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夏柔蔓聽見霜姨娘暈了過去,先是吓一跳,最後笑了起來,對花染說道:“打發人送些補品過去,霜姨娘還真是有趣。”

花染不懂什麽意思,夏柔蔓也沒解釋,只是裝暈這招還真是好用。

這天晚上夏柔蔓知道三王爺是肯定還會過來的,早早的打發了人,說自己要休息了。

夏柔蔓對上家裏的一攤子事還有些主心骨,但一對上三王爺,總覺得底氣不足,生怕三王爺嫌棄他。

到了夜裏,三王爺果然到了夏柔蔓的房裏。

只是這次的三王爺有些沉默,渾身散發着生硬,夏柔蔓在三王爺面前本來就有些沒自信。

以前三王爺柔和一點還好,這樣的冷硬的三王爺,讓夏柔蔓有些揪心,不由得帶了些疏離的尊敬。

三王爺見此氣壓更低。

夏柔蔓感覺三王爺的心情不好,又怕是自己惹怒了他,要開口說讓三王爺走,夏柔蔓又不舍得。

正在糾結的時候,三王爺開口了:“你是不是真的想退婚?”

沒想到沉默這麽久,三王爺說的這句話,夏柔蔓突然感覺委屈極了,黑暗中眼淚突然就掉下來:“難道不是你想的嗎?”

夏柔蔓的聲音帶着哽咽,三王爺擡手抹掉夏柔蔓臉上的淚珠,聲音聽不出情緒:“我從未如此想過。”

臉上感受到三王爺溫熱的指尖,夏柔蔓驚喜的擡頭看向三王爺,豆大的燭火照着兩人的面龐,三王爺摩挲了夏柔蔓臉上的指印,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三王爺繼續道:“上次你進宮見我母後,不願意讓人跟我講,這次家裏出事,還是讓人去通知你家姨媽,漏過我,到底是為什麽?”

猛然間被三王爺點名心思,夏柔蔓一愣,但想着剛剛三王爺的話,夏柔蔓心一橫:“我,我是個麻煩精,從認識到現在一直給你添麻煩,如果有可能,我不想當你的累贅。”

“什麽是麻煩精?寺廟遇險,是我的原因,你家裏的事。”三王爺頓了一下,看見夏柔蔓眼裏淚光閃閃,突然柔和了下來:“你家的事,是我這個未婚夫的責任,怎麽是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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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柔蔓沉默片刻道:“我很害怕,害怕不止給你幫不上忙,還給你添亂啊。”

三王爺輕笑了聲道:“你知道我跟你訂婚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嗎?”

這句話讓夏柔蔓不解,歪着頭微微有些疑惑。

“我那時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要讓你過的好,讓你當我的小嬌妻。”三王爺說着,捧了夏柔蔓的小臉輕輕吻上眉毛。

“還有個自私的想法,希望你笨一點,少想一點,不管有什麽事,都讓我幫你解決。”三王爺看着已經楞了的未婚妻笑道:“只要你的事情願意主動來麻煩我,就是我最想聽的情話。”

深談一番,夏柔蔓終于知道自己這些天的牛角尖是多少好笑,對上林氏,對上夏德容,甚至是陛下。

自己都可以牙尖嘴利,但偏偏對上三王爺,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夠好,是不是配不上他,是不是不夠努力。

甚至起了退縮的念頭。

人說當局者迷,真不是假話,若不是真心喜歡,三王爺又怎麽會全心相護,是自己蠢了又傻了。

現在的局面說不上好,大王爺,二王爺虎視眈眈。

林氏也在伺機而動,武定侯府也是個爛攤子。

自己若是再這樣自憐自哀,沉寂于上輩子的糊塗當中,還有什麽對得起老天爺重給的這一世?

收拾好情緒,三王爺見未婚妻再擡眼就滿是自信,這抱了一下夏柔蔓:“看你自己說自己不好,我是真的不高興,以後不許再覺得自己不如別人,嗯?”

三王爺的聲音磁性低沉,偏偏又用氣音在夏柔蔓耳邊問出最後一個字,讓夏柔蔓別扭的推了推三王爺。

這會三王爺才說起正事,臉上都是莫名的神色:“你上次給我的紙包,我讓人檢查過了。”

夏柔蔓想起覓雙交給她的東西,疑惑道:“是什麽東西?”

三王爺深吸一口氣道:“是精心調制的藥,加到香爐裏會散發幽香,聞的時間長了,便會終生不孕。”

被這樣的手段吓了一跳,夏柔蔓思前想後:“林氏的背後還有推手。”

三王爺點頭。

夏柔蔓以後是三王爺的正妻,若夏柔蔓久久不能有身孕,那損害的還是三王爺的利益。

試問一個久久沒有嫡子的王爺,如何能登上大位?

夏柔蔓突然道:“是大王爺,還是二王爺?”

三王爺沉默不言,摸摸夏柔蔓的頭道:“不管是誰,我都查清楚,我會找機會安插一些人到你身邊,不會太近,只是保護你的安全。”

夏柔蔓知道現在事情的嚴重性,點點頭算是默認。

這一說話,夜又深了,三王爺剛想走,夏柔蔓突然想到一件事拉着三王爺的袖子道:“你能不能找個人,教我看賬本管鋪子?”

三王爺轉頭笑了,點點頭,親了親夏柔蔓的頭發,這才離開。

留下夏柔蔓摸了頭頂,滿心的欣喜。

第二天夏柔蔓又專門去找了覓雙,讓她傳好消息,又讓帶覓雙去見了安置好的兄長一家,覓雙這才算真正的歸心。

處理完這些事情,夏柔蔓才揉揉腦袋,現在有三王爺給自己的撐腰,自己又除掉心結,很多事就可以做起來。

比如說,武定侯府那三個江南歌妓。

這不是正常的事,夏柔蔓遠遠的看過那三個女子,無一不是貌美至極,溫柔可人。

只是這事偏偏透着怪異,就算在江南,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武定侯府已經沒落,但那要錢的管事來了都城,總能知道吧。

随便一打聽都是他們武定侯府的八卦。

不過估計也是不服,想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确實現在侯府買三個歌妓的錢還是掏的出來。

只是掏出來,總要有些代價吧?

夏柔蔓讓霜姨娘不要給錢,暗示夏德容來找自己。

若是自己直接去跟夏德容說自己可以掏錢幫自己的爹買下歌妓,那可以談的條件肯定特別少。

讓夏德容來找自己,自然可以跟他好好談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果然不出夏柔蔓所料,霜姨娘躺在病床上安是夏德容來找自己,也算說中了夏德容的心思。

到了下午,夏德容躊躇着進了夏柔蔓的院子裏,夏柔蔓臉上的巴掌印已經下去,只是臉頰還有些腫。

夏德容來的時候花染正在給夏柔蔓塗藥,看到這個,夏德容楞了一下,但馬上就板着臉對夏柔蔓說道:“最近的事到底怎麽回事,聽說你把你繼母趕到娘家住了?”

夏柔蔓讓花染站在一旁:“她做了惡事,就該受到懲罰。”

這話說的糊糊塗塗,夏柔蔓也并未特指哪件事,夏德容則是以為大女兒在暗指什麽,當下面上就顯出難堪。

不過想着接下來要問夏柔蔓要錢,又壓住火氣道:“都是家事,不要鬧那麽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兄弟姐妹們還要臉。”

夏柔蔓聽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夏德容,專心撥拉手中的香爐。

見夏柔蔓不接招,夏德容狠狠心只好拉下臉道:“閨女,你應該也聽說了最近府裏有人問着要錢,你看你手頭寬裕嗎?不如先替爹将這錢墊上。”

夏柔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府裏什麽事?什麽人追着要錢?這幾天我在院子裏養傷,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見夏柔蔓面上好像真的一無所知,夏德容臉色轉了幾轉:“是為父在江南采買的一些東西,如果要付尾款呢。”

這話讓花染都強忍着笑意,夏柔蔓則早就快憋不住了,清咳嗽了幾聲道:“錢都是小事,只是剛剛爹爹說,我将林氏逼到娘家,這事又要如何處理啊,莫非爹爹還要我去跪祠堂?”

跪祠堂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轉眼夏德容就問自己女兒要錢,真是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做這樣的事。

一聽說錢不是問題,又聽提到林氏,夏德容知道這事必須給大女兒一個交代:“昨天是我想的不周到,你一向妥帖,定時林氏有問題,就讓她在娘家再住一段時間吧。”

夏柔蔓要的可不是只讓林氏在娘家住一段時間:“一段時間是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

這時間可不算短,夏柔蔓知道林家手裏捏着夏德容的把柄,不然當年林氏也沒那麽容易進門,要讓夏德容休掉林氏是不可能的。

但可以讓林氏先遠離侯府,那自己也可以過的安穩些。

夏德容則是想了半天道:“五年,五年時間太長了,眼看你弟弟妹妹們都要婚配,沒有當家主母自然不行,這樣兩年,兩年行不行?”

兩年自然沒問題,自己已經有了婚約,不出兩年肯定要嫁出去,夏柔蔓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出嫁前不讓林氏回來,能這樣做夏柔蔓覺得已經可以了。

至于林氏以後的路,自然要讓自己脫離武定侯府後,再毀掉整個侯府,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夏柔蔓如何能忍得了讓自己母親逝去的人活的有滋有味?

只是一個府裏面,一榮俱榮,自己現在徹底毀了武定侯府的名聲簡單,毀了之後,自己還能不能順利嫁給三王爺那就不知道了。

某後而定,才是夏柔蔓應該做的。

至于霜姨娘院子裏的,只要他們沒有二心,自然會給他們另找一條出路。

看着大女兒親自去取錢給霜姨娘送過去,夏德容心裏的石頭才算落了地,茂溫的嫁妝還真是好用啊。

夏柔蔓隐隐看着夏德容的嘴臉,心裏惡心極了,不能毀了侯府,也不能讓你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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