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晏時,竟然就在她身前這扇門的後面?

倪婳心中襲來一股強烈的錯覺,似乎覺得這個名字有種莫名的耳熟感,她烏黑的漆瞳閃了閃,紅唇微微抿起,胸腔酒意泛酸。

她直接推開這扇沒有關的門,走進了包廂。

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她的舉動,棠棠捏着她的手機,震驚的停住了腳步,微微伸出半只胳膊攔她,卻手勢太慢,眼看她一步走了進去。

這丫頭一定不清醒自己在幹什麽!等她醒過來恐怕要懊惱死了!

眼睜睜看着她進去,棠棠牙齒咬了下紅唇,立刻轉身離開包廂,回自己離開的包廂找手機打電話喊倪潮過來。

倪婳把門給關上,半癱在門邊淺淺的呼氣,胃裏一股子澀意。

她輕輕的擡眸,整個包廂裏邊燈色昏暗,調色偏深,牆壁四周和吊頂上時而閃起五光十色的暈影,打在地板和沙發邊。

她站的遠,看不清沙發上的人,只有幾道陌生的背影和側影。

依稀看到有幾個穿着暴露的女人圍在那。

桌子上擺滿了黑啤和白酒,零零散散的有些是還沒有開封過的。

她迷迷糊糊的,覺得從胃腔湧起的澀意直直的翻滾到喉低,她直覺之下開始遍地找垃圾桶。

思緒不清,感覺腦子裏灌滿了漿糊。

她心底隐隐約約的清楚光線阻礙了她找垃圾桶。

她伸手摸着牆邊,纖細的手指搭在了燈光控件上,輕輕地捏按下。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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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室內頓時恢複了如白晝般的明亮。

這立馬吸引了坐在沙發上尋歡作樂的富二代、政界人士和商人們。

這其中有幾位是經常活躍在鏡頭前的花花公子,還有些是表面衣冠革履的知名政客。

不過,在這所盛世的會所裏,平時表面光鮮的人都脫下了人皮的面具,如一只只狡猾的狐貍游走于人間俗世。

她安靜的掃過這一張張常見的面孔,深知選擇在盛世這所高檔私密性極強的會所。

未必僅僅是尋歡作樂,還有成熟人士在虛與委蛇的游走于政商界的謀利、較量和談判。

好比如,面對倪婳的突然闖入,立馬有人注意到,站起來喊,“誰?!你怎麽進來的!”

盡管闖入的女人擁有精致的面孔,但相較之下,他們更害怕的是牟利交易的中斷和揭露。

但是,還沒等倪婳說什麽,一個臉色漲紅的花花公子笑道,“張總就是小心慣了,我看到的可不是什麽狗仔間諜,這分明是個美人。”

然後,桃花眼輕眨,對她吹了個口哨。

倪婳努力穩住自己的步伐,腦子裏瞬間清醒了幾分,“打擾了,十分抱歉,我走錯了地方。”

她垂眸,淡淡的掃過那一片沙發,并沒有看見印象中熟悉的人。

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絲懊惱和緊張,但臉上卻一副抱有疏離而淡漠的淺笑。

桃花眼見美人勸退,急的站了起來,但眼尖的看了眼倪婳的穿着,打量着她周身的氣質。

很舒服,而這款品牌是上等圈子裏風靡一時的潮流,心底一下子排除和落實了她身份的可能。

打量完了這些,他語氣瞬間帶了份紳士,“方便留個微信嗎?酒局吓到了小姐,我有空想拜訪致歉,您看怎麽樣?”

倪婳沒有搭腔,笑容很淡。

在這邊的男人,如同狐貍般狡黠,分分鐘一人千面,在浪蕩和紳士面前轉化的游刃有餘。

而這一句話,顯然的以退為進,分寸拿捏的極好。

她将柔軟的頭發掖到耳骨後,淡漠的笑容浮現:“抱歉,手機沒有帶。”

雖然對于她來說這是事實,但在其他人眼裏,分明是蹩腳到家的搪塞,裝傻的可以。

但是裝傻在他們面前卻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說完,她穩着高跟鞋,伸手打開門。

可幾乎與此同時,門并沒有因為她的力道打開,一股熟悉而又疏離的氣息從門縫傳來,是由外面的力道往裏面推開了門。

倪婳臉上有點僵硬,燈光清晰的照在她臉上,漆瞳浮過一絲夾雜着疑惑的醉意。

是誰要進來了嗎?

下一瞬,一股強勁的力道扼住了她的手腕,她還沒看清來人。

就腳下一個趔趄被整個身體失重的往門外傾去,在下巴穩穩的磕到胸膛時。

她只聽到“砰——”的一聲,身後的門被牢牢帶上。

樓道間。

燈光沒有屋內的那般明亮,溫和而柔滑的光線給了她一個緩沖。

倪婳鼻子抵在一道陌生男人的胸膛前,視線停滞在他深灰色的西裝。

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夾雜着濃郁而清冽的尼古丁的味道入侵她的鼻子,強烈的氣息充斥着她熏紅的臉蛋。

倪婳磕的筆尖有點疼,又注意到這樣的姿勢不太雅觀,伸手推開了他。

退了兩三步,等視覺沖擊回緩,她才漸漸看清楚了面前這個矜貴而氣度的男人。

燈光拉開他修長的側影,地磚縫将他分成了菱形。

仿佛剛才扯她弄亂了衣袖,現在正伸手整理微微淩亂的袖口。

露出了一截冷白的肘骨,線條繃直,修長的手指将袖口翻折,紋理分明,氣度矜貴而內斂。

倪婳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包廂真的有徐晏時!

他整理完袖口,将視線一寸寸移到她的面前,态度嚴肅而客觀:“請問倪小姐怎麽會從裏面出來?”

被類似于警告一類的語氣質問,倪婳指尖泛涼,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

在包廂裏面僞裝的平靜和小聰明,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露手。

但是不屈服的尊嚴又逼迫她擡起微醺的眸子。

她直直的盯着他,紅唇溢出淺笑,“沒有為什麽,和徐總一樣,出來找樂子而已。”

倪婳剛說完,就啞了聲,氣勢低了一截。

“找樂子?”

他眼睛微眯,聲音低沉,遏制着怒意,冷凝的盯着面前這個喝醉酒的小狐貍。

她被盯的似乎無處安放,圓溜溜的漆瞳夾雜着醉意不會僞裝的心虛的四周亂瞟。

被他沉聲問了後緊張的移動右腳,高跟鞋磨在地磚上沙沙作響。

醉的沒有方向感似乎下一瞬就要仰倒在地上。

他快速的伸手攥住了她微涼的指尖。

被他的大掌捏着,倪婳感覺一股危險感從腳底直竄到心底,眉眼微微蹙起,忐忑的動了兩下步伐,但因為被他握的牢牢的,沒有跌倒。

“倪婳,私自出入盛世個人包廂,我有權告你侵犯隐私。”徐晏時湊近她,貼着她的耳朵,薄唇微動,似乎在陳訴一件客觀的事實。

“侵犯隐私?”

倪婳感受到他灼熱的語氣,微微往後退了步,拉開一小截距離,“如果尋歡作樂算是你們的隐私,徐總恐怕隐私頗多。”

徐晏時意味不明的盯着她,想起他第一次見倪婳,是在她8歲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才15.

少年英姿不服管教,抽煙打架,和京圈上層圈子的少年混在一起飙車放縱。

任性的他當年遇到了更任性的小姑娘。

倪婳小時候特別愛哭,眸眼清淩,特別像只會捏人七寸的小狐貍。

每當被她氣到,他都會耐着性子哄,喊她小婳爺。

徐晏時垂下眉眼,深邃的盯着醉成一灘泥的女人,身材窈窕,似乎與當年鬧脾氣的小姑娘變了一個人。

倪婳見他情緒不明,只當是默認了,高高在上的京圈大佬尋歡作樂,不是很正常的嗎?

看着眼前這麽沉斂而矜貴的男人,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忽然心底竄起一抹酸意,不就是大了她七歲?

她醉醺醺想,憑什麽還在把她當小孩?

倪婳唇角彎了彎,眼裏淌過一絲醉意,“徐晏時,419嗎?”

徐晏時深邃的盯着她,意味不明的停了兩秒,随即攬過她的腰肢,俯下身,薄唇湊近她的耳垂,低聲警告道:“倪婳,你喝醉了,別犯渾。”

倪婳,你別犯渾。

聲音冷冽、危險感十足。

她含笑的小臉頓時有點繃不住,睫毛忽然顫了幾下,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成熟的男人。

然後,一雙纖細的手忽然揪住了男人灰色的襯衫。

她揚起腦袋,猛地踮起高跟鞋,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摁,附上他的薄唇。

大概三秒過後,她不敢看徐晏時,微醉的晃了晃頭,垂下腦袋。

然後,一雙如同鯨魚翻肚般清淩的瞳孔瞬間鋪開一層水漬。

淚水從黑色的瞳仁慢慢像珠白處漫開,像深海般窒息的美感。

鼻尖開始一點點紅透,像足了一只小狐貍。

她忽然沉默了,靜靜地眼淚溢滿眼眶。

徐晏時漆黑的瞳孔瞬間波濤洶湧,滿眼是她欲哭的模樣,他似乎感受到理智在被挑戰,深邃的直直盯着她,伸出大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貝雷帽。

最後,他似乎理智占了下風。

側臉線條繃直,他聲音低沉,微微俯身貼近她:“小婳爺,不哭了,嗯?”

似乎是‘小婳爺’三個字把她刺激了,倪婳瞬間收住了慣用的伎倆,眼尾內展外翹,聲音清脆,微微染着一絲醉意。

她直勾勾盯着他,聲音有點磨人:“徐總,約不約個炮,您給句爽快話成嗎?”

徐晏時分明被她細軟的聲音給變了神色,卻還是一派內斂氣度的模樣。

他直接單手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薄唇動了幾下,眉眼一派清冷。

只是,被他一手握着的倪婳,分明聽到了他打電話的內容,好像是備個包廂空出來。

而她整個人特別昏沉,眼前仿佛有5、6個暈影,高跟鞋站不穩,只能半靠在男人的身側,才勉強站牢。

“倪婳,這麽久沒見,膽肥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根。

訂的包廂不遠,直接把懷裏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橫抱起來,脫掉她兩只高跟鞋,往包廂裏走去。

——

昏暗的房間裏,她三千秀發鋪開,小臉微醺,似乎是知道即将發生的事,小手微微緊張的揪住了身後沙發的絨毯。

地上鋪滿了淩亂的襯衫、領帶和一套英倫風的裙子,裙子已經被撕的四分五裂,淩亂的散在了沙發旁的地上。

倪婳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只能依附于面前的這個男人,兩個人開始了成熟世界的放縱和追逐。

過了一會,男人忽然起開,倪婳的嘴唇已經被吸得血紅,發絲纏在臉頰上,溫柔而生澀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似乎安慰性的吻了吻她的後頸,忽然伸手從沙發前面的桌子抽屜裏拿出了一盒什麽。

倪婳眼眶潤的紅彤彤,不敢看他。

等過了很久,忽然聽到旁邊的男人低低的罵了句,‘操’。

倪婳緊張的像前面看去,輕輕地喘息着。

徐晏時意識到倪婳在等她,将盒子扔進了垃圾桶,薄唇輕輕地湊近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帶着絲危險,“他們不懂規矩,沒有準備特大號。”

這麽有深層含義的詞語,倪婳瞬間羞紅了耳朵,明白了,手指掐着毛毯泛了白。

然而,面前的男人見她羞得快鑽進他的胸膛裏,以為她沒聽懂,特地俯下身,低身解釋道:

“戴不進。”

倪婳頓時羞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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