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晨，尤為的安靜，趙楚起床洗漱，拿着包裝的面包，捧着裝熱水的杯子，幹硬的面包随着熱水軟化，沒有一點味道。寂靜的仿佛白晝變成了黑夜，沒有什麽區別。什麽都不想做，看着冒着熱氣的杯子慢慢的消散，手心的溫度愈發的低，直到冰涼的，放下。偶爾瞥過時鐘，緩慢的讓人容易産生錯覺，像被困在一個時間永遠不會流動的地方，拿着放在角落的手機，沒有任何的提示。他應該會來的。時鐘悠閑地轉動着，趙楚禁不住寒冷，窩在被窩。把手機放在耳邊，想着，也許現在還很早，迷糊的睡着。睡的昏昏沉沉，趙楚都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陣一陣的爆竹聲，拉回了漂流的思緒，整個人驚醒過來，牆上的鐘，已經到下午2點多了，而他，還沒來。越想就越煩，蒙着被子，擋着窗戶透進來的的光，卻阻擋不了那些時不時想起的爆竹聲，想安心的都不可能，伸手把放在外邊的手機握着手裏，冰涼的，非常不舒服，可惜的是，它沒有一點的反應，沒有任何提示。呼吸有些不順暢，才把頭探出來，呼吸着，眼睛半眯着的，又很快的縮回了被窩，打開手機，手機屏幕上都能看見一層白霧，卻還是沒有任何的提示。肚子開始咕咕作響，實在是餓的厲害，才坐來，拿着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水，總算為空蕩蕩的胃增添些飽腹感。依靠着牆，裹着被窩，像個遲暮的老人，無所事事，一下的懷念在教室裏的時候，起碼還有人的痕跡，。暗淡的毫無光彩，看着房間陷入黑暗，除了時鐘轉動聲，就只有自己細微的呼吸，習慣了黑暗，剎那間，窗外的路燈亮了，。斷斷續續的響起爆竹聲，就像倒數新年的鐘聲，昏昏沉沉的，整夜，圍繞着耳邊的爆竹神，還有那深夜綻放的煙花。再次醒來時，胃疼的厲害，額頭冒着冷汗，躺了好一會，起床，握着空水杯，接着滾燙的熱水，喝着。咬着面包，嗓子疼的厲害，喝了兩杯熱水，才不至于那麽的幹澀。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機，依然沒有任何的提示，手用力的按着關機鍵，手機陷入黑暗。随意的放着，帶着圍巾，手套，出門。下着樓梯，校園的積雪越來越來厚，連走路都顯得困難，環繞着學校，漫無目的走着，腳從冰涼慢慢的變得發熱，才回到房間，燒水，煮面。吃完後，捧着書，坐在床上看着，偶爾外面還能聽到爆竹聲，卻也不會覺得那麽刺耳，都與自己無關。記不清過了幾天，爆竹聲慢慢的消逝，再出門時，校園的積雪融化了許多，樹木又恢複了原樣，街道上的積雪早已沒了痕跡，店鋪大都數都開張了，超市還在宣傳元宵大減價，是啊，今天就是元宵節了，可是沒興趣，照舊買些吃的，就返回。路上的人，并不算多，進到校園裏，人就更少。下着樓梯時，他就站在門口，走近，開門，反手想把門關上，想不到他的力氣輕而易舉的就抵住了門，說“你，先別關，那天有事，實在不能來，對不起。”“那，手機？”他驚訝的看着說“那天，，正好壞了，後來借別人的手機打給你，你沒接，還發了短信給你。”聽着他說的，松開關門的手，把東西放下，從角落裏找出手機，開機，看着一大批的信息提示，才放下手機，他楞楞的站着，看着，直到他的肚子咕咕的叫，說着“額，我餓了。”提着東西進了廚房，他在後跟着，想了想的說着“只有面。”“哦，沒事沒事。”他回的太過于積極，反倒有種，像是被吓到。看着翻滾的水，放了兩個雞蛋，放面條，用碗乘好，他反常的用左手端着碗，為難的說着“有叉子嗎？”“嗯。”看着他用左手拿着叉子吃面，才發現他難得穿了冬裝，右手僵硬的放着，大約是太過明顯的關注，他有些尴尬的，埋頭吃着面，吃完後，收拾碗，他沒事在後面轉悠，把碗放進櫥櫃，他突然地想起着，問着“你有沒有買湯圓？”“沒有”“那我出去一趟,，去玩了說不定超市都沒有買了。”看他打開門，往外走。才意識到他的右手應該不能提東西，關上門，急匆匆的走着，他走的很快，到校門口才趕上他，“你怎麽出來了？”“你的右手應該沒辦法提東西。”他應着“好吧。”并肩的走着，一路上他都安靜不說一句話，到了超市，買的時候，他才開口說着“你喜歡什麽餡的？”“都還行，”’“哦，那好吧。”他買東西實在是太熟練，而且太多了，出超市時，兩個人都提了一大袋。看得出來，他減慢了速度，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多，他把買來的湯圓和餃子用水泡着解凍，他居然還買了米，看着他，解釋的說“這是留到以後吃的。”整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真正開始煮，8點多的時候，看着面前慢慢的一大碗，“這個分量在意料之外，但味道絕對很棒的。”看着冒着熱氣騰騰的一大碗，由于沒有勺子，只能幫他夾到碗裏，他在一旁安靜的等待着，趙楚把碗端放到他面前，他左手拿着叉子，小心的吃着，好像個小孩，，意外的是他一點辣椒也沒放。吃了一大半的時候，額頭都出汗了，他也吃的很飽，趙楚收拾着碗筷時，他在一旁轉悠，還一邊打嗝，突然地說着“你知道嗎？這鐘感覺真的很好。”“什麽？”把水龍頭管關了後，看他，他以為我沒聽清，又重複的說“我說這鐘感覺很好。”“我是說什麽感覺？”“哦，就像是家的感覺。”聽到他這句話時，不由得陌生了，家，是有多久沒聽到了，實在是不想再想，把碗放進櫥櫃，拿着水杯倒了熱水，遞到他面前，他接着杯子，回着他“不知道。”随手的拿着書，翻着，他轉過身，說着“我就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在你這才會有的感覺，所以你喜歡嗎？”他看起來是确實很喜歡，喜歡嗎？答案是“我不知道。”他，很小口的喝着熱水，說“哦，那應該就是不讨厭。”他來回轉悠，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驚訝的說着“沒想到你這裏還能直接看到大街上，這倒也不錯。”他那半彎曲的右手臂，位置幾乎不曾變過，趙楚忍不住問“那天為什麽沒有來？”他，停頓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怎麽形容他是什麽樣的語氣訴說的，他停頓地說“那天早上，爸媽吵架，吵的太兇了。家裏太亂了，東西亂七八糟的散落着，爸媽相互的厮打，媽打不過，我想去拉開他們，爸正在氣頭上，氣的眼都紅了，根本攔不住他，我也被打的很慘，被用力一推，撞到櫃子，躺在地上，右手是被櫃子倒下時，壓住了，出了不少血，他們才總算停了下來，而我就被送進醫護室。整整躺了一周多，手機也不小心被弄壞了。”他輕松地說完了，沒有一絲停頓，可這樣卻更覺得沉重，他也一直沒轉過頭，只是看着窗外，沒過一會，他轉過頭，又笑着說“所以，這段時間，不能幫你洗碗了。”大約10點多，他說着“好了，我要回去了。”打開門後，很快就聽不到他的腳步聲，關上門。看着拉開的窗簾，走近，外面的街上，除了路燈，偶爾來往的車輛，根本沒什麽行人，伸手想把窗簾拉上，他，好像在對面，打開窗戶，看，他正在自顧着的走，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走路速度很快，很快就只能看見他的背影。，消失成一點，關上窗戶，拉上了窗簾。洗漱，關燈，側着，打開手機，看着短信：初一：不好意識，昨天有事。你看到信息了嗎？初三：這幾天恐怕都不能去找你，下次請你吃好吃。12日：事情差不多就好了，元宵節，來找你。13日：你還沒回信息，是生氣了？15日早上9點30：現在來找你，請你吃東西。關上手機，唯一的光被淹沒，原本萦繞的情緒莫名的消散，即使依舊漆黑，他的那句話變得那麽的清晰，喜歡，家的感覺。那時他的表情格外的，溫暖。可在他看窗外的時候，臉上是那麽的難過，為什麽他就可以笑得那麽的開心，就像這些都只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還有他的手臂，一定很疼，即使他基本上不提。腦袋裏卻想起落寞這個詞，可這個詞一點也不适合平時的他，平時的他是什麽樣的，趙楚，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也不了解他。這鐘感覺太奇怪，甚至有點危險。平躺着，被窩裏總算有些溫暖，閉眼清理着這些奇怪的想法。迷迷糊糊的睡着時，窗外偶爾閃過車燈，映着房間異常的明亮，恍如白晝。