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宮正殿裏,陛下坐在書桌前沉思很久,他在想是什麽讓自己的兒子變成現在的樣子。

是時候了,拖到現在還不立太子,是自己的失誤。

難道要學許久之前的一個皇帝,看着自己的子嗣相争,最後落得朝廷上下黨派争奪,敵破八座城?

不管是哪個兒子,必須要有所定奪。

陛下覺得最近自己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朝中也開始有所動作,不應該這樣下去。

至于到底要立誰,陛下也很為難,大兒子跟二兒子各有不同。

大兒子是自己真心疼過養過的,二兒子聰慧異常。

三兒子,陛下想起那天三兒子長安匆匆趕到皇宮,就怕自己欺負他的未婚妻。

當時長安跟茂溫的女兒站在一起,似乎有自己當年的影子。

跟大家猜的不同,陛下是不會管什麽市井謠言,什麽惡名遠揚,要是當皇帝真的事事聽那些傳言。

那也太沒用了,傳言只在該信的時候信。

想起三兒子久久沒有實職,又想起最近黃河水患頻發,大兒子,二兒子都推脫不想去做,讓陛下十分失望。

若是遇到好做的差事搶着做,為難的東西就扔下去,那還怎麽做好一個皇帝?

想到這裏,陛下又有些不滿三兒子,自己不給他任派職務,他就不會自己來要嗎?

如果他手中有些權勢,三兒子的未婚妻還會被人這麽明目張膽的暗害嗎?

三王爺此時也在想,自己現在來努力晚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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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人心,自己不如大王爺,輪才智,不如二王爺,這争還是不争。

坐在三王爺面前的正是烏雪卉的父親,烏将軍。

烏雪卉的長相性格并不像他的父親,烏将軍此人,眼睛狹長,目中有神,跟烏雪卉的秀麗完全不同。

三王爺喝了茶,氣定神閑的對着烏将軍說道:“我以為烏将軍是來替烏二小姐道歉的。”

那邊烏将軍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傷了夏小姐的是大王爺的女兒茂正秋,跟我可沒什麽關系,今日便是想要三王爺一句準話。”

三王爺知道烏将軍問的是什麽,四年前烏将軍的大女兒訂婚給三王爺,不到一月就離奇死亡。

這是當時三王爺第一個未婚妻,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冬天的晚上。

三王爺是見過烏将軍的大女兒,性格爽快活潑,頗似烏将軍,長得也是鐘靈毓秀。

那時候三王爺覺得娶誰都一樣,便也不甚在意,烏二小姐的死三王爺覺得是意外。

一直到一年前第二個未婚妻沒了之後,烏将軍在一個雪夜找上了門,說是共商大計。

跟一個皇子能商量什麽大計?

烏将軍這麽久以來一直對他大女兒的死耿耿于懷,直到三王爺第二個未婚妻去世後,這才讓烏将軍找出了破綻。

大王爺與二王爺,為了給三王爺定下惡名,殺了他的女兒。

這個真相烏将軍只能對三王爺說。

想報仇,想讓殺了自己女兒的人俯首。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也是烏将軍三番兩次,甚至默許二女兒烏雪卉接觸三王爺的原因。

有了自己的兵權相助,三王爺未必不能有一争之力。

以前怕的是三王爺不入夥,現在的烏将軍則是慢悠悠的說道:“你若再不站出來,也不知道你那未婚妻在武定侯府的虎狼窩裏又能堅持多久。”

說完烏将軍還不算完:“夏大小姐都能在宴會上直接跟大王爺的女兒對峙,直到如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還要再暗中做事嗎?”

三王爺默然,他當然不會放過傷害未婚妻的人,也沒有放棄大位,只是總想着其中利害關系,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想了想最近夏柔蔓受的委屈,想想自己暗渡陳倉的計劃。

算了,什麽暗渡陳倉,什麽韬光養晦。

總不能最後真的一舉拿下太子之位,但這過程中讓蔓蔓成為靶子吧。

三王爺把杯子重重一放:“聽說最近黃河水患嚴重,今日我就寫奏章主動去黃河一帶主持赈災。”

原以為烏将軍以為自己還要費很多口舌,沒想到一提夏小姐,三王爺馬上就同意了。

他們茂家的男人啊都一樣。

至此,三王爺終于要從幕後走出來,走到朝堂上,讓人知道大茂的三王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跟三王爺這裏的風雲暗湧相比,夏柔蔓則是好好的在家中養傷。

屈英慧新婚沒多久,就寫了帖子來看夏柔蔓,不住的道歉。

夏柔蔓則是拉着屈英慧的手道:“不管你家的事,她們若是想找事,不管什麽時候總能來給我一鞭子,再說我不是讨回去了嗎?”

聽此,屈英慧還是氣道:“可是聽說茂正秋回家,大王爺只當沒發生過此事,根本沒有罰她!”

夏柔蔓搖頭笑了:“不罰最好,現在若是大王爺狠狠打茂正秋一頓,我反而覺得不好。”見屈英慧不解,夏柔蔓繼續道:“小錯多了就成了大錯。”

說到這裏,屈英慧懂了什麽意思,現在陛下大度,不計較這些事,倘若日後清算,這都是再好不好的話柄。

不是不罰,是罰的時機不對。

更別說,繼續縱着茂正秋的脾氣,養的她無法無法,那才有意思呢。

屈英慧捂嘴笑了,轉而又道:“支蘭姐姐還是沒來找你嗎?”

夏柔蔓點頭:“雖說朝堂是朝堂的關系,你我是你我的關系,但梁家不同,梁閣老是朝中重臣,他的态度,幾乎決定了一半文官的态度。”

說到這裏,屈英慧嘆口氣:“還是我家這種好,不是什麽大官,跟誰玩都沒關系。”

夏柔蔓點頭,确實支蘭姐姐家族勢力大,英慧姐姐娘家是武将,但又不如朝中第一武将烏家,也不如出了幾個大将軍的霍家。

自然沒那麽招人眼,梁家就不同了,梁家到現在已經出了三任閣老,跟出過皇後的簡閣老家威勢不相上下。

若是支蘭姐姐跟自己交往甚密,不由得會讓朝中多想,那樣對自己,對三王爺自然是好的。

但卻有些利用支蘭姐姐的意思,如此以來,不如先忍痛。

夏柔蔓嘆口氣:“等事情結束,我定會親自去跟支蘭姐姐道歉,你也常常去支蘭姐姐那走動吧。”

屈英慧自然點頭,有些事情心理清楚就行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屈英慧是新婦,還是趕緊回去了。

夏柔蔓看着天邊的夕陽,突然覺得重生一次似乎真的改變了許多,至少自己已經算是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這天晚上,三王爺又來了夏柔蔓房裏,夏柔蔓原本以為最近無事,因為那鞭子,三王爺也早來安慰過。

不知這次又有什麽事,三王爺看見睡眼惺忪的未婚妻,情緒不由得好了些。

揉揉未婚妻的小腦袋直接道:“我要出一趟遠門,大概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夏柔蔓一臉不解。

三王爺看的好笑:“今日跟父皇領了差事,如今是去辦差了。”

說了這個,夏柔蔓的睡意全都沒了:“那,那,那他們都知道你?”

話雖未說完,三王爺也明白,未婚妻說的,既然自己冒頭領了紮眼的差事,那勢必是要站出來,正面跟大王爺,二王爺相争了。

三王爺點頭道:“我也想明白了,若是我站出來,那有什麽招數,也應該沖着我來,再去對付你就本末倒置了。”

是啊,以前三王爺表明不奪權勢,就是告訴衆人他無心大位,這樣大王爺二王爺要是來對付他,那就未免有些心胸狹窄,只能暗中毀壞三王爺的名聲。

如今三王爺站出來,另成黨派,這樣一來,大位之争的互相批争則并不會落人口舌,再去暗害三王爺的未婚妻就有些不好的嫌疑了。

這樣做無非是用自己的安全換了夏柔蔓的平安。

但三王爺顯然還不放心的:“你若有事,直接進宮找我母後或者去找翰林院的豐昊,我走之前會跟母後庇護你,豐昊也是可以信任之人,不要擔心。”

夏柔蔓則是有些着急:“是不是,是不是我在宴會上的事給你惹麻煩了?你如今勢單力薄,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三王爺心中一暖:“我身邊有些好手,一路護着我的安全,不會出事的,只是你在都城我不太放心。”

夏柔蔓搖頭:“現在沒人敢動我,若是那兩位再下手,傻子都能猜到我為何會出事,他們肯定不會再這麽做了。”

朝中雖說有黨争,那也是約定俗成不連累家人,夏柔蔓說不定比三王爺還要安全些。

知道未婚妻心裏什麽都明白,三王爺也就放心了,只是蔓蔓一副擔心自己的樣子,讓三王爺有些不舍。

但大事還是要做的。

算着三王爺走了七八天,夏柔蔓總覺得窗邊會突然出現自己想念中的人。

這樣夏柔蔓也笑話自己。

只是日子過的還算平靜,支蘭姐姐那突然傳來了消息,說是大王爺的四兒子向梁閣老的嫡孫女梁支蘭提親。

這個消息像長得了翅膀一般,連夏柔蔓久居在家的人都聽說了。

夏柔蔓正在江陰公眠姨媽家裏泡茶,聽眠姨媽說起此事,夏柔蔓一驚:“那四公子,不是有些舊疾?”

眠姨媽也是一臉無奈:“大王爺的四公子左腳有些跛,性格也懦弱的很,支蘭那般蘭心慧質的孩子也不可能配這樣的人。”

不過夏柔蔓則道:“梁閣老那麽疼支蘭姐姐,應該不會讓她嫁。”

“是這個道理,若說大王爺家裏勢大,那也強逼不了梁閣老的嫡孫女。”眠夫人想了想,也覺得這事大概是成不了的。

只是世事無常,沒過兩天,竟有人傳出來說,梁支蘭的爹娘似乎同意了這門婚事。

夏柔蔓看着掩面哭泣的支蘭姐姐也是心中憤慨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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