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子
“大壞蛋已經走了?”這話要是從正常人口中說出,大家都會把目标指向小敏,可惜這話是從一個傻子口中說出來,大家只會覺得傻蛋是在瘋言瘋語。
她這傻女兒态度轉變得也太快了吧!黃娟有點跟不上她那傻女兒的跳躍思維,只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氣不打一處來,便打了一下傻蛋的屁股:“傻子終究是個傻子,以後別人給糖不許吃,有那麽饞嗎你。”便氣哼哼的扭着傻蛋的耳朵走了。
傻蛋怎麽會說小敏是個大壞蛋呢?這信息量有點大,傻蛋雖然是個傻子,但是害怕一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就出現在潛意識裏的。
這從中定有着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看來這兩天得找傻蛋問個清楚。她心裏牽挂着被人推下水的事,她現在是一點細節都不肯放過,神經變得極敏感,只要有點反常的都有可能是個兇手。
等她查出那人,她定要上公安局告他,讓他坐一輩子的牢。
………
這些天陳冠生忙着打理荔枝園的事,沒去找小萌,富貴家和附近的鄰居也落得個清淨,不用再聽那吵得跟奔喪似的電子樂器了。
據說陳冠生家那十來畝荔枝園,是他爺爺和外公當年合着一起留下來給他爸的。
話說這片荔枝園前些年曾被國家給收了去,如今政策改變了又歸還給他們管,不過他爸是書記,每天忙着村委會裏的事,壓根就沒空來打理這片荔枝園。他爸倒是有幾次想讓陳冠生接受,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結果被陳冠生一口給回絕了,說這輩子打死也不耕田,硬是要去做那些投機倒把的事,說那些錢來得快。
如今自個乖乖的跑來打理,還挺打臉的,不過為了萌萌,別說讓他打理荔枝園了,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如今三月中旬,荔枝樹已經稀稀疏疏的開了些白色的小花,陳冠生請來了十幾個兄弟,一人一天給五毛錢,再包一餐午飯,讓他們幫忙除掉荔枝園的雜草。
俗話說柴多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幾天下來,十來畝的荔枝園的雜草不僅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連肥料也給施上了。
傍晚,陳書記炒了幾個小菜,獨自一人在院子裏喝起了小酒,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吃飯,他那混蛋兒子整天早出晚歸的在外面惹事生非,他不僅管不住他那野性子,也不想管了。
背後的閑言閑語他也聽過不少,已經麻木了,反正他老了有退休金,這輩子也不指望着靠兒子養。
“爸!我回來了,今天有煮我的飯嗎?我肚子餓死了。”陳冠生帶着墨鏡,穿着牛仔喇叭褲,肩上扛着根鋤頭,一身的痞氣。
陳書記眼皮子都不擡一下,只是喝了口小酒,啧了一聲:“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呢!”
陳冠生把鋤頭一扔,用衣角抹了把滿是汗水的臉:“爸!你怎麽說話呢!我這幾天累死累活的,回到家你就給我看這臉色?”
“哼!”陳書記一臉譏諷的看着陳冠生:“你累死累活?也虧你說得出口,整天除了打架,你看看你還能幹出點啥事來?還有臉在我面前喊累。”
“爸!你就這麽瞧不起我,我這幾天花了好十幾塊錢把荔枝園給打理好了,你就這麽說我的?”陳冠生這幾天心情好,要是換作平時又得和他爸一通吵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你還會打理荔枝園了?”陳書記差點沒被酒給嗆死,仿佛聽到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這個兩腳都踢不動的懶驢,竟然也會跑去打理荔枝園?
當年他可是說破了嘴皮子,都死活不肯去的,這會子就自個去了?傻子才會信!
陳冠生摘下墨鏡,站着把腳上滿是泥土的布鞋踢得半人高,咻咻!鞋子如投籃般精準的投進了木盆裏,他光着腳走進廚房,盛了滿滿一碗白米飯走了出來,然後拿起筷子在桌上敲了兩下便開吃了。
他今天可沒煮這臭小子的飯,陳書記看着陳冠生裝得像小山似的飯,不由得道:“我今天可沒煮你的份啊!你裝那麽多,我等會吃啥?”
陳冠生瞪了陳書記一眼:“你一個人吃,煮那麽多菜?也不怕撐死,鍋裏還有半碗。”
“平時煮你飯不回來吃,今天我不煮了你偏就回來了,存心和我反着來呢。”陳書記碎碎念。
“我他媽今天幹了一天活,回家吃口飯怎麽了?這你也有意見?”
“兒子?你真跑去打理荔枝園了?”
陳冠生一邊吃着菜一邊道:“你要是不信,明天自個去荔枝園看看,到時候別舔着張臉來說我的好。”
“喲!我還說你的好了,你別給我惹麻煩就謝天謝地了。”陳書記見他兒子正經八百的樣子,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心裏震驚着,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好,那我明天就去看看,看看你這小子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爸!我處對象了。”陳冠生突然說。
“哪家的姑娘瞎了眼看上你啦!”陳書記不以為意,知道會看上他兒子的也不是什麽正經姑娘。
“爸!會不會說話呢!我有那麽差嗎?”陳冠生不服,忍住掀桌子的沖動。
“好好好,我不會說話,是哪家的姑娘啊?”陳書記問道。
“黃富貴的女兒,黃小萌,咱們村裏的大美人。”陳冠生一說起黃小萌心裏是那個高興,嘴角都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兒子,你做夢呢?”陳書記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她媽就是教書的那個黃小梅?就她那烈性子會看得上你?她們家願意?你想哄你爸開心也不是這麽個哄法啊!”
“爸!”陳冠生吃了七分飽,胃也不難受了,他終于忍不住他爸陰陽怪氣的腔調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折疊桌,桌上的飯菜跟着跳了兩跳:“你就這麽看不起我?我現在就去帶她過來,瞧你那張看不起人的嘴臉,你要不是我爸,早揍你了。”
陳書記好像見慣了這種場面,他一臉的淡定繼續喝着小酒:“好,你今天能把你對象給帶過來,我就信你。”
“好,你等着。”陳冠生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走出門口時又退了回來,覺得全身臭烘烘的見女神不太好,于是跑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還往頭上抹了點摩絲把劉海給梳上了上去,再出門。
陳書記瞟了眼他兒子,見這陣仗好像是說真的,他兒子找的對象倘若真是黃小梅老師的女兒,他明天就豁出這張老臉提親去。
這黃小萌他見過好幾次,模樣乖巧十分讨喜,是村裏最靓的一朵花。再說人家母親是老師,家教一定好,黃小梅在學校裏可是嚴得出名的,她對學生都這樣,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兒女。這個兒媳婦他非常滿意,而且他兒子也需要找個人來管管了,別整天吊兒郎當的在村裏頭瞎晃。
此時,小萌一家子正圍在一起吃着晚飯,陳冠生拍了拍她們家的鐵門:“萌萌在嗎?我有點事找你。”
黃小萌站起身來,準備去開門。
黃小梅拉下臉來:“坐下,給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