機，似乎裏面就沒有音樂。
“前幾天，我和父親還有爺爺去了小城。”衛可均又說。
“我讓璟回去的。”
“你？”
“總要知道的，我們親口說，比較好。”小遙說的自然。
“阿姨說尊重你的決定，外公也是。”
“你不信？”小遙揚起嘴角，笑的自信。
“我想要彌補你，你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衛可均抓住了小遙的手，小遙沒有動，衛可均心中一陣欣喜。
“對不起……”小遙還是拿開了衛可均的手。
“為什麽？我不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是假的。”
“虛情假意……”小遙微微揚起下巴，視線有些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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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現在絕對不是。”衛可均解釋着。
“我和你有些相反，以前不是，現在是……”
“我不相信……”衛可均清冷的丹鳳眼挑了起來。
“也許有那麽一剎那，我心軟了，可是，這裏已經放不下你了……”小遙将手放在了心髒的位置。
“那你那裏放了誰？璟嗎？”衛可均的表情迅速凍結。
“你知道嗎？當我蘇醒之後，一直是璟陪着我，我越來越依賴他，對你的執念也漸漸淡了下去，因為璟說喜歡我。可是在我徹底清醒的時候，我知道璟是我的表哥的時候，我連苦笑都笑不出來，老天真是會跟我開玩笑。”小遙說的淡然，似乎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旁的衛可均卻聽的越發的難受，他為小遙找着理由，“璟對你好，只是因為無法面對夏織的離去，對着自己的救贖而已。”
“是吧，後來我也這樣想過。”小遙的回答讓衛可均無法接受。
“那你……”
衛可均想說什麽，卻被小遙打斷了，“總說一個人是無法和死去的人比的，那是一個人永遠無法抹去的心結，可是那個存在的又有着多年感情的人呢？她說不定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帶着與你的牽扯。哪一個影響會更大？”
“所以你會帶我去福利院，教我手語，你都是有計劃的……”
“是……孩子是無辜的，而你可以給他一個家。”
“你知道的，已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衛可均搖頭。
“那是你的事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那你做了那麽多究竟為了什麽？”衛可均需要一個答案，而小遙給了他答案，“為了徹底放下你，曾經有個念頭，應該接受你，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發現我真的不愛你了。曾經最在乎的你與郁柔美有過多少刻骨銘心，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何況你與郁柔美還有一個威廉。”
“可是你還是無法和璟在一起，你們也不能在一起。”衛可均提醒着小遙，也是在安慰自己。
“那是我的事。”小遙說的堅決。
“你對我的執念已經沒有了嗎？”衛可均做着最後的努力。
“也許很早就沒有了。”
“你也是在利用我嗎。”衛可均的話讓小遙笑了，風落在她的眼角，輕輕的。
“所以我們扯平了。”小遙站了起來。
衛可均坐在那裏，小遙已經走遠，背影有些模糊，他明白他終于失去了她。
機場場裏，璟與冬麗站在入關口。
“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可以……”冬麗還沒有說完，就被璟打斷了，“以你的成績應該繼續深造。”
“什麽？”冬麗簡直不敢相信璟說的話。
“冬麗，你有你自己的生活。”
“為什麽，我不明白。”
“我不可能對你有其他的感情，冬麗，這麽久，你應該明白了。”第一次，璟對冬麗說的直白。
“我并沒有，我沒有，我可以等……”冬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冬麗，我不會可能給你任何回應的。”
“你愛上別人了嗎？是不是遙姐姐，你對遙姐姐就像當時對夏織姐姐一樣，是不是？”
“小遙是小遙，夏織是夏織，她們不一樣。”璟微微皺眉，他不喜歡冬麗這樣說。
“難道不是你将對夏織姐姐的感情轉嫁在遙姐姐身上嗎，同樣的命懸一線，而遙姐姐醒了，璟哥哥，你明不明白，你忘了姐姐了嗎？”冬麗的眼眶濕潤起來。
“沒有，我沒有忘了夏織。”
終于冬麗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我就知道，可是你也無法和遙姐姐在一起，她和你有血緣關系。”冬麗抓住了璟的胳膊。
“那是我的事……”璟眼中閃過一絲苦澀。
“為什麽，為什麽璟哥哥不能看我，我一直在等你啊。”冬麗穩定着自己的情緒。
“冬麗，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想知道，姐姐和遙姐姐你更愛誰……”冬麗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小遙從來沒有問過我這個問題。”璟的回答讓冬麗後退了兩步，轉身跑開，冬麗終于明白，她輸了，輸給了黎遠遙。
離開機場，璟來到醫院，小遙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被單，似乎将她淹沒在這白色裏，璟心中一慌，連忙上前，撫上小遙蒼白的臉龐。輕輕的觸碰，小遙睜開了眼睛，臉輕輕蹭着璟的掌心。
“好舍不得啊。”小遙的聲音輕的讓人聽不清，可是璟還是聽見了，他的手僵住了。
“小遙……”
“媽今天給我帶排骨來，我吃了2塊。”小遙繼續說。
璟知道姑媽每天都會帶小遙喜歡吃的菜來，其實小遙是沒有胃口的，為了媽媽愣是吃了下來，即使會在媽媽離開後都吐了出來。
“我幫你偷偷吃。”璟的話讓小遙笑了，總是這樣，璟總是這樣讓她安心。
“璟，如果有下輩子，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管什麽都好，只要沒有血緣關系，還要在夏織之前遇到你。”小遙的眉頭糾結了起來，似乎在隐忍什麽。
“好，我先遇到小遙，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我們約定。”小遙伸出小指，璟伸手勾住，沉下的臉龐，不敢讓小遙看見他的淚痕。
病房外，兩人的談話都讓李信明聽見了，老人擡起的手微微的放下。
似乎過了許久，璟走出病房的時候，就看到站在門外的爺爺。
“爺爺，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去。”
“剛來……璟……我有話對你說。”李信明的眼神有些沉重。
“好的，爺爺……”璟輕輕帶上房門。
病房外僻靜的一角，，璟聽着爺爺對他說的話，他聽的認真。
“是真的嗎？”璟在再次詢問。
“是真的。”
“那我可以……”
“可以……”
忽然護士站的鈴聲響起，護士奔向了小姚的病房，璟連忙奔了過去。
“病人什麽情況？”璟攔住了向外跑的護士。
“昏迷。”
“去叫醫生……是DR.ken…快………”
璟被推出了門外，門被關上的一剎那，他看到小遙蒼白的臉。
小遙腦中的血腫破了，緊急手術，手術期間，下發了病危通知，璟不敢給爺爺他們知道，偷偷的藏了下來。等待着，終于DR.ken用了10多個小時完成了手術。
DR.ken走出手術室，一家人都圍了上去。
“怎麽樣，DR.ken。”璟焦急的詢問。
“很幸運，破損的血腫反而讓之前無法看清的血管暴露了出來，手術順利。”DR.ken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
“不過……”DR.ken的不過讓衆人一陣心慌。
“看術後觀察，也許很快就會醒，也許要很久，也許……”DR.ken說着結果。
“我們明白。”璟已經很慶幸，小遙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之後也會有辦法的。
“我還不會那麽快回英國，你放心。”DR.ken讓璟安心。
璟和爺爺很默契的沒有将DR.ken後面一句話翻譯給奶奶和姑媽聽，只要小遙還活着，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小遙手術後，璟每日都陪着小遙，陪她說話，給她聽她喜歡的歌，為她彈吉他。
“小遙，那10%賣給衛家了，你說的對，結束就不要再有任何牽扯，不管事業還是感情。不過我們還是競争對手……還有，爺爺說，我們沒有血緣關系，DADDY是爺爺收養的孩子，我們可以在一起，你聽到了嗎？我們可以在一起。”璟的唇印在小遙的唇上，溫柔的讓人心碎。
門外，捧着一束桔梗的衛可均默默的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