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就是師門不幸吧
“所以,就這樣崴到腳住進了醫院?”
“不,不只是崴了腳,”綱吉對着屏幕嘆了口氣,繼續打字,“那時候山崩地裂的、根本躲不過去嘛……家裏人都說以防萬一,還是來住院休息一陣子比較好。”
魔術師先生乙回複得很快:“山崩地裂?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我說,是我一不小心把一只海綿龜扔井裏導致它暴走……你信嗎?”
“聽你這語氣,”乙先生很淡定,“我有點信。”
“诶,真的?”綱吉有點驚訝。
“嗯,”他繼續說,“放心吧,自從聽說學校的網球部比賽裏,不知是誰一球就擊毀了整個球館之後,我已經對這個世界的科學性不抱任何希望了。”
“太、太可怕了!簡直比隕石擊中體育館還要不可思議!——啊,我好像之前跟你說過這個了。”
“是這樣沒錯。”
“……”
随後,他們都非常貼心、體諒地給了對方一段緩沖時間來接受這個神奇的世界。
等綱吉差不多心平氣和下來了,才繼續向他解釋眼下的情況。
“總之,前幾天才被迫去和一幫黑道的人幹架——唔,雖然我沒出什麽力,但還是夠膽戰心驚的啊——今天又被拉去山上,進行野外練習,結果出了這事。而現在,住院了都還不能讓人安生……”
“又發生了什麽?”
“第一個——呃,請讓我稱呼他為金毛君——居然當着其他病人的面把槍塞給我耶?然後我被護士長趕出了病房,土下座……”
沉默了好一會兒,聊天框裏才再次彈出消息:“恕我問一句,你認識的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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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心情複雜:“意大利人。”
“……懂了。”
“好,那我繼續說了。”
“嗯。”
“然後是新認識的女孩子們啦,卻不明所以地打扮成陰陽師的樣子來探病……于是我又被趕出去了。”
“Cosplay嗎?那還挺可愛的。你得體諒我們國家的女孩子們的業餘興趣。”
“嗯,也許吧,”雖然綱吉覺得實際情況并不是乙先生所想的那樣,“然後——一個自稱從十年後來的蛇精病、啊不對,應該是奶牛精病,搬來了一個迷你鍍金馬桶!”
“雖然不是很懂,但是,至少可以轉手賣出去賺點零花錢吧?”乙先生很有紳士風度地安慰她。
“好吧,然後銀毛君滿身血地一頭撞進來,捧着一束浸染鮮血的白玫瑰……”
“這到底是什麽人……”
“呃,意大利混血兒。”
“還是意大利?好吧,我明白了。”
“诶?這就不奇怪了嗎!”
“他還好吧?”
“唔……我感覺不太好,好像是一路過來被車子撞了好幾次,所以我讓朋友幫手把他送去治療了。”
“哦,那應該沒事了。”
“重點不是這個!”
“嗯?”
“重點是——一群人長得太帥了啦!年輕的護士都被吸引過來了!然後,我就又被護士長趕出去了!”
……“節哀順變。”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現在還好嗎?還在醫院裏?”
“是的,”綱吉悲傷地回複道,“在一個護士長所說的‘願意和我一個房間’的‘好心人’的病房裏。順帶一提,被死屍包圍的感覺不太好。”
“太平間?”
“不是。是一個認識的學長,他嫌其他人太吵就把他們咬殺了,而現在我也面臨着極大的危險……”
“嗯?”
“他現在睡下了,但是之前還威脅說,只要是花瓣落下的聲音都能把他吵醒!簡直逗人呢!……我才不信的說。”
“花瓣落下?”乙先生停頓了一會兒,大概在那邊琢磨了一下花瓣落下會發出什麽樣的聲音後,才繼續問,“那麽,你現在沒事嗎?”
“嗯,沒事啊,我把簾子拉上,就一直在和你聊天啊。”綱吉若無其事地打字,“哦,還在吃一個運動系少年送來的豪華壽司盤……唔唔超治愈超好吃的說。”
“真的沒事……嗎?”
“完全沒事哦。”
綱吉停下來,目光從手機屏幕移到了那片白色的簾布上,神情深沉。
“所以我想跟你說的是——這些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
“不過,不是我說——這樣沒關系嗎?你是女孩子吧,病房裏就只有你們兩個……沒問題嗎?”
“啊、啊啊!”
……
萬萬沒想到,綱吉最後還能夠安全出院。
可怕的雲雀委員長終究是寬宏大量地放過了她,只是狠狠地警告她不準再帶奇怪的奶牛和會爆炸的茶葉蛋……啊不,筒子小孩出現在他身邊的可視範圍內。
對此,綱吉只能說,誰讓你長那麽好看,連五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啊啊雲雀學長對不起!其實我什麽都沒說!”
“……”
黑發少年只是把銀色金屬物架在她脖頸旁,随後就沒了動靜,就這樣看着她,神情難辨。
“……”
好吧,綱吉覺得,這一定不是自己的問題。
肯定是他突然決定要在這個時候思考一下人生……吧。
“最後說一句。”
那一日,乙先生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是這樣的:
“你還是盡量找靠譜點的朋友吧——比如,德國的?”
“啊,那簡直是軸心國的良心!”
×××
事實證明,裏包恩帶來的人實在很不靠譜,也很不省心。
上次去了野外訓練發生了安翠歐——就是那只海綿龜——暴走意外,而這一次又來到了深山野林裏,美名其曰叢林探險。
說真的,大冬天的來深山裏探險,簡直——
“嗚,好冷啦!”
終于走出了樹林,出現在眼前的是跨連在山谷之上的木橋。
獄寺裹緊了圍巾,還是忍不住抱怨,“為什麽在這種季節裏來深山裏頭啊?快凍死了好嗎……”
“嘛,別這麽說,我們也很難得看到這種景色啊,”山本一向樂觀。
“對吧,”迪諾興致勃勃地走在前頭,“這裏可是地圖上都沒有标注的秘境哦。”
綱吉聽了他的話,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地圖,只想把它甩他臉上去。
“秘境個頭啦!你以為我們在開拓副本的隐藏地圖嗎!”
天哪,如果這是組隊副本的話,她一定是遇上了百年難遇的一群豬隊友。
“好了,現在我們只要走過木橋到山的另一邊去就行了。”
“這個橋……呃,沒問題嗎?”
“沒有吧,”山本回答得很沒底氣,“我看它還挺結實的?”
“是嗎?那就走吧……”
綱吉嘀咕着,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
先說清楚,她并不是很怕了,只是有一點恐高,有一點……
萬萬沒想到,有人的恐高比她還要厲害,手忙腳亂之下就犯了錯。
“啊,安翠歐!”
綱吉忽然聽到身旁傳來迪諾的一聲驚呼,腳步一頓。
回頭一看,他沖到橋邊,掏出長鞭就是一揮。
可能是為了把無意間落下的安翠歐捉住救上來吧,但他明顯忘了今天他的部下不在場的無情現實——
咔擦!
“嗚啊喂!居然把繩索弄斷了!”
獄寺的臉色唰地白了:“十代目小心!”
可是,他們不都還在橋上嗎?再小心又有什麽用呢。
接着,他們齊刷刷地栽入山谷深處。
“嗚哇啊——”
……
“啊,好痛!”
“居然還活着?”
“十代目!沒事吧!”
“嗯,我還好啦。”
“是樹枝救了我們啊,”山本慶幸地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剛才手滑了,”迪諾抱着找回來的安翠歐連連道歉。
“你這混蛋!是手滑可以解釋過去的嗎?”獄寺氣得想要揍人,被山本攔下勸慰——“冷靜一點嘛,反正大家都安全了不是嗎?”
“嗯?現在說安全,還太早了哦,”裏包恩繞過樹幹,擡頭望天,語氣幽幽,“我們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家呢。”
“啊,被你這麽一說……”綱吉下意識地擡起頭,向四周望去,然後表情放空了,“這裏是哪裏啊?”
沒有人認識路,裝食物的包丢了,手機沒有信號,而迪諾随身攜帶的衛星電話也被他摔壞了。面對這一困境,綱吉感到有點絕望。
“嗯,如果在這裏露營,晚上也會冷得夠嗆呢,”山本難得嚴肅起來,冷靜地分析形勢。
“在這裏露營?”
“說不定還會有熊出沒,”裏包恩也跟着說,“簡直就像是一場生存游戲呢。”
綱吉一扭頭,看到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身清涼的野外裝,頭上戴着小象裝飾,手裏還拿着斧頭和肉骨頭。
“你不冷嗎?這種時候還記着cos未免也太敬業了吧!”
“嗯,說起生存游戲——”獄寺托腮,細細回想起來。
啊,對啊,說起生存游戲的話……
野外生存荒野求生貝爾·格裏爾斯大快朵頤等各種片段紛紛湧入腦海,綱吉連忙揮揮手,試圖把它們趕走。
然而,她并沒有被放過。緊接着,大逃殺饑餓游戲黑鏡等畫面也跟着一起出來湊熱鬧。
“啊啊,夠了!”
她面色不佳地轉過身去,按住樹幹,一頭撞上。
果然不該把秋名大神的那本逃殺類作品在前一個晚上一口氣看完的!現在場景全部都在腦子裏循環回放啦!
好悲傷……
“啊,前面有個山洞!”
“太好了,應該可以進去避寒吧。”
“別随便靠近,”迪諾伸手擋住山本,提醒他,“說不定是什麽野獸的巢穴——我先去看看。”
“喂,慢着,”獄寺一把拉住他,語氣不善,“不能再把這種事交給你了,讓我去。”
“嗯?哎,好吧。”
“要小心,”山本沖他揮揮手,“出了什麽事就大聲叫我們啊。”
獄寺白了他一眼,點開打火機便朝洞穴走去,“白癡,我才不會叫的。”
“嗯……”
于是,他們留在外面,盯着洞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處。
片刻後,凄慘的叫聲回蕩在洞穴深處,吓得他們同時屏住了呼吸。
綱吉下意識地後退幾步,看到山本和迪諾都作出防禦準備,裏包恩也冷靜地舉起列恩槍指向洞口。
“啊、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