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棒球少年也會受傷

“嗨,阿綱,今天怎麽沒看到獄寺?”

綱吉一扭頭,發現是山本。

明明現在是體育課,男生們正在進行棒球分組練習,他這個主力——居然跑到這裏來乘涼?

“獄寺君他出門了,大概要過幾天才回來吧,”綱吉有些疑惑,“唔,怎麽了?你找他有事?”

“哦,沒有啊,只是之前發現他好像和你關系很好的樣子呢,就忍不住順便問問啦,”山本放下扛在肩上的球棒,笑得輕松,“你們在交往嗎?”

“……”

綱吉一嗆。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她趕緊揮舞着手解釋,“他現在都還沒意識到我是個女孩子好嗎?——呃、等等!”

這麽一說,她表情一僵,随即變得驚慌起來:“難道——”

她唰地跳了起來,繞着大樹開始轉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山本:“……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綱吉在樹下徘徊了好幾圈,做了好幾遍心理工作,才成功說服自己接受了——“獄寺君只是在找效忠對象不是在找對象啦”以及“就算要找對象也沒可能找上我啊對不對”這樣的解釋。

回過頭一看被自己晾了半天的山本,她不免感到抱歉。

“對不起,山本,我忘了你還在……”

“啊,沒事,”山本好少年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就是趁休息時間來找你說說話啦,別那麽不自在嘛。”

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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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場了嗎?

綱吉疑惑地看向球場——那邊你來我往正打得歡呢。

唔,搞不懂。

“找我聊天?”綱吉有些受寵若驚,“可是我這麽……我是說,我不太懂棒球,也沒有什麽擅長的運動,這樣沒關系嗎?”

“不會啊,我覺得阿綱你很厲害,”山本慢慢收起笑容,語氣也變得誠懇起來,“特別是最近,我覺得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我……我嗎?”綱吉着實吃了一驚,“山本你,确定沒弄錯?”

山本鄭重地點點頭,然後開始歷數她的“光榮事跡”:

“你在球技大賽上的精彩表現我都看了,還有和轉校生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身手……後來操場上的風波,我一直有注意你,說實話,真叫人意外呢。”

“……”

不,那些确實只是【意外】罷了。

綱吉一頭黑線。

她自己當然清楚自己做了什麽,所謂的“天外隕石”後來被發現不過是獄寺君遺漏的炸藥,對付他的攻擊時也是走運再加上山本的幫忙才化險為夷的,至于操場……呃,那簡直慘不忍睹好嗎?

山本……為什麽你連那種事情都能坦然地接受?你的大腦到底是什麽構造?其實你和裏包恩才是一家人嗎?

“……倒是我,除了棒球之外什麽都不會。所以啊,阿綱,我很想問問你,你是怎麽做到的?”山本繼續講下去,滿懷期待地看向綱吉。

“……哈?”

綱吉還沒回過神來,依然傻傻地呆看着他。

“阿綱?”他側頭,輕聲叫着她的名字,“有聽清我的話嗎?”

“啊、啊哦,抱歉,”綱吉有些尴尬地退後幾步,低下頭撥弄起自己的手指來,“我只是有些驚訝,山本你怎麽會這麽說呢?你的棒球打得那麽好,多少人羨慕你啊。”

“是嗎?”山本似乎笑了笑,但是神色卻一點一點落寞下來,“可我最近卻一直覺得很不順。”

“為什麽?”

“無論怎樣練習,打擊率都無法提升上去,防守也老是出差錯……這樣下去,可能會是我打棒球以來,第一次被換下首發隊員啊。”山本低頭看向樹根,眼底裏有幾分憂愁,“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綱吉指着自己,結結巴巴地:“問、問我嗎?”

“哦,因為最近感覺阿綱特別厲害呢,說的話也特別鼓舞人——所以忍不住就向你說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山本擡起頭,又露出了往常的笑容,“我是說真的哦,我非常佩服你,阿綱。”

如果你說的特別鼓舞人的話是指她把別的競技漫劇場的臺詞搬過來使用的話……

綱吉默默地想:那你真的是太高估我了。

可是,總得說些什麽吧?既然山本都這麽對自己說了,她再不說點什麽,似乎也有違同學愛啊。

于是,帶着幾分羞赧,綱吉清了清嗓子。

“那什麽,我沒有什麽打棒球的經驗,所以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麽辦好啦,”她偷偷瞥了山本一眼,心裏有些忐忑,“但是,不管怎麽說,想要進步的話,一定是要努力的吧……正如那誰誰說,只是喜歡棒球的話是沒有辦法贏的,但是,正因為喜歡才會努力,才會在贏的時候從心底裏感到高興……就是這種想法吧。”

“那誰誰”說的當然不是棒球,只不過綱吉自動自覺地把它轉化成了山本所需要的。

然而話是這麽說的,可實際上,她也清楚,自己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她很少真正為什麽事付出不斷努力,頂多只能在口頭上說點有的沒的……

如果不是裏包恩的出現,之前那些“壯舉”恐怕也是永遠不會做到的吧。

她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說完之後,綱吉就趕緊低下頭,不敢看山本的反應。

“唔……”對方沒有思考太久,便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起來,“說的也是呢。”

“诶?”

“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不愧是阿綱,我們不謀而合哦。”

看着山本露出燦爛的笑容,綱吉有些心虛,含糊地應着,撇開了視線。

“那麽,我今天就留下來好好練習吧!”棒球少年握拳,信心十足地,“要開始為接下來的比賽努力了呢。”

×××

在回家的路上,因為裏包恩沒有跟随的緣故,綱吉感受到了難得的自由,便趁着這個時間翻出手機上了推特。

上周約了她去看劇場版的那位戰友正在預定門票,詢問她具體時間。

他們商量了一會兒,敲定在周六上午的第二場,地點是東京某家影院,看完之後還可以順便去附近的步行街找個果子屋坐下來交流感情……呃,畢竟是面基麽。

……

“會不會太早了?你從神奈川那邊過來趕得上嗎?”

“哦,因為這幾天有賽事,正好住在東京這邊。倒是你啊,一個女孩子來東京沒關系?”

“沒關系,”打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綱吉心情複雜,“告訴你個秘密啊……其實我是個男孩子。”

“……”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繼續打字:“撫摸你。不過,請不要搶我的臺詞,我才是貨真價實的男孩子。”

“謝謝,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綱吉并沒有覺得自己被安慰到多少,“好吧,就這樣……周末見?”

“噗噗——那麽,為了防止認錯人,請金槍魚小姐務必穿上可愛的裙子?”

“……”

綱吉暗暗垂淚。

“那樣說不定你就更無法找到我惹QAQ……”

“……”

“……”

“我去練球了,再見【揮手”

“口胡,還能一起愉快地玩耍麽?!”

……

收起手機,家門口已經近在眼前。

“我回來了。”

綱吉在玄關拖鞋的時候就聽到客廳裏傳來談話聲,心想裏包恩和媽媽倒是相處得不錯,沒幾天就熟悉得像是自己家裏人一樣。

見她回來了,奈奈看了看時間覺得是時候做晚飯了,招呼一聲便走進了廚房。

“回來了?”裏包恩端起咖啡,向她點頭示意,“今天過得還好嗎?”

“唔……還好,”綱吉幹巴巴地回答,“托你的福,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居然來找我談心呢。”

他立馬揚起了眉毛:“嗯?你是說山本?”

“你知道?”

“哦,我之前已經觀察他一陣子了,”裏包恩淡定地喝了口咖啡,繼續說,“他的運動神經不錯,人緣也好,正是你的家族需要的人。”

綱吉吓了一跳,差點打翻水杯,“你說什麽?”

“山本武,我打算讓他加入你的家族,”裏包恩平靜地看着她。

“什麽啊?別開玩笑了,山本他只是個普通人啊……我們也只是普通的同學而已,為什麽要把人家拉進來?”綱吉停下來喘了口氣,想想又覺得不對,“還有,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當黑手黨了啊!別擅自為我做決定啊!”

裏包恩翻了個白眼,像是在說“我懶得理你”。

“總之,你也別太吊兒郎當的了,我之前說的事如果你再不好好考慮的話,”看着綱吉準備上樓了,他輕咳一聲,提醒她,“恐怕就沒時間了哦?”

綱吉停下腳步,轉過頭瞪着他,神情微怒。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體貼了。”

說完,她轉身就跑出了客廳。

裏包恩也沒生氣,只是收回目光,靜靜地把咖啡喝完。

“任重而道遠麽?”他無聲地彎起唇畔,“但是,确實是要抓緊時間了呢。”

……

被裏包恩提醒了糟糕的事情,綱吉回到房間之後,心裏一直順不過氣來,也沒心情刷推特了。

“他是認真的嗎?”

她在床上翻滾了幾圈,忍不住這樣問自己。

“可是他到底是什麽人?又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麽找上的是我?”

難道她真的……不得不當黑手黨嗎?

心中的不舒服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轉化成了一種沉甸甸的不安。

難得起了個大早,綱吉早早回到學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又百無聊賴地不知道做什麽好,只好望着窗外發呆,等第一節課的老師進來。

突然,教室的門被用力撞開,随即響起驚呼聲:

“不好了!山本他在屋頂上想要跳樓!”

教室裏先是一靜,然後是一片嘩然。

“你在開玩笑嗎?山本?——我們班的山本?”不知道是誰笑了起來,“他是最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啦!”

“是真的啊,”門口的同學有些焦急,“他昨天放學後一個人練習,把手臂弄骨折了……大概是真的想不開了!”

這下,班裏的學生們才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開始驚慌起來。

“什麽?真的嗎?”

“不是吧……怎麽會那樣?”

“走,快點去看看啊……”

……

大家蜂擁而出,只剩下綱吉還愣愣地坐在原位沒有動作。

“阿綱?”京子輕輕地叫了她,見她沒什麽反應,有些着急,“阿綱,你不去看看山本嗎?”

綱吉慢慢擡頭看她,眼中透露着迷茫與無措,“我……”

“快去啦,”黑川花不耐煩地甩了甩頭發,“至少先上去才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小花,”京子嗔怪地看了好友一眼,又回過頭來看綱吉,一臉關心,“怎麽了,阿綱?有哪裏不舒服嗎?”

“不,沒有,”她匆匆地站了起來,顯得手足無措,“那……那我們趕緊上去吧。”

看到她這種表現,黑川花不免有些疑惑,“啧,你吓成這樣做什麽?山本那家夥的脾氣我們又不是不清楚,說不定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

“但是,”綱吉表情沉重地看着她,“正是因為他平常都表現出那副模樣,遇到這種事,會變成什麽樣……才可怕啊。”

何況,這一切還是她間接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說了那番話……

如果……

而且,也沒有人想到,一貫樂觀開朗、用自己的情緒感染着大家的棒球少年,也會有受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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