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神系女子
幾天後,綱吉和慢慢熟絡起來的女孩子們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不知道怎地,她們似乎從哪裏聽說了那天的事情——雖然綱吉很懷疑是不是裏包恩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而且顯然沒抓住重點,比如: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決鬥的——可能是裏包恩隐去了黑手黨的部分吧——而是傾向于知道決鬥的最終結果。
“所以呢,後來他們是怎樣一決勝負的?”京子滿懷期待地問道。
“呃,怎麽說好呢,”綱吉刮了刮下巴,深感結局太過……那啥,實在難以說出口。于是,她換了個婉轉的說法,“應該說,獄寺君比較聰明吧?”
“欸?”
“可能是看出勝負難以決出吧,他提醒山本還要去練球——山本恍然大悟,然後就跑掉了。”
“不愧是獄寺君,”京子笑眯眯地說,“真是機智過人。”
綱吉:……
不行,她已經無法和這些人正常交流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是否意味着,她和京子她們,已經成為好朋友了?
于是,裏包恩又一副夏日浴衣裝登場了:“身為首領,和同性打好關系也是很重要的一項技能呢。”
“好煩啦!”綱吉把頭發抓了一團糟,只差想撞牆了,“裏包恩……為什麽你總是無孔不入啊?”
“這是為了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啊不,關心阿綱你啊,”裏包恩回答得語重心長,“快好好感恩吧,世界上再沒有像我這麽敬業的家庭教師了。”
“……”
對于他的胡扯能力,綱吉實在無法接話。
“哈,裏包恩果然很厲害呢,”京子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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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好友強大的理解和領悟能力,黑川花也無言了,和綱吉交換一個目光,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你習慣就好。”
當然,更多的東西,遠勝于言語。
“我明白的,”綱吉沉重地嘆了口氣。
看在女神的份上,這些……都沒有關系的。
“那麽,我走這邊,再見啦。”
“明天見。”
在路口和她們告別,綱吉回頭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裏包恩的蹤影了。習以為常了也就不會感到奇怪,她聳聳肩,轉身走上回家的路。
山本因為被隊友告知秋季大賽臨近,這幾天便抓緊時間去練習球技了。至于獄寺?他似乎還在跳舞機前面努力着。
這樣一來,綱吉又久違地落單了。
×××
“诶?這裏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居酒屋?”
綱吉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看路邊的陌生店鋪,确定記憶中這是第一次看到。
“既然心情不好,那就去吃點章魚燒轉換心情吧,”她在心裏評估了一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走了進去。
大概是天色還早的關系,店裏只有另外一個客人,獨自坐在那裏喝酒,旁邊放着頭盔。外面停着的機車大概就是她的吧。
綱吉下意識地多打量了她一眼。
雖然從這個角度看不到正臉,但她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個大美人。那一頭粉色偏紫的頭發長至腰際,身材高挑而豐滿,若是放在外面,一定會吸引來不少男性的目光的。
綱吉一不小心就盯着她發了一會兒呆,還好趕在對方注意到自己之前回過神來,搖搖頭收回視線。
她在旁邊挑了個位置坐下,向老板要了份章魚燒。
于是,一邊是“咕咚咕咚”,一邊是“嚼咕嚼咕”,兩個人默默地喝着,吃着自己的東西,一言不發。
本以為就會這樣持續到回家的時候,沒想到對方突兀而又幽然地嘆出一口氣,打破了店裏的沉默。
“喲,小妹,一個人啊。”
那女人擱下手裏的酒杯,半張臉隐藏在劉海的陰影下,看不分明。而那成熟而散漫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讓綱吉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對方在和自己說話。
“啊,是的。”她想了想,又謹慎地補充了一句,“您好。”
女人沒說話,只是又嘆了一口氣,端起酒一飲而盡。
……看這樣子,像是在借酒消愁?
綱吉咽下嘴裏的東西,忍不住偷偷用餘光望向她。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不,沒有,”她很快答道,然後又陷入了沉默。
綱吉有點忐忑,看看盤子裏差不多快吃完的章魚燒,又向老板要了一份。
等到第二份也快吃完的時候,那女人終于側過臉來,露出了真容——果然很漂亮,而且,從五官輪廓看,應該是外國人,或者混血兒?
她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帶着點悲切,“我只是有點難過,一個人來喝點酒罷了,并沒有到尋死尋活的份上。”
“難道是……”綱吉同情地看着她,表情中帶了點猜測,用口型比劃了一下“失戀”一詞。
“是啊,”有些令人意外地,她很了當地承認了,感慨道,“沒想到啊,我和他當了那麽久的搭檔,早已默契無比,而現在,他卻為了工作把我抛在意大利,一個人過來了……”
“诶?因為工作關系嗎?”
那麽,果然是外國人了……呃,等等,怎麽又是意大利?
綱吉想了想,一不小心脫口而出,“難道是渣男嗎!”
“不,他不是那樣的人。”女人堅定地搖搖頭。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相信他……不過,真可憐啊,不得不被委托人局限在日本而已,只要……只要能夠結束掉那份工作,他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
她又續了杯,接着喝。
“只要他不變心,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愛是萬能的,我相信無論怎樣我們都能突破障礙重新回到對方身邊……但是,這種事誰說的準呢?男人啊,總是……”
綱吉聽着她向自己絮絮叨叨地說着,雖然從未切身體會過,但是看了那麽多小說電視劇,也就深有感觸,跟着她一起感慨。
“小妹,你知道嗎?我之前那個、就是前任啊,那可真是個極品,”女人不無傷感地說,“而現在,他已經死了……”
“诶?死了!”綱吉吃了一驚。
“是的,死了,”她點點頭,“為了他,我可是傷心過多少次啊……終于解脫了……”
綱吉無言。
這種時候,是不是要安慰一下她?還是應該讓她一個人靜一會兒?
不過,坐在旁邊什麽都不說的話,一定會很尴尬吧,畢竟對方都把這種事情跟自己說了。
如果要安慰的話,要說些什麽好呢?
逝者已去,請節哀?不,這種話太老套了,每個人都會說,完全不能體現誠意,萬一惹了對方生氣,或是讓她更傷心就麻煩了……
綱吉本來就不是擅長與人交談的人,安慰人的經驗也少,這種時候更是感到棘手。
況且,對方提起的這個話題,本來就很容易讓人悲從中來啊。
“我……我想起,”綱吉喃喃道,“我喜歡過的人……角色,總是不知不覺地……就死掉了……”
從L.Lawliet到艾斯,再到小天狼星,再到芬尼克……啊,還有殘念姐!說起來,那可真是一臉血淚啊。
“也死了嗎?”女人聽了,語氣有了一些不明顯的變化,給人感覺更親近了一些,“死了啊……那可真是可憐啊……”
她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幹脆就搭在她肩上,摟住她,啞啞地說,“沒關系,要振作起來,給自己一點信心,要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找到更好的、長命的幸運者……”
因為靠得很緊的關系,綱吉能感覺到她的氣息裏滿是酒味。
雖然她一向讨厭煙酒,但在這種時候也沒心思去注意這些了,只是用力地點點頭。
“嗯,但願吧,”難過的情緒泛上心頭,綱吉揉了揉眼睛,繼續說,“我會努力找到一個能夠長期愛下去的本命的……無論怎樣,一定要擺脫死神系女子的陰影。”
“這就是命運啊,”女人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然後,兩個人突然停下來,面對面相視着。
幾秒鐘後,她們毫無征兆地抱在一起,抽噎起來……當然,還沒誇張到抱頭痛哭的程度。
……
等到裏包恩找到這兩個人的時候,自我介紹為碧洋琪的女人正滿腔豪氣地拍着綱吉的肩膀,轉頭對裏包恩說,“我們已經愉快地決定了——我要留下來,在日本和你一起當她的家庭教師,當然,我負責美術和家政這一塊。”
“嗯,”綱吉破天荒地沒有對“家庭教師”這事發表任何不滿的意見,反而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就是這樣。”
“你們……”
裏包恩古怪地看了看自己的學生,又看了看本該是自己情人的碧洋琪,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倒不是無話可說,其實他想問的東西一點都不少。
比如——
你們真的有和對方好好聊嗎?你們真的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嗎?你們真的……在說同一件事嗎?
但是,看着眼前的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兩人,裏包恩頓時就什麽都不想說了。
“來吧,小綱,”碧洋琪握住綱吉的手,一臉動容地,擡起手指向遠方的霞雲餘晖,眼中滿是深情,語氣也熱切十分,“和大姐一起,向着前方出發,去追求更美好的愛吧!”
“沒問題!”
裏包恩:……啧,居然讓兩個蛇精病碰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