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獻身償債

視線落在那邊電梯口。

除了說話的兩人,另一個模特不是很懂她們演藝圈的事,安靜站着沒說話。

謝恬之話落轉而又道:“而且晏協和赫漆,看上去,關系又很好的模樣,整天一起吃飯,該不會真包養了?”

副導演:??他看了眼晏協。

夏萱微笑,“沒有吧,赫漆怎麽會需要被包養?她那麽有錢。”

謝恬之:“再有錢,女明星誰抵擋得住晏協那樣的人啊,和他勾搭上,不是錢的事了,那是資源滾滾的事,整個娛樂圈都能為所欲為了。”

“話是這麽說,但她應該不會被晏協真的……最多……”

“嗯?難不成他們倆男女朋友關系?不是拉黑了嗎?” 謝恬之好奇。

“其實,要不是她之前和我是鄰居,去年年初我……”夏萱正說着,忽然幾個年輕男藝人從不遠處某包間走了出來,見了她們,笑笑遠遠打招呼。

副導演認出來,是剛剛他們這邊包間裏的人喊來喝酒的。

幾人到了夏萱眼前,站停下來。

被問在這幹什麽後,夏萱溫柔答:“來過提前生日呢。”

“生日快樂。”其中一個藝人馬上道。

謝恬之在邊上笑,“朗禹夏萱粉頭無疑了,一定要第一個說。”

衆人笑了起來。

電梯到了,門開了,副導演見那邊的人話題中斷後還在聊着,一副搬石頭砸自己的腿的感覺油然而生,臉色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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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協站着沒動,他也自然沒敢動。

“夏萱姐新戲是什麽?定了嗎?”遠處叫朗禹的最小的那個男星問,看上去很喜歡夏萱,确實是粉絲無疑。

夏萱道:“還沒呢。”

邊上有人随口問:“聽說晏導的戲?”

“啊沒有,都是小道消息。”她巧笑嫣然,搖搖頭,一臉柔美低調。

聊了兩分鐘,其中一個電話響了,應該是被他們這邊包間的人催了,所以就和她們點點頭走了。

幾人也沒有到這邊坐電梯,在中間發現了樓梯,就幾層,閑着走了上去。

夏萱的電梯已經錯過,只能繼續等。

謝恬之等人走遠了,道:“朗禹果真是可愛,現場追星啊。”

夏萱淺笑:“混得再一般也會有那麽一兩個真愛粉吧。”

“你幹嘛那麽妄自菲薄,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赫漆。”

夏萱輕呼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要不是去年她是我鄰居,年初沒發現端倪給我打了120......”

她靠着圍欄,仰頭揉揉眉嘆息,中午喝酒了,這會兒還沒醒呢又吃生日宴,“所以,羨慕是蠻羨慕她的,但她人還挺好的。”

謝恬之:“挺好什麽呀?你不是說她對你也有些異樣嗎?還不是覺得因為你耽誤了她的飯局?”

副導演愣了下:??

年初那場飯局…….

“我覺得,她是不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什麽的,就你那時候說的讓我不要愧疚,她沒了晏協的資源還是碾壓一衆女星的那幾句,不然不會。”夏萱微微斂眉,沉思。

随後又道:“那晚她看我吃了那麽多安眠藥都吓到了,在我屋裏幫我找衣服還被我摔碎的啤酒瓶割傷,這樣了隔天還去醫院看我,不像是後悔幫了我的樣。”

謝恬之無辜地淺淺一笑,“聽到就聽到嘛,反正你也不可能和她這種高奢本奢真的成為朋友。”

邊上一直在看電梯的模特扭頭,眨眨眼,“赫漆呀?我去年和她看過巴黎秀,人很好嘛,本人超美,閃閃發光芭比娃娃似的。”

謝恬之不置可否,仰頭。

夏萱緩緩淺笑,随後咬咬唇,朝後者道:“哎,反正她人确實還不錯吧,始終欠她的一點人情,不過她說她忘了。”

謝恬之垂眸:“那你就不用惦記了嘛,人家都不稀罕。”

夏萱籲氣,看着電梯終于到了,閑閑從圍欄上起身,“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不太喜歡赫漆,哪個女星不嫉妒她呀,長得美會演戲,時尚資源因為這兩項從來頂尖不缺。

戲約從一開始就背靠柏敬先生,從來不需要吃一點苦就得到其他女演員十年努力也得不來的成就,如果不是她幫過我,我也挺嫉妒她的。”

“就是啊,你都能因為壓力太大加上感情不順差點服藥了,她呢?明明被晏協拉黑了,轉頭又空降了他劇組,不知道使的什麽招。”

“算了不說了,我還是挺感激她的。”夏萱暈乎乎地步入電梯,“她始終幫過我。”

高檔娛樂會所走廊靜谧悠悠,晏協站停在電梯口,眉眼深邃,眼底黑如點墨。

身邊的副導演嗤了聲,不可思議:“背靠柏敬?我覺得夏萱也沒多麽服氣多真心謝赫漆嘛,據我所知,柏先生在赫漆出道之初都沒人知道他們的世交關系,是在她成名後才有電影推給她演的,當初導演圈裏在知道她和柏敬的關系後,沒少震驚驚訝的。赫漆哪部戲不是自己拿來的,特別是出道那會兒,她骨氣硬着呢。”

話落他又笑笑,“不然那會兒也不會挺不屑我們的,被你拉黑都無所畏懼,哎,她居然那會兒是碰上夏萱那事了……難怪那麽久沒到。”

晏協沒說話,身姿筆挺地站在電梯口,沒動。

副導演:“另外,她進我們劇組全賴演技好被人直接點名的好不好。”

話落揚揚下巴,示意電梯到了,他反回包間去。

晏協盯着電梯門,眼睑微動,進去,按了關門後,摘下了一邊口罩。

電梯明黃色的燈光曬下來,男人一邊側臉越顯冷峻,薄唇冷冷地輕抿了抿,眉眼下方,眼底深若源潭。

原來她和夏萱住在附近。

年初是聽聞過那位和圈內某男星因為感情問題鬧過一回吃藥自殺,但吃的藥量不多,救回來了。

後來和柏先生公司的人吃飯,聽到是她主要是吓吓那個男星,至于圈裏傳的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只是掩飾的通稿而已。

而赫漆……

她原來發現了她鄰居的事,跑去救她了,還把自己紮傷了,應該去了醫院包紮,才遲到那麽久的。

晏協一眼不眨地盯着電梯裏的樓層數,好一會兒,才理清前因後果後回過神,看着明亮的電梯牆中的自己,斂了斂眉。

誤會了她那麽久,他腦海裏又一次……晃過年初某個深夜,微信裏彈出來的那條:晏導,我是赫漆。

他看都沒看,直接退出來關了手機睡覺。

她會不會等了一夜,等他通過和他解釋的?

以他的地位,她縱使如副導演所說,硬氣得很,也應該在那會兒一時間會有點惶恐的,畢竟娛樂圈就是一個圈,誰敢保證他對她不爽,其他人不會知道這個事。

讓他對她印象不好,即使不合作,她也應該很挫敗。

可是他一直沒通過,沒通過這個微信,不久就忘了。

後來聽說她去拍了洪泉的戲,他更加沒把這個人放進腦海裏,只在偶爾選角統籌和他商量那個戲的女主角人選很犯難時,會想起她,但是也很快一閃即逝,不去多想,那會兒真心很不喜歡,他的戲從頭到尾什麽都很嚴格,要做到最好。

對主角更是嚴上加嚴,這些人要是時不時鬧點脾氣遲到早退,很耽擱劇組進度,他從來不允許這種事在他劇組發生,要進組就按通告時間老老實實的拍。

所以一開始圈裏就傳了他的嚴格了。

那種情況下,她遲到那麽久,他實在……很不開心。

可是……

晏協仰頭深籲口氣,她不是故意的,他怪她沒預留出防止意外的時間在路上,可是這種事情……

她似乎其實也已經預留了時間出門了,正常的話給她打了120就能走了,也勉強來得及,可她自己被啤酒瓶紮傷了,所以,最後還是遲到了那麽久。

難怪後來見了他臉色和他一樣,也很不好,看都不看……委屈又不屑,知道她沒必要受這份委屈;

難怪她不喜歡姓夏那位,因為幫了人家……人家卻似乎眼紅着她的資源;難怪知道他可能要換夏萱當女主,她難得有點小情緒,不開心。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晏協冰冷的眉眼微動,抿抿唇從電梯牆上的自己身上收回目光,戴上口罩,出去。

到了門口就見到一個紅色身影披着一頂白色婉約的漁夫帽,夜裏清風似地踩上樓梯朝他跑來,心情很好的模樣。

他眼底深邃不可抵,滿眼的水紅與白。

赫漆到了他眼前,口罩上的眉眼閃着笑意,星光似的,把站停在她面前的男人看入了迷,她着實好漂亮。

“在哪裏啊?晏導還下來接我,好紳士。”

晏協回神,餘光看了下她因為跑動而小小發出聲音的腳鏈,擡起眸,扯扯唇示意她跟着走,“要吃什麽嗎?給你點些吃的。”

“你晚餐為什麽就吃西式餐點啊?你不餓?”

“沒想吃的,助理買了給我多帶了一份。我這會要去和人吃飯了,你上去了和劇組的人玩吧,他們一晚上念叨你。”

赫漆站停在電梯前,轉頭看他,“啊?你要走了呀?那你還把我招來。”

晏協目光落在她有些失落的眼神上,緩了緩,摘下口罩,“想和我待在一起?”

赫漆臉紅一下,“啊不是,我就是……”哎,怎麽說,“反正你把我喊來了,你又不在,我不習慣。”

“那和我一起走嗎?這也沒什麽可以吃的,都是零食酒水,帶你吃正餐去。”

赫漆猶疑,“那你要去哪裏啊?是和圈內人談事嗎?”

“不是,和我父母吃飯。”

“……”??

赫漆鳳眼睜大,圓圓可愛地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什……什麽?”

狹長漂亮的走廊中,燈光從四面八方灑落下來,男人穿着藏青色的襯衣,修長的手指正按着電梯的鍵。

赫漆沒反應過來,定定看他。

晏協:“嗯?和我一起去嗎?”

“我……”赫漆眼珠子轉動,不解,“你和你父母吃飯,我怎麽可能去呢?你自己去呀,我上去和他們玩好了。”

“我想帶你吃飯,你待在這也肯定會喝酒。”

“我……可你是和你父母吃。”

“我父母怎麽了?圈內人才需要擔心被傳出去。和我一起,嗯?正好我跟他們沒什麽話好說,但偶爾吃吃飯又是必須的。”

赫漆臉紅,什麽,讓她去幫他應付,“可是……不要,你自己去。”

晏協垂眸,直勾勾看她,“和我去。”

“你……”赫漆可憐巴巴,“不要,我不去,你不想自己一個人你找別人陪你。”

“你在我幹嘛要找別人,幫我個忙,乖。”晏協揉揉她的頭發。

赫漆僵了僵,張口欲言卻說不出口,白天誤會他了,這會兒沒辦法拒絕得太徹底,不然太無情,可是……她茫茫然的感覺,覺得萬分奇怪。

晏協按了電梯,進去後把她連哄帶騙帶到了地下停車場。

上了車後,晏某人過來殷勤地給她拉安全帶,她還要說什麽,車子卻很快已經啓動開出了酒店停車場。

夜色寥寥從車窗外流瀉進來,赫漆安坐在車技超好的晏某人副駕駛座,腦袋空空。

晏協不時側眸,看一看她在做什麽,她卻可能還在不自在別扭着,臉色在車燈下,微微的紅,沒有說話。

一會兒後,外面經過一個偌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大屏幕正閃過她的廣告,她偏頭看了下,随後無聲笑一笑。

“去哪兒玩了?”他趁機問。

“嗯?”赫漆轉過頭,看了眼他,“沒去哪兒,逛街買東西了,主要是和金唯聊天,拍完雜志離開紐約後就沒見了。”

晏協想到那會兒兩人在車上,在餐廳,他對她的态度。

一陣沉默。

赫漆換了個姿勢,腳下的鏈子晃出細微的聲音,晏協瞥了眼。

赫漆沒注意,歪頭:“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

晏協低咳一下,輕籲口氣,“沒事。”

“嗚嗚你送我回去吧,或者放我下車,我覺得我不能去。”

“……”

他笑,“不行,乖,在路上了,回不了了。”

“可是。”

“別動,坐着,完成任務給你買糖吃。”

“……”

赫漆抿抿唇瓣,仰頭看着車頂的星空,不說話了。

她一安靜,晏協又忍不住不時看看她,一會兒後她察覺了,問:“怎麽了?你怎麽一直看我?”

他低咳一下:“沒事,把窗關了,小心着涼。”

去的是甘迦年後開業的新餐廳,赫漆下了車,有點擔心遇見甘迦,那真是解釋不清。

看着過來把她帶進去的人,忍不住臉紅,“你為什麽不自己吃。”

“我無話可說。”

“我也不是多話的人呀。”她悄悄用氣息說。

“那你陪着就行了。”

到了包間,裏面已經有人,他父母五十來歲的模樣,還很顯年輕,父親西裝革履着,他媽媽則穿着一身白色溫柔的旗袍,外面套着同個顏色的大衣。

包間門開了,一站一坐的兩人看了過來,見到她,愣了愣。

赫漆摘下口罩,臉紅地喊了人,晏協随口介紹:“在拍的戲的女主角,沒吃飯,我帶來一起吃。”

他媽媽恍然一笑,随後招呼了下,他父親也微笑點頭,很快幾個人落座。

赫漆僵僵跟在他身邊,菜單先落到了她這個“客人”手上,赫漆看了身側的男人一眼,默默給他,“你點就好了。”

晏協聞言,看她一眼,眼底晦暗不明,心口感覺被什麽蟄了一下。

赫漆看他接過後沒動,好奇挑眉:“怎麽了?”

晏協回神,扯扯唇:“沒有。”

他點了不少她愛吃的,還有海鮮,很快上來了,戴着手套自然而然地給她處理起了吃的。

他媽媽和她聊起來,“聽說你們劇組今晚聚會是吧,所以沒吃正餐呢。”

赫漆點頭,“嗯嗯。”吃了晏導的點心。

“那剛好了,多吃一點。”

話落,晏協把一盤子蟹黃放到她面前,赫漆看着,道了謝,瞄了瞄他父母低調吃了起來,怎麽感覺好心虛唔,晏導太紳士了,光顧着給她弄,但她除了蝦殼過敏,其他不會的。

只是她自己點菜的話,不會點海鮮,覺得麻煩,但是他每次好像習慣給她點了,點好又習慣給她處理起來,她只負責吃就好了。

這個人。

驀然覺得,紳士到、撩人到人心癢癢。

正略略不好意思又心軟綿綿的,斜對面他媽媽拿着公筷給她夾了菜,赫漆更加不好意思,她只是來蹭飯,不用把她當客人:“阿姨給叔叔夾就好了,不用給我夾。”她紅着臉道。

話落,餐桌上一陣靜谧,兩秒後,他父母笑了起來。

晏協的父親笑完,緩了緩,拿起公筷給他媽媽夾了吃的,然後再給她也夾了。

赫漆再次道謝,哎,好客氣。

身邊晏某人倒是從頭到尾,臉色平常,好像看不見似的,只吃自己的,或者給她弄海鮮。

她正好奇,才轉而發現,他父母沒有坐在一起呀,沐浴着落地窗外無限夜色的四四方方的桌子,他父親坐在他那邊的豎排,他媽媽坐在這邊的豎排,兩人坐在對面呢。

反倒她和晏某人一起坐在外面的橫排座位。

赫漆有些猶疑,轉頭他父親問他,“最近忙嗎?”

晏協喝了口水,點頭,“忙。”

就這麽安靜下來,不久後,他媽媽才輕聲開口,“那你自己注意休息呀。”

他淡淡颔首,“嗯。”

“前陣子的手傷,好了嗎?”

“好了。”

赫漆困惑,這個人好冷淡啊,和他父母,好像真的無話可說的樣子。

轉頭他媽媽和她聊了起來,問拍戲辛不辛苦,赫漆瞄了眼某導演,“嗯,還好,職業所在嘛。”

飯桌上這才又響起一陣笑聲。

赫漆和他父母倒是還有點話好說,聊來聊去,說着晏某人劇組的事,好像真的替他來活絡氣氛一樣,通常他媽媽和她說笑完,他父親會笑一笑,喝口水。

須臾後,赫漆發現,他父母都沒和對方說過話。

赫漆微頓,有些不解困惑,她默默喝了口湯,結果被湯水裏的辣椒籽嗆了一下,掩唇起身出去洗手間。

不久身後傳來腳步聲,晏協出現在公共洗手臺。

赫漆從鏡子裏瞄他,洗完手轉過臉,“你怎麽來了?”

“怕你找不到。”

赫漆微笑,“不用,進去吧。”

晏協把手抄入口袋,看着她,“沒關系,離開一下沒怎麽。”

“你怎麽話那麽少,全程都不怎麽父母說說話,你們看上去好像很久沒見了呀。”

“半年而已。”

赫漆想到他父母也沒和對方說話,略略猶疑地問:“他們……”

晏協抽來紙巾給她擦手,“離婚了,沒什麽好說的。”

赫漆微怔:……離婚了?

難怪,全程沒說一句話,也沒坐在一起,難怪他要帶她來,不然他自己也不說話的話,這頓飯吃起來,還真,奇怪啊。

回過神來,她看着握着她手在仔細擦拭的男人,有些臉紅要縮回來,“我自己來就好了。”

晏協看着她抽走的手,拿着紙巾站在原地,盯着她。

赫漆挑眉,“怎……怎麽了?你今晚怎麽回事呀?”

他依舊看着她,一眼不眨,沒說話。

赫漆不解,斂斂眉,伸手去碰他額頭,“不舒服啊?”

男人寬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她的手,随後,不動聲色地摩挲了下,低頭給她擦拭上面還沒幹的水珠。

赫漆不好意思,垂下眸:“你到底怎麽了晏導?今晚好像欠了我兩千萬,好體貼。”

“給你兩千萬,你要嗎?”

“嗯?不了吧?平白無故的,兩百萬紅包都不太好意思拿,兩千萬得陪你睡一覺我才能心安理得。”

“……”他願意肉.體償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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