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次來了

綱吉回到家的時候,還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麽。

然而,一回想到先前在接待室裏發生的事,她就覺得頭痛得越來越厲害了。回頭一看,裏包恩正若無其事地撫摸着列恩,“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也沒有拿錘子敲你哦”幾乎就直接寫在了臉上。

“怎麽了?”察覺到了她的注視,裏包恩側過頭,無害地眨眨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啊?沒有啊……”

“哦,我知道了,”裏包恩故意歪曲她的意思,“一定是想到自己可以嫁得出去了,開始傷春懷秋了吧。”

“什、什麽啊!……哪有那樣的事?!”

“沒有嗎?”

他反問了一句,綱吉頓時無話可說,擡手掩住抽搐的嘴角,撇開了臉。

裏包恩之所以這麽說,那完全是因為接待室事件的後續……呃,實在太令人尴尬了。

撇去中途掉線而錯過一些重要劇情的獄寺和山本不談,唯一一個全程目睹真相的雲雀卻很反常地沉默良久,一副無話可說的态度。

當事人之一都這個樣子了,綱吉自然也不知所措,穿好衣服後就站在那裏,盯着列恩發呆。

裏包恩看戲看到後來,終于不耐煩了,打算把他們趕走,回去再想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而雲雀直到這時候才沉聲開口道。

“……我會負責的。”

“……”

綱吉也沉默了,心中仿佛有千萬頭羊駝诶嘿嘿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跑過北極冰川,整齊度神煩度堪稱史上之最。

所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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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桌!

“誰要你負責啊!”

……

後續的後續就是——裏包恩眼疾手快地扯住綱吉的衣領,在她抓狂之前把她從接待室裏拖了出去。

“喂、喂,裏包恩?”

“你根本什麽都沒弄明白,給我閉嘴!”

“欸?!”

……

而現在,綱吉能做的事情便是——

“啊,”她捂住頭,“頭好痛,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就像是假裝失憶一樣,她慢慢閉上眼,晃了一下,然後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列恩猛地翹起了尾巴,又很快被裏包恩安撫了下來。

“唔?睡着了嗎?”他低下頭,若有所思,“果然,還是體力上有所欠缺麽……”

那就沒辦法了。

他嘆了口氣。這種事畢竟還是得慢慢來,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當然,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他需要找個人把綱吉弄回家去。

×××

就像是心髒被什麽東西揪住了一般,一種急切的焦躁和不适感竄入脊髓,産生一種極為強烈的預兆。

綱吉倏地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微微喘了口氣,才慢慢緩過神來。

她以為自己做了個噩夢,正準備閉上眼繼續睡下去,卻感覺到房間裏似乎有什麽動靜。

而就在意識到這一點的下一瞬間,她猛地坐了起來。

戴着黑色針織帽和白色大口罩的男人察覺到了動靜,慢慢轉過頭來,手裏似乎還拿着什麽東西。

小、小偷?!——房間裏還沒被弄得一團糟!

綱吉剛從“不是所有戴着黑色針織帽的神秘男人都是赤井秀一”的震驚甚至是失望中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大聲呼救,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震得仿佛連房屋都在抖動。

接着,她看着那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眼神空洞,然後——咚地倒地,一頭磕在床邊沿,一動不動了。

鮮血從他背上流出,在黑色的大衣上留下了更深的血跡。

綱吉剛想說什麽,無意間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就直接傻掉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早上好,阿綱,我剛才聽到有聲音——起來了嗎?”碧洋琪推開門走了進來,靠在門邊撥弄長發,突然,眼神一厲。

綱吉一愣,下意識地扯了扯被子,然後就見那小偷頭一歪砸到了地板上,血流了一地。

“碧洋琪……”

“原來如此,”碧洋琪神色凝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阿綱,你終于長大了。真是太好了,終于等到這一天的到來——我這就去幫你做紅豆飯。”

說着,她轉身就走。

“喂,等一下啊……”綱吉有些無力地撲倒在被子上,向她伸出挽留的手,“先幫忙解決我的麻煩好嗎?”

“……”

裏包恩坐在她的書桌上,一語不發地望着她,神色不明。

很快,門外又傳來了喧嘩聲,綱吉又慌了起來,扭頭望向裏包恩,後者卻依然反應全無。

“為什麽你這家夥也在這裏啊!”

“因為今天沒有社團活動,我和你一樣閑來無事,就順便過來看看嘛。”

“誰跟你一樣啦!”

“诶?你剛才不還坐在公園裏抽煙,對着一群鴿子說好無聊嗎?”

“閉、閉嘴!你居然偷看!”

“啊?沒有啦,這不是經過正好看到嗎?”

“喂!你們兩個好吵啦!還有,別擋在小春前面啊,我要進去找阿綱……”

……

就這樣,三個人也出現在了門口。

等小春看清了屋內的情況,臉色頓時就白了,下一個反應就是連忙轉身,把山本和獄寺往門外推去,“你們兩個趕緊給我出去啊、閉上眼別看!”

“十、十代目?!”獄寺呆若木雞,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阿綱……”山本比他好一些,但聲音也變得遲疑起來。

綱吉捂住臉,不去看他們。

“拜托了,請你們快點出去吧……”

啊,好無力。

“十代目!”獄寺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激動異常,一把推開山本就沖了過來,眼含熱淚地跪在她床前,指着腳旁的人,“這家夥對你做了什麽?!”

“都說了快給我出去!”

綱吉有些羞憤,一個激動,就想從床上爬起來,但很快變了臉色,慢慢地坐了回去,把被子往頭上一蓋,然後又在裏面抓了幾把,直到把自己完全罩住。

“都說了,獄寺先生你趕緊出去啦,”小春見狀,趕緊過來幫忙,又拉又扯地把他拽了出去,怒斥道:“你們不要随便進女孩子的房間好嗎?!”

山本有些迷茫地“啊啊?”了幾聲,也跟着被一把推出了門,然後,“砰”地一聲,房門在他們身後無情地撞上。

“怎麽樣?”

小春解決了他們,趕緊坐到綱吉的床邊,關切地問她,“身體還好嗎?需不需要——”

“還好,”綱吉裹在被子裏,聲音變得模模糊糊的,“只是覺得有點……呃,震驚。”

“那、那個,”小春有點手足無措,刮了刮臉頰,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我那時候也是這樣的,第一次嘛……就算哪裏不舒服也很正常的,需不需我幫你找……嗯,那個?”

“嗯,抱歉,”綱吉再次把臉貼到被子上,無地自容般地悲嘆一聲,“麻煩你了。”

“好,我很快就回來!請等我哦——”

說完,她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沖出了房間,反手用力關上,又直接撞開在屋外發愣的山本和獄寺兩人,頭也不回地跑下樓去。

裏包恩這時候才從書桌上跳下來,慢慢走到她面前,又壓低帽檐,撇開視線。

“吶,你現在要怎麽做呢?”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就像剛才那個看到她床上滿是血從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只能等小春回來了……”綱吉拉下被子,露出了滿臉的悲傷,“對了,媽媽呢?”

“一大早就出門購物去了,”裏包恩神情凝重,“聽說是某個百貨公司的周年日有打折活動。”

“哦,”綱吉應了一聲,又忍不住悲傷地嘆了口氣,把臉埋進了膝蓋裏。

“那旁邊這個人呢?”裏包恩用腳踢了踢床邊的“死屍”,輕咳幾聲。

“不想管他了,”綱吉本來是想這麽說的,但冷靜了一些之後,意識到自己的态度不對,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表示過度的震驚或害怕了,甚至連這家夥怎麽突然死了也不想弄明白了。

“他、他死了嗎?”

她小聲問。

“唔,大概吧。”裏包恩想了想,又說,“放心吧,我知道你現在沒能力處理他,我之前已經叫人來幫忙了。”

“叫人……?誰?”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綱吉的反應比平時慢多了,“等等!這種時候你還叫別人過來?!”

“之前還不知道你……”裏包恩說着說着又沉默了,撇開頭,不肯承認這是自己的失誤,“嘛,反正你待會兒就知道了。你應該能夠應付的。”

“什麽叫應該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機車的轟鳴聲由遠至近,停在了家門口。

綱吉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窗口,正好撞見黑影蹿上來的那一刻,緊接着,玻璃窗被一把拉開,闖入者一腳踏在窗臺上,打了聲招呼。

“喲,早。”

“雲雀學長?!”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玩的,我是被小嬰兒——”黑發少年一邊說一邊下了窗臺,卻突然停止了腳步,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了。

綱吉沒有去看他的目光落下之處,只是因為有了經驗,非常淡定地拉了拉被子,把床鋪蓋住。

“咳咳,你什麽都沒看——”

卻看到雲雀很快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裏包恩,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一臉認真地問:“這次應該不是我的問題吧?”

“……嗯,不是,”對于這種發展,裏包恩只想撫額嘆氣,“所以不需要你負責。——總之,你只要把那個屍體弄走就行了。”

聽到這樣的話,雲雀又看向了綱吉,那目光奇怪得讓她一陣寒栗。

“第一次……?”

碧洋琪推門而入,獄寺倒地不起,山本便趕緊趁着這個機會擠進了房間。

“阿綱,紅豆飯做好了哦——我還煮了紅糖水,你現在要喝嗎?”

“……”

然後,雲雀便默默把原來的話咽了回去,神情間有那麽一瞬間輕松下來。

“原來是生理期麽?”

在門外抽搐着的獄寺猛地擡起頭,張着嘴呆了一會兒,突然就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山本也不禁釋然地拍拍胸口。

“廢話,不然你們以為是什麽啊?!”

綱吉再次羞憤欲絕,抓起枕頭就朝他們扔去。

“難道以為我得了絕症要死掉了嗎?!”

……

在接下來的一片混亂之中,裏包恩依然靜靜地站在原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只想告訴她:不,他們只是誤會了。

畢竟,當一個女孩子的房間裏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而且是死亡狀态——而且床上還留了一大灘血的時候……怎麽都會以為她被人那啥那啥了然後拼死反抗殺掉了對方吧?!

對于這些腦電波都沒在同一頻道的少年們,他表示實在不忍直視,便擡手掩住視線,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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