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兖寒願意寵着陳菲的時候還吃這一套，現在都沒關系了，就是學的跟秦語一模一樣也沒用。
眼見真惹怒了周兖寒，宋悠悠和陳菲都很是不安，宋悠悠輕輕推了陳菲一把，想讓她撒撒嬌緩緩氣氛，這時候王平忽然開口，“這人，當初是你硬塞給我的，怎麽，我現在請她吃個飯還要你同意啊！”
“王叔嚴重了。”周兖寒會給王平面子，臉色稍緩了點，他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去到電影院要半個小時，那時候再裝偶遇只會适得其反，幹脆就不去了。
他無視了惴惴不安站在那兒的陳菲，過去在王平和張總中間的位子坐下，陳菲不好一直站那兒，回了座位，恰好在周兖寒對面。
“王叔想喝點什麽，今天我陪你痛快喝一場。”周兖寒說。
“白的，你喝嗎？”
“當然沒問題。”
叫了服務生拿酒，張總和王副總暖起了場，剛才的不快仿佛煙消雲散，也沒人再在意陳菲。
酒過三巡，宋悠悠掐了下陳菲，拉着她一起端着酒杯朝周兖寒走過去。
當年宋悠悠雖是名校出身，但學的古典文獻學專業在就業時有所限制，加上家庭條件一般沒什麽人脈資源，她自己也心高氣傲的不願屈就，一直也沒找到心儀的工作，這時候同為老鄉的陳菲找到她，希望她能做她經紀人一起打拼。
宋悠悠知道陳菲搭上了周兖寒确實很心動，雖然那時候她并不喜歡經紀人這個工作，但想着只要做好了，得到周兖寒的青眼，她的未來就是一片光明。
這些年，陳菲很努力，周兖寒也肯為她砸錢砸資源，陳菲年紀輕輕俨然已是年輕一輩裏的佼佼者，已經成了宋悠悠手裏的一張王牌，因為陳菲，宋悠悠也是水漲船高，也已經習慣了衆星捧月的追捧，如果陳菲真的被周兖寒抛棄，她有預感，她會馬上從雲端跌落。
“周總，我們家陳菲年輕不懂事，如果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您大人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我自罰三杯，給您賠個罪。”宋悠悠姿态放的很低，臉上是讨好味十足的笑。
等宋悠悠喝了三杯酒，周兖寒也沒表态，就那麽懶洋洋地靠着椅背，搭着二郎腿，看起來很随意的模樣，側臉冷酷森寒。
宋悠悠明白周兖寒的意思，推了下陳菲。
陳菲這會兒委屈極了，眼淚都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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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一次被周兖寒這樣給難堪還是六年前，那時候她年輕還天真，把自己當成周兖寒正正經經的女朋友，無意間知道他還有別的女人，跟他鬧了一場，但周兖寒根本不會理她，只是用那種輕鄙不屑，甚至厭惡的眼神看她。
那段時間她的戲全部被換人，通告全無，加上宋悠悠的話，她才明白自己在周兖寒眼裏是個什麽東西。
一個替身罷了。
宋悠悠苦口婆心勸了她很久，為了前途，為了錢，陳菲只能忍下這些委屈，接受自己只是一個随時可以替換的床伴的事實，去讨好挽回周兖寒。
只是這些年，她乖巧懂事，周兖寒對她也好，她幾乎都忘了，他其實，是有多看不上她。
好在，陳菲在娛樂圈這些年，見多了踩高捧低，大起大落，已經不是當初天真的姑娘。
無論多委屈，為了以後，她都要忍。
誰讓這個男人，是決定她起落的人呢。
陳菲深深吸了口氣，很幹脆也很優雅地擦了眼淚，“兖……”
她才剛開口，又被宋悠悠戳了下，她眼神暗了暗，又開口，“周總，我，給您賠個罪，您大人有大量，別生我氣。”
周兖寒這才開口，漫不經心地說，“賠罪不至于，只是人貴有自知之明，千萬不要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只要盡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該做的事，沒誰會虧待你。”
周兖寒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只要你乖乖的，別想着糾纏我，做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就不用擔心。
宋悠悠聽到這話，松了口氣，不但有了保證，甚至還表明了，她們和以前不會有任何變化，包括陳菲和他的關系。
“多謝周總教誨，我一定好好教育我們陳菲。”
宋悠悠拉着陳菲又敬了杯酒，心滿意足地回到座位去了。
“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王平忽然開口，有點陰陽怪氣的嘲諷。
他這個年紀的，有點才華，有點傲氣，也有點骨氣的人，着實看不慣周兖寒這種權貴人士玩弄無辜女人，何況他玩弄的對象，也勉強算得上他的得意門生。
周兖寒渾不在意地說，“我只憐該憐之人。”
比如夏一然。
想到夏一然，就想起今晚錯過見她的機會，周兖寒遺憾的很，忽然就想，一會兒還能不能找個借口去接她呢。
別人恐怕只覺得周兖寒只是順嘴接一句，順便嫌棄陳菲，可楊瞻很清楚，周兖寒說的，是首附醫院那位護士。
尤其看周兖寒那嘴角含春，眼神蕩漾的樣子，楊瞻忽然意識到，莫不是他這位大BOSS這次來真的了？
陳菲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最後輪到那位小鮮肉肖亦和他的經紀人吳斌給周兖寒敬酒，張總在一旁解釋說，“周總，這是咱們公司最近最紅的年輕藝人，形象好，口碑好，演戲唱歌樣樣都厲害，幾乎全國女性都是他的狂熱粉絲，他最近那個演唱會啊，八萬人的體育館，剛開始售票，幾分鐘就搶光了……”
“哦？”周兖寒忽然來了興趣，“所有女性都是他的粉絲，不分年齡大小？”
“那當然，除了那些話都還不會說的嬰幼兒，連那些街坊老奶奶迷着他呢。”
周兖寒當然知道，就夏一然的性格肯定不追星，但她那位很是活潑的朋友呢？
“演唱會還有票嗎？”周兖寒忽然問，吳斌就像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一樣受寵若驚地說話都有點結巴了，“有，有，當然有，貴賓席，貴賓席的票都還留着，周總，您，您，您……”
“給我留三張最好的座位。”
“是，是，一定留，一定留！”
吳斌還想表達一番決心，但周兖寒已經收回目光，掏出手機在寫什麽了，他便也識趣的不打擾。
“周總對演唱會還有興趣？”張總看周兖寒好像心情不錯，試探着問，還偷偷瞄了眼他發的信息：我這裏有兩張肖亦演唱會的貴賓票，問問你朋友有沒有興趣，我拿給你們。
至于名字，張總還想再看，周兖寒已經關了手機，似笑非笑地看他，“張總有興趣也可以一起。”
張總有點被發現的緊張，然後幹笑，“周總開玩笑呢，我一老頭子，就不跟你們年輕人湊這個熱鬧了。”
或許是年輕人這個詞耳又悅了周兖寒，也不計較他剛才的行為。
又過了幾分鐘，夏一然回了信息，謝謝好意，我朋友沒興趣。
周兖寒笑着打開信息，看到內容，臉都黑了。
依他暫時對夏一然的了解，夏一然雖然一直委婉地在拒絕他，但涉及到朋友，也應該是先接受他的好意再找機會還人情，她這樣回複他就只能是，她那位活潑的朋友真的對肖亦沒興趣。
周兖寒瞥了眼說大話的張總，那一眼，情緒十分的複雜，驚的張總心肝亂顫，更讓張總覺得驚悚的是，他似乎，有那麽一點點錯覺，在周兖寒那一眼裏，看到了幽怨。
他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張總賠着笑臉又喝了幾杯，周兖寒沒再理他，看了下時間，已經八點一刻，這一晚上總是想起夏一然，還被撩了一把，他還是想去接她，哪怕沒借口呢。
周兖寒看了眼楊瞻和司機劉川，“吃好了？吃好了跟我去接個人。”
“什麽人這麽大架子還要周總親自去接啊？”張總覺得周兖寒對他有點不滿，沒敢開口問，說話的是王副總。
“自然是貴賓。”周兖寒懶洋洋地說。
“王叔，今天臨時有事，下次再陪你喝酒。”
王平雖然因為陳菲的事對周兖寒有點不滿，不過今天周兖寒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他也不會真的恃才傲物到還給他臉色，“好，我等着你請我喝酒。”
周兖寒沒讓他們送，步履輕快又急切，楊瞻看在眼裏直暗笑，但他覺得他應該比周兖寒更激動，畢竟要見正主了。
周兖寒一走，陳菲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她本就是為了周兖寒而來，宋悠悠找了個借口要趕通告帶着陳菲先告辭了。
上了車，宋悠悠整個人才放松下來，長舒了口氣，“總算是把周總哄好了，菲菲，以後別再任性了，周總是你唯一的靠山，你千萬要記住了！”
“宋姐，你真覺得兖寒同意我回他身邊嗎？”陳菲幽幽道。
“周總意思很明顯啊，只要你聽話，還和以前一樣，你這理解能力也太差了吧！”宋悠悠哄着她，眼神卻有那麽幾分不屑。
“不一樣的，他問肖亦要演唱會門票，應該是為了個女人。宋姐，他可能又有別人了，甚至就是為了這個人才跟我斷了的。”
宋悠悠不以為然道，“你想太多了，這些年周總身邊的女人少嗎？可有哪個像你一樣陪了他八年？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哪怕他以後有老婆了，也未必能替代你的分量。”
陳菲看宋悠悠那麽篤定的樣子，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她跟了周兖寒那麽久，也算很了解他了，他雖然女人不斷，但從來視女人如衣服，用完就扔，但今晚，還是她頭一次看到他那麽溫柔，又期待的樣子。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那個女人，恐怕會是第二個秦語。
但是，陳菲也有她的擔心，她怕她想的這些會打擊到宋悠悠，所以還是別告訴她了，萬一連宋悠悠都放棄自己了，她就是大滿貫影後又如何？沒資源，沒戲拍，她就又要變回山溝裏的窮人了。
但願周兖寒的意思，真如宋悠悠所理解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